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挑了一间绝情殿最靠后的房间,将那薄薄的册子往屋子里一放,也不急着看。
虽然这间屋子是离前厅最远的一间,但却是景色最美的,整个长留最好的景色全都收归眼下。
屋后是万丈高空,屋前是一池塘玉洁冰清的莲花,散发着浅淡的冰寒之气,就像是尊上,她那便宜师尊,清清冷冷的。
一旁的花园小路倒是各种花草争奇斗艳,绝美如画。
南梦瞧的心喜,直接施法运上来一株粗壮的桂花树,就种栽在崖边,细细修剪,在最粗壮的枝丫上绑上由花藤缠绕的秋千。
坐在秋千上双脚悬空,于空中飘来荡去,好不自在。
不得不说仙界的好处还真是不少,特别是百花常开不败。
那淡淡的黄,巧巧的小,粒粒的点,星星似的缀于绿叶之间,微风拂过,满院子都是淡淡的桂花清香。
似有若无却穿透骨髓,弥漫在飘渺与现实之间,随风飘散。
南梦歪倚在秋千上,手指那单薄的七绝谱昏昏欲睡。
如今南梦有伤在身,习不得剑,练不得心法,只得日日睡冰床,日日背诵那令人头秃的七绝谱。
谁能想到呢,那薄薄的几页纸竟然还是投屏的加密文件!
要不是长留祖师早就挂了千万年了,她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老人家,看看是不是她的老乡。
再一次在清晨瑟瑟发抖的起床时,南梦冻得僵硬的脑子终于想起了寄存在销魂殿的那十坛佳酿。
没错,就是寄存。
这天下还没有收了礼不办事的道理,便是上仙也不行!
“小南梦,你不好好在绝情殿侍奉你师父,整日跑来我销魂殿和我抢酒喝算什么样子?”
笙萧默一脸肉疼的瞧着石椅对面恍若牛饮一般的南梦,连扇子都扇不下去了。
那可是百年的佳酿!百年!
当初也不过在她手里抠出来十坛而已!
尤其是现在正被某人抱在怀里的这坛美人醉,少说也得有三百年了!
那浓而不烈、销魂刻骨的幽香,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而好东西是要品的!要去体味其中的质感,而不是像个八百辈子没喝过水一样的牛饮!
南梦翻了个白眼,仰着脑袋叫他看清自己眼中赤裸裸的鄙视。
“你心疼个什么劲?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都是我的吧?!”
南梦拍着桌上的酒坛子,眼神有几分发散,声音中也带上了浅醉的娇嗔。
“我送的可是拜师礼,堂堂长留儒尊言而无信,拿东西却毫不手软。”
“哎,小南梦此话差异,虽然没能当成你的师父,但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师叔啊~总归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切~无赖……”
笙萧默不以为意地笑笑,只要东西还在,无赖就无赖。
一坛三百年的美人醉,不到半日便被两人喝了个干净,若不是笙萧默抢的快,大半坛进了他自己的肚子,只怕南梦会醉的更快些。
南梦昏沉沉的趴在石椅上,无意识的举着手边的空酒杯往嘴里倒。
一滴晶莹顺着眼角滑落,嘴里散发着不成语句,细碎的哽咽。
笙萧默放下手中折扇,温柔不羁的眸子也带上了三分无奈,三分心疼,三分担忧。
她日日都恍若无事,抚琴弄箫,嬉笑怒骂。
偶尔去桃翁那蹭蹭饭,每每走后刺激的桃翁不是罚千骨和轻水两人洗衣服,就是晾晒书籍。
如今便是糖宝站在她的肩上,她都能好心情的逗弄一番。
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好像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
只除了每日黄昏,每日的醉酒。
那细细碎碎的喃喃,委屈又悲戚。
一缕发丝贴在脸颊,笙萧默缓缓将手伸了过去,手伸至半空蓦的一顿。
若无其事的将被南梦带倒的杯子扶了起来,转头看向门口,又是往常的散漫模样。
“师兄,你来了。”
白子画轻嗯一声,熟门熟路的走过去拎起南梦的后脖领,瞧的笙萧默嘴角一阵抽搐。
“这几日,麻烦师弟了。”
笙萧默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师兄这话说的,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吗?小南梦总归还是我师侄嘛~”
白子画颔首,确实也没客气:“我先带梦儿回去了。”
笙萧默连连点头,心疼的摸着桌子上的空酒坛:“好,快把她带走吧!真是可怜了我这好酒了~”
白子画一顿,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啊……
“子画!”
白子画才刚将人带回绝情殿,身后便响起了似怨似哀的呼唤。
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了几分不耐,但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
“你怎么来了?”白子画自认的大方温和,却让五上仙中的紫熏上仙白了脸。
倒不是全因为白子画这夹杂着质问的语气,毕竟这么多年苦求无果,她都要习惯了。
更多的,是因为白子画的转身,露出了他手上正提着的人。
小丫头如今也不过十六、七岁,一张稚嫩的小脸还未长开,可就是这没长开的脸蛋,看上去竟然比她还要美上三分!
