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空气和丽,是一个适合睡回笼觉的好日子!
宁晓梦和新上任不到半月的夫子都是极其懂得享乐的同一种人,你瞧那一趴一仰,书本盖在脑袋上的模样何其相似?
在这微醺的时光里,清浅的呼吸起伏,伴随着自然的韵律,快哉!妙哉!
只是这时光静好的画面却始终多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有梳妆的,有打鸟的,还有越来越大的吵嚷的!
不过宁晓梦太了解这些都是什么货色,那书本下耳廓处隐隐透露出的手帕便可看出晓梦的先见之明。
可与这些皮猴子们不甚熟悉,没有一点准备的新夫子却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在美好的梦境里被拽回了现实。
娇妻美妾、功名利禄,在眼前像是一个气泡,piu的一声爆开,消失不见。
美梦破碎,新夫子本就有些失意,可睁眼后入目的便是乱糟糟的课堂,和他安排相像的读书场面大相径庭。
这下新夫子可是气坏了,当即拿着藤条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都在做什么?!”
众弟子还是有敬畏的,毕竟不管哪个年代的先生都会一项无师自通的能力:告家长!
弟子们闪过自己的座位,有像鹌鹑一样老实的,有陆大有这种眼珠滴溜溜乱转,没憋着好心眼的,有小师妹这种无所谓的,还有大师兄那不屑。瞧不起的,更有宁晓梦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夫子气的在课堂上扫视了两圈,最终将目标定在了后面眼珠乱转,不安分的陆大有身上。
“别以为你藏起来老夫就看不见了!乖乖将你那破书拿出来!看我不告到你师父那里去!整日嬉皮笑脸,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这些淫秽东西岂容你公然在这庄重之地传播?!”
听到夫子要告师父的话,陆大有这才变了变神色,可他又不傻,你都要告诉师父了,那这书他又怎么可能给他?!
给他填个证据,证明他话的真实性吗?
搞笑,到时候他怕不是要被师父把屁股给打开花!
陆大有在课桌下鼓捣着那本春香图,瞧着他越来越近急的额上冒了汗,最后竟然慌的将那本图册一把塞到了宁晓梦胳膊下!
众师兄弟们一起长大,又怎么会看自己兄弟吃瘪?
所以在夫子气咻咻的向着后面而来之时,一根白色的长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拉直……
是以在宁晓梦拿着图册一脸蒙圈的爬起来之时,正好撞见了夫子一个踉跄向地面扑去的画面。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随即便是痛苦的闷哼和气急的怒吼:“你们给我等着!!”
宁晓梦咂咂嘴,听这动静得多疼啊……
不过话说,她这就睡一觉的功夫,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还有她手上的这书是什么玩意?
宁晓梦挑了挑眉,用力睁了睁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这才抬手去翻手里的书,可书还没打开,一只大手便猛地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手里的书册给拿了过去。
那边的夫子已经被二师兄劳德诺搀扶了起来,手捂心脏一副被气的时日无多的模样。
岳不群沉着脸一一扫过在场的弟子,弟子们无一不是下意识的垂头,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特别是瞧见他手里拿着的书的陆大有,那是紧张的身子都抖了!
而在这样的画面中,直直瞧着岳不群的宁晓梦就成了鹤立鸡群的显眼存在。
你问宁晓梦为何不怕?
呵呵,真是抱歉啊,她啥都不知道她怕个锤子?!
宁晓梦一脸无畏的和岳不群对视,她这段时间可老实了!她敢拿性命发誓,她是一点祸都没闯!m.xiumb.com
山下的新本子早就说完了,这两个月里总是重复之前的故事,当真没趣的紧!算算时日,她最少也有一个月没下山了!
这没下山,也没闯祸的,她才不心虚!
这般想着,宁晓梦还不自觉的微微抬了抬下巴,竟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傲视之感。
岳不群哼了哼,别以为她装几天乖他就会相信她改了性子!
若要细究起来,这光是课堂睡觉就够他罚她去思过崖待两天了!
