她就是听别人说,这边有六分钱一斤的糠,她才过来看看的。
原本她也没计较这个价格,是刘翠花自己跳出来,硬要跟人家砍价。
结果人家不给她这个脸,又跑自己面前来说道。
真是不要脸!
刘翠花娘家嫂子挑着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翠花,“我说翠花啊,我也没说不要。”
“毕竟人家六分钱一斤是比人家卖的便宜,是你自己跳出来要帮我砍价。”
“结果这价格砍了半天也没砍下来,唉!”
她幽幽一叹,抬头对姚诚说道:“小伙子,给我两百斤,就按你说的六分钱一斤。”
“不过你得帮我送到家里,这个不为难你吧?”
刘翠花脸臭的像猪肝,心里恼的要死,都怪姚诚,要是早说明天买肉去她家,她也就不出来要这个脸面了!
现在好了,弄的两头不是人!
姚诚没空理会刘翠花心里的小九九,爬上上扔了四麻袋糠下来,说道:“行,我帮您送家里。”
他自己带了麻绳和扁担过来,他一头两袋用麻绳捆好,然后挑着给对方送到家。
刘翠花臭着一张脸跟在后面,心里记恨上了姚诚。
到底不是自家女婿,这要是他女婿,哪怕是贴上一个月的工钱,也会帮她把脸面挣足了!
刘翠花暗暗想着,明天他们上门,买的东西要是不合她的意,她非得好好出去宣传宣传!
好让整个水桥村的人都知道,她那好侄女嫁的有多差劲。
……
离开刘翠花娘家村头,姚诚又去了别的村子。
车上还剩两三袋东西,路上就卖掉了。
回到家,太阳已经西斜。
沈青禾在厨房做饭,听到拖拉机声,忙从厨房出来,递给他一块毛巾。
太阳火辣辣,晒得他两只胳膊通红一片,像被开水烫过一般。
沈青禾见了一阵心疼,拿着蒲扇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道:“你托妈买的布票,妈送过来了。”
“明天去县城,你自己也剪一身衣服。”
姚诚接过她递来的茶缸,猛灌了两口,又喘了两口气,笑道:“我买什么衣服,我穿的又不差。”
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
重生之前,沈青禾母女虽然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他自己的小日子却过的一点都不差。
有酒有肉,还时不时给自己剪两套新衣服,丢裁缝店做好了拿回来。
她们母女俩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一年有一年,他却每年都买新衣服。
“你那些衣服都是短袖,天这么热,太阳又毒,瞧瞧你这胳膊晒得。”沈青禾小声道,“你剪几尺布回来,我给你做两件长袖,以后出门别再穿短袖。”
姚诚抹了把汗,浑不在意道:“用不着做新的,你把你不穿的旧衣服找出来,给我做两个套袖就成。”
沈青禾一听,不能的皱起眉头,“那怎么成,穿在身上你也不怕人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姚诚眉头一挑,不以为然道,“谁没事注意这个。”
“没人注意也不行。”沈青禾小声嘀咕。
以前没钱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现在能赚钱了,怎么能省一分是一分了?
“那就把我以前的旧衣服找出来,改两件护袖。”姚诚笑着在她头上戳了一下,“对了,妈送了多少布票过来?”
“十八尺,加上家里剩的,差不多有二十五尺。”沈青禾回道,“你给的钱,妈也没要。”
姚诚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继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就知道,他妈会把钱还回来!
这老头子,真不是一般的较真!
姚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毛巾递给沈青禾,“二十五尺不够,我去林婶儿家问问有没有。”
姚诚来到林婶儿家,林婶儿刚喂完猪食回来。
“婶儿,你家有多余的布票吗?”姚诚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有啊,怎么了?”林婶儿一愣,放下手中的木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问道。
“这不马上端午节了吗?我想给我爹妈做套新衣服,家里布票不够。”姚诚笑着回道。
“这样啊,你等着,婶儿去给你拿。”林婶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回家,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张票。xǐυmь.℃òm
“家里就这么多,你看够不够?”林婶儿把布票递给他,总共有七尺。
“够了够了。”姚诚笑着道,“三毛钱一尺,我给您钱。”
“要什么钱。”林婶儿眉头一皱,“拿去,放在家里我也用不着。”
“这怎么行。”姚诚掏出两块一毛钱递给她,“您用不着,也不能白给我啊。”
姚诚把钱塞到林婶儿手里,不等她回应转身就走。
“这……”林婶儿攥着钱,正要追上去,身后响起林大叔的声音。
“那小子又来干啥?”
林大叔刚从田里回来,老远就看到姚诚站在自家门口,和老婆子拉拉扯扯的。
“那孩子想给他爹妈做衣服,缺几张布票,我让他直接拿去用,他非要给钱。”林婶儿捏着钱一脸为难道,“三毛钱一尺,咋能要这么多。”
林大叔闻言有些意外的看着姚诚,这小子最近阔绰了还是什么?出手怎么这么大方?
看来最近卖糠赚了不少钱!
林大叔正想让她把钱送回去,余光瞥见黄桂芬站在自家门口眼巴巴的瞅着这边,于是咳了两声,说道:“找时间再还回去。”
说完,扛着锄头走进家里。
林婶儿叹了口气,也跟着走进厨房。
方才林婶儿家门口发生的事,黄桂芬在家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姚诚居然花钱买布票,还三毛钱一尺。
家里那么多布票在盒子里放着,要是能卖出去一些,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黄桂芬心里打着小算盘,看到自家男人回来,便放下手里的活上前说道:“哎,我跟你说,姚诚刚刚去林婶儿买布票,三毛钱一尺呢。”
“咱家布票那么多,不如卖掉一些,十尺就是三块钱,够你我在田里忙活好久了。”
她自己时没脸上姚诚家的门,只能让自家男人去。
谁料黄贵把篮子往地上一搁,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冷硬,“要去你自己去,我没脸去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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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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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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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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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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