酒醉微醺,面色妥红,清纯中带着该死的魅惑。
“子画,她便是你那新收的徒儿?”
夏紫薰死死的掐着手心,勉强的笑着开口,维持着她在白子画面前的温柔形象,眼里深处却是深深的嫉妒和忌惮。
她知道他收了个徒儿,还是个女弟子,可来了两回绝情殿,一次都未见到。
不提之前子画力排众议收她为徒,只看如今这弟子在他面前放纵的模样便让她嫉妒到发狂!
千百年了,他们二人已是相识相知千百年了,她对子画的了解只怕比他自己还要深!
他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可她却看得清楚,那眼中的纵容和宠溺真真是叫人疼到脾肺里!
这丫头还真是好命!
夏紫薰的嫉妒和排斥南梦丝毫不知,只是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跪在书房,书桌上还摆着厚厚的一本‘门规’时哭丧了脸,悔的以头抢地,恨不得冲到销魂殿将笙萧默生撕了!
这一定是他怀恨在心的报复!一定是!
竟然敢向师尊打小报告整她,这笔仇她记下了!!
时间静谧,就这么在那纸笔间的刷刷声中缓缓流逝。
南梦一直是个散漫惫懒的,自从上了绝情殿,不到日上三竿她是决计不会醒来的。
可这日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整个绝情殿便响起了宫铃独有的清脆叮当之声。
屋前再一次跑过那欢快的脚步声,白子画顺从心意的,放下了手里那许久没有翻动的藏书。
房门打开,整个绝情殿都变了模样,到处是红绳翻飞,彩灯高挂。
白子画讶异的轻挑俊眉,伸手掐算。
七月七,乞巧节。
“师尊,早啊!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南梦手里抱着一堆彩绸,身后还悬浮跟着各种各样造型精美的灯笼,瞧着站在房门口的白子画,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
“嗯,你这是?”
白子画指了指她手上的一堆东西,轻声问道。
“嘿嘿,我瞧着绝情殿太冷清了些,正好,今日是七月七,是人间的乞巧节!便想着将绝情殿装扮一番!”
南梦回头,在身后的一堆灯笼里拿过最前面的那个递了过去:“师尊,乞巧节快乐!”
此灯为六面玉灯,以白玉为骨,南海纱绸为面,玲珑剔透。
六面,面面皆刻画着谪仙一样的男子,或打坐,或弹琴,或低眉浅笑,或遗世独立。
白子画眸中浮现暖色,伸手接过玉灯,灯面不停旋转,面上的男子恍若有了生气,鲜活的紧。
瞧见白子画接了,南梦嘻嘻一笑,蹦跳着继续装扮去了。
“对了,师尊!”南梦跑到池塘,想起什么脚步急忙刹停。
“我今天晚上可以邀请千骨她们来玩吗?我保证,就在后殿,不会打扰师尊的!”
“可以。”
“谢谢师尊!”南梦渐渐跑远,背影鲜活肆意。
白子画摩挲着手中的灯面露回忆,低声回了一句,语调暗哑,几不可闻。
“乞巧节快乐。”
将至黄昏,众人齐聚南梦的浮梦殿。
轻水,花千骨,糖宝,火夕,舞青萝,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笙萧默。
“你来做什么?”南梦翻了个白眼,堵在刚到大腿的篱笆前,拦着笙萧默不让他进去。
“小南梦,我可是你师叔,有好玩的你竟然不叫我?真真是伤透了师叔的心~”
“且,那你继续伤吧,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南梦才不吃笙萧默卖惨那一套,伸手一拦,就是不让人过去。
“嗨,小南梦,你也太没良心了些吧?”
“要不是师叔我,你觉得你这聚会能开的下去?你觉得你师伯不会来吹胡子瞪眼?”
笙萧默说着,颇为傲然的微抬下巴,斜眼看着南梦。
南梦摸摸下巴,几番思量还是往侧方退了一步,鞠躬90度,敷衍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语调奇怪的大声说着:“欢迎光~~临!”
月上中天,绝情殿的灯笼尽数点起,朦朦胧胧,自有别样的浪漫。
笙萧默曲腿坐在那株桂花树秋千上,背依绳索,手中随意的拎着酒壶,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笑看着几人打闹。
这一夜,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住在宿舍区的日子。
只除了,多了一个笙萧默。
只除了,没有霓漫天。
轻水拉着花千骨、舞青萝和南梦,一人分发了一个小檀木盒。
轻水郑重的将她那没送出去的荷包,压在檀木盒里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上。
“轻水,你这是干什么呢?”
舞青萝好奇的看着轻水的动作,这奇怪的仪式是在做什么?
“传闻天上有织女,掌人间情爱,女子可在乞巧节这天,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入自己的贴身配饰,向织女星乞求姻缘。”
“若是有了心上人,便在里面放入你为他做的荷包之类的表明心意的物件,只要诚心,织女星便会听到你的祈愿。赐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若是有情人一同祈求,有了织女星庇佑,定会白首不离。”
“哦~那让我猜猜,你求的,是郎哥哥对不对?”
花千骨捂嘴吃吃的调笑着。
“诶呀,别说我了,你们也快点吧!”