不过事有轻重,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群皮小子!
这都是这些年里华山请的第十位夫子了!说是一年一个都抬举他们了!
他还真就不懂了,这好端端的,为什么总要和夫子们过不去呢?!
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岳不群猛地转身,手上的书册也被他高举,炯炯的盯着那一脸‘完蛋!’的六弟子,气的胡子都有些抖。
“这书里究竟有什么,让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被勾了魂?!”
书册被打开,下一秒却被内力猛地震碎,片片碎片洋洋洒洒,落在地上,也落在陆大有那滴血的心上。
“真是荒唐!来人!请戒尺!”
浑厚的声音透着威严气怒的穿透力,在场的除了宁晓梦和岳灵珊两人不曾见过书上的内容,旁人可对着书上的图画熟悉的很,自是知道师父为什么气成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一个两个的缩着脖子,连一声都不敢吱。
宁晓梦在课桌上捡了两个碎片,拼在一起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被戒律堂的弟子‘请’到椅子上时她还是蒙的。
不是,她干什么了??为什么要打她啊???!!
睡觉不犯法啊!!
姑姑!!
救命啊!
姑父没事找事,体罚小孩子啦!!!!
或许是内心的os被老天听到了,姑姑宁中则在打完之时姗姗来迟。
“珊儿,梦儿,你们怎么样?”
众师兄弟们趴在长椅上虚弱的哀嚎,哼哼声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岳灵珊和宁晓梦连连摇头,尽管屁股确实有一些麻酥酥的疼,可她们又怎么会让娘亲/姑姑担心呢?
这时一边的令狐冲转了转眼珠,装作求饶的抱怨道:“师娘别担心了,我们还承受得住,只是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们这刚挨完打,能不能让我们休息两天?就不要安排我们去采买了吧?”
“上次刚打完我们就下了山采买,可这山路崎岖,东西又沉的,可叫我们吃了好一番苦头呢!师娘,师父,你们就当疼疼我们,这采买能不能多等上几日?等我们休息过后一定事半功倍!”
令狐冲说的委屈,说的真切,默契的弟子们也随口附和着,神色中尽显对采买的抵触。
岳不群冷睨着众人冷哼了一声,好似是故意和他们作对一般,直接大手一挥,这几人便又踏上了采买的路线。
只是岳不群不知道,弟子们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华山之后那瞬间生龙活虎的样子。
“太好了!这次的采买可有三天时间呢!我要想想到底该去哪里玩!”
岳灵珊挽着宁晓梦的胳膊,两人蹦跳着向着山下而去,身后的两人则有些鬼祟,陆大有抬脚,伸长脖子瞧了瞧已经走远的两人,这才小声在令狐冲面前道:“怎么样,师兄?这要是现在不去见识一下,等你和小师妹成婚了,这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说实话,令狐冲对那什么青楼不感兴趣,他的心里只有小师妹一个,有小师妹在他才不屑于去看旁的女子,只是陆猴儿这般兴致勃勃倒也不好拒绝,若是不全了他的心思,只怕以后他也惦念着,倒是不如不了。
犹犹豫豫的,令狐冲终究还是没有拒绝透了,引得陆猴儿这一路不停地给令狐冲使眼色。
山下镇上的夜市上,宁晓梦和岳灵珊一人一串糖葫芦,饶有兴趣的瞧着变戏法的摊子,身后的陆猴儿和令狐冲眼神交错,先后找借口跑了。
岳灵珊撅着嘴不太高兴,不过有新奇的戏法在,倒也没有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宁晓梦向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瞧了瞧,转转眼珠也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莫不是一起掉进坑里了?珊儿,你在这等着,我去看一看,别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找不到人。”
岳灵珊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了:“好吧,那师姐你可要快点回来!”
“好!放心吧!师姐就是过去看看!”
然后这一看,人便彻底看没了踪影……
最后还是成功汇合的三人在包裹里发现了那一封‘离家出走告知书’,这才知道坏事了!
原本慢悠悠的游玩计划被打乱,采买的事宜由其余弟子负责,令狐冲、陆猴儿和岳灵珊则是加紧赶回了华山,将那一封‘告知书’上交。
岳不群一见那龙飞凤舞的大字眉角就是一抽,能把离家出走说的这么坦然的,大概也就这不省心的了!
什么叫山上蚊虫太多,扰的她心思浮躁不得静心修炼?!
那整日在课堂上睡觉的是鬼吗?!
什么叫羞于整日给他徒增烦忧这才离开给他几日清闲?!
去她见鬼的孝顺,这分明是在向他控诉!!
真是个养不熟的,和她爹一样……
宁中则紧锁着眉,不安的踱来踱去,很是担忧。
虽然梦儿经常溜下山去玩,这山下到底属于华山境内,多少有些保障,现在梦儿行程未知,若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便是接到消息也只怕鞭长莫及啊!
梦儿是兄长唯一的血脉,这若是出了什么事可要她如何向兄长交代啊!
岳不群伸手拍了拍宁中则的手,将人揽在怀里宽慰:“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梦儿的底子算是这届弟子里最扎实的,轻功和内力都可圈可点,这江湖上,一般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一会儿我就让劳德诺安排人去找着,你放心,定然安然无恙的将人给你带回来!”
华山的风波和混乱宁晓梦多少也有点准备,不过问题不大,回去之后向姑姑撒个娇也就是了,大不了再去思过崖住几天,不痛不痒的,有什么所谓?
现在的她就好像虎归山林,整个人自在着呢!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就是唯一一点有些肉疼,那就是所有的花销不光要自己负责,还要多负责一个人的!!
一身白衣的风清扬饮尽杯中酒,轻咂回味,香醇回荡缠绕,不由伸手向小二示意,高声大喊道:“小二儿!再上壶好酒!”
宁晓梦脸黑了黑,这老头是酒桶吗?!
一日三壶,顿顿不落,喝就算了,还偏生非要喝好酒!
这一小壶就要二两银子呢!
这才出来一个月,她的小金库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天啦噜,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没钱而被迫终止离家出走计划的可怜孩子吧?!
“老头,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这酒可已经提前透支到七日后的份了!你可别想惦记我吃饭的银子,等你透支了你的那一份,你就只能喝茶了!”
“嗨,你这小娃娃,这黄白之物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看的这般重作甚么?人生嘛,最重要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宁晓梦翻翻白眼,才不理会他的歪理:“身外之物?你说的好听,没这身外之物我看你喝什么去!还好酒呢?怕是连茶水都喝不上了!”
小二满脸堆笑的端上一壶桂花酿,风清扬挑眉笑笑,不再与她争辩。
他还是看的清形势的,早前他醉心修炼,不通俗世,后来又一直在华山后山闭关,他确实看不上这些黄白之物,但不可否认,他的兜确实比脸还干净!
“咦?奇怪?”
宁晓梦突然瞧着客栈外轻咦了一声,将银子放在桌面上,拿起长剑便向客栈外追了出去。
“哎?!丫头!你干什么去啊?!这饭还没吃完呢!”
风清扬酒喝一半,忙放下酒杯招呼着,可宁晓梦的轻功是他在思过崖盯着她练的,转眼间人便已经没了踪影。
风清扬咂咂嘴,唤来小二打包了糕点和两只鸡腿,这才悠哉的品着酒向着宁晓梦离去的方向追去。
湖边,宁晓梦坐在大树枝头,啃着香喷喷的大鸡腿,瞧着远处的大船和藏匿在湖水里盯梢的岳灵珊。
“林,老头,这林家是什么来头?”
风清扬捋捋胡子,想了半晌才给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在老夫的认知里,这姓林有与朝廷有关的江湖之人,也就只有一个林远图了,其辟邪剑法出神入化,当年也算是一个传奇,就是不知这个林家和当年的林远图有没有关系了。”
“唔,能让姑父这么看重,还让小师妹在这冰冷湖水里泡着盯梢,就算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林远图,估计这林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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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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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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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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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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