轻水脸红了红,将盒子又往她们面前推了推。
花千骨咬着毛笔,摸了摸脖颈上的骨哨眉眼弯弯。
舞青萝写完自己的生辰八字便要合上木盒,被火夕一把抓住,拽去角落嘀嘀咕咕。
最终,盒子里多了一条生辰八字,多了两束用红绳绑在一起的黑发。
南梦没有参与这个少女情怀的仪式,她可没打算在这里找男朋友。
她毕竟不属于这里。
瞧着几人虔诚的将木盒埋进那棵桂花树下,南梦坐在石椅上嘴角微抽。
在她这个角度,她们几人就像是在跪拜笙萧默一样,虽然中间有粗壮的树挡着,但南梦还是没忍住笑意。
织女,儒尊,儒尊,织女。
啧啧啧。
南梦双手结印,一声轰响响彻夜空,霎时间,天空一片五彩斑斓,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重叠交错。
恍如悬挂在夜幕上的宝石,颗颗变成道道的星火,倾洒坠落。
循环往复,短暂又炽烈。
“好美啊~”
良辰美景,知己佳酿,好不快哉。
夜渐渐的深了,轻水和花千骨相互搀扶着嬉笑离开,儒尊则一手一个的提着火夕和舞青萝回销魂殿去了。
绝情殿又重新恢复了冷清。
若不是满殿的彩绸红灯,若不是一桌子的杯盘狼藉,这一切,恍若梦一场。
南梦坐在秋千上,望着那皎皎明月,在空中飘来荡去,竟给人一种似要乘风归去的错觉。
“梦儿。”
白子画喊了一声,声音清朗,却掩着浅淡的担忧。
“师尊?”
南梦闻声回头,已是浅醉正酣,双目迷离。
白子画行至桌前,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她的面前。
“面?”
南梦看着桌子上的那碗面一愣,怎么会,这么巧……
白子画将她的神情收归眼底,心下了然。
“方才霓漫天来过,她托我把这个给你。”
南梦一僵,耳边似是又响起了那日的闺房夜语。
“你这般执着询问我生辰做什么?莫不是堂堂霓大小姐,也想为我洗手作羹汤?唔,倒不用多,只要一碗长寿面,两个荷包蛋就行!”
“哎,咱家这魅力,可怎么办呢~”
“你在想什么美事呢?还给你下厨?你也不怕被我毒死?”
“梦儿?梦儿。”
“啊?师尊,你刚说什么?”
南梦回神,呆呆着看着白子画,满眼茫然。
白子画心下一叹,“梦儿,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修道清心,有些事还是莫要太过执着了。”
南梦将视线放在那碗长寿面上,良久释然一笑,抬手狠狠抹了把脸:“师尊,你一个修道的,还看佛经啊,师尊放心吧,我没事的。”
南梦接过那碗面,两人坐在桌前,南梦也不在意什么形象,直接咬了一大口。
“唔,果然是不能期待,这味道和小骨做的差远了~”
“齁死我了!她该不是真想毒死我吧?”
“真是小气,说好的两颗荷包蛋呢?”
“还蓬莱少主呢,连颗鸡蛋都舍不得。”
南梦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嘴里抱怨,筷子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白子画薄唇弯起,心下松了口气,终于是放下了。
南梦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像是一只贪嘴的仓鼠。
白子画的视线落在那消失了大半的面条上:“今日,是你的生辰?”
南梦动作停了停:“……是。”
白子画颔首,果然如此。
一柄剑柄翠绿,通体莹白的长剑出现在白子画手中。
“此剑名为断念,是你师祖传给我的。今日便送给你做生辰礼物。”
“日后有它保护你,希望能帮你清守本心,堪破虚妄。”
“断念?”
南梦屈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是把好剑,只是这名字……未免有些不太吉利。”
“人活在世,还是有点念想的好,不然和石头有什么区别?”
回家,便是她的念,这个念,不能断,更不会断。
南梦将断念推了回去:“师尊,今天是我的生辰,是不是可以听我的?”
“我有落影了,这断念在我手里蒙尘未免太过可惜,弟子能不能自己和师尊讨个别的东西?”
白子画眉目深深,瞧着被推回来的断念,点头应了。
“可以。”
“那,给我弹首曲子如何?”
南梦眼珠转了转,星眸璀璨。
流云宽袖在空中一挥,一架箜篌出现在桌上。
周身泛着莹莹紫气,琴尾是一只浴血凤凰。
竟是流光琴。
琴曲悠扬,婉转连绵,恍若幽谷山泉,缓缓流淌。m.χIùmЬ.CǒM
南梦惬意的拄着下巴,长睫微合,伴随着韵律摇晃着脑袋,昏昏欲睡。
她沉醉在这袅袅琴音之中,未曾发现丝丝仙灵之气在她丹田之上流转,环着那几近透明的金丹,循环往复竟构成了一副八卦图落于金丹之下。
金丹倏的悄然碎裂,分化为一个盘腿而坐、闭目的小人儿,那副样貌与南梦一模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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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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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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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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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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