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站在韩裕的床前,轻声呼喊道。
韩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真儿,笑了一下,翻个身又继续睡下。
真儿无奈,只能又推了推韩裕。
“老爷,是时候要去衙门当差了。”
韩裕这才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两刻了。”
“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叫我。”
韩裕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上穿衣服就往外走。
“老爷,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一阵鸡飞狗跳,韩裕总算穿戴好出门上班。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真儿感慨万千。
自己也见过很多大人物,但韩裕这样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毫无架子,对人和善,自己虽然是一个奴婢,但在他看来仿佛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能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自己的福气。
许昌县衙位于城南,等韩裕赶到,卯时都要过了。
两个差役站在门口闲来无事正打着瞌睡。
韩裕看了一眼,绕过两人走了进去。
府衙内,喧闹无比。
“大,大,大!”
“哈哈,豹子,通杀,通杀,给钱,快给钱。”
大厅正中央,几个差役聚在一起正在赌钱,玩得不亦乐乎,毛笔竹简散落一地。琇書蛧
韩裕拍了拍一个差役的肩膀,“兄弟,我想问问,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
“没看我们正在忙吗?自己去找。”
话音落下,这个差役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着韩裕,“你是什么人,到衙门里来干什么?”
其他几个差役也发现有陌生人进来,纷纷放下手中的钱币。
“外面怎么搞的,怎么还能让人进来了。”
“出去,出去,马上出去。”
几个差役连推带搡就准备把韩裕推出去。
韩裕虽极力反抗,但毕竟他一人的力量有限,实在是难和这么多人对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后屋走出来几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呢?”
几个差役连忙松开了韩裕,之前坐庄的差役指着韩裕说道:“回禀陈文书,这个家伙闯了进来,我们兄弟正准备把他赶出去。”
陈文书打量了一番韩裕的穿着,见后者并无特别,眼神中满是鄙视之色。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府衙都敢闯!”
“来府衙自然是干事啦!我有冤屈,还请这位大人为我伸冤。”
“伸冤?把写好的状纸放在那里,等新任府令大人到了之后再升堂处理。”
韩裕则问道:“那敢问府令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陈文书顿时怒了,指着韩裕道:“府令大人什么时候到,那也不是你一介草民能过问的。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让你知道藤条的滋味。”
韩裕冷笑一声,转过头直接朝着外面大步而去。
陈文书则指着大厅里面的几个差役,“你们都把眼睛给我放亮点,新任的这位韩大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让他抓到了你们的把柄,你们几个都得玩完。”
坐庄的差役还有些不服气,谄媚的笑道:“谁不知你陈文书的本事,前任府令在你面前都不敢造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道还能翻得出你的手掌心?“
若是以往,陈文书恐怕早都开怀大笑。
但这一次他的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坐庄差役顿时明白,自己恐怕是失言了。
陈文书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混迹多年的老伙计,“劝你还是长点眼,新来的府令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我可是听朋友说,他背景深厚,咱们还是收敛一点。”
“是是,大人说的是。”
陈文书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道:“行了,都给我小声一点,我进去睡一会。”
正准备走,外面忽然传来了伸冤鼓的声音。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是何人在击鼓。”
“诺。”
众差役收拾了下赌具,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大门口,韩裕拿着鼓槌用力的敲打着,周围的百姓也都被他这举动吸引过来。
差役见又是他在这里闹事,怒火中烧。
“你这小子找死吗?让你滚蛋还不滚,信不信爷几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裕看着眼前的几人,冷笑道:“我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
说着,韩裕扯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官服。
也亏他有先见之明,早上穿衣之前,特意在官服的外面套上了一件布衣作为掩饰。
本意是不想被沿途的百姓围观,却没想到最终反倒是派上用场。
天子脚下,皇城衙门,上班时间聚众赌博,这等事情没想到让自己撞上了。
“你……”
几个差役看着眼前的韩裕眼珠子没直接掉到地上。
官服!
眼前这个青年居然身着官服。
浮想起他们新任府令的年龄,这几个差役顿时脸色大变。
这个青年难道就是他们新任的府令大人?
“您是韩大人?”
“怎么,现在不打算赶我走了?”韩裕脸色铁青,手中的鼓槌握得咯吱响。
“不敢,不敢,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要是早知道您的身份,说什么也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啊!”
韩裕冷哼一声,“是吧!你们对我尚且如此,本官不敢想象你们平日里对待百姓又是一副什么嘴脸。”
几个差役面色尴尬,都在心中琢磨应对的办法。
坐庄的差役朝着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快步跑到里面去通风报信。
韩裕看见,但却不打算阻拦。
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自己都已经全部看见。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成了许昌令,成了许昌百姓的父母官,自己就必须对他们负责,不然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些个杂碎留着只会坏事,还不如一次铲除,一劳永逸。
“今天是本官上任的第一天,本来不想处置人,但你们几个实在是太过分,公堂之上聚众赌博,你们的眼中还有王法,还有条例吗?我现在宣布,将你们几个全部革去公职。现在你们就可以交还朝廷发给你们的一切物品,然后离开。”
“什么?”
在场的几个差役顿时怒了。
他们一家老小可全部都指望自己这份差事。
虽然差役的工资不高,但却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在这许昌城内也算是有些特权。
如今新任府令说把他们革职就把他们革职,他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大人,您不能处置我们啊!我们为朝廷尽心尽力多年,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若是没了这份差事,我们一家老小又该怎么办,难道您要他们去喝西北风吗?求大人开恩啊!”
“是啊,求大人开恩啊!”
县令府衙门口跪了一地,顿时引来了更多的百姓围观。
还未走到门口的陈文书见状停下脚步,朝着旁侧暗中报信的差役嘱咐了两句,便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韩裕不再理睬这些差役,而是看着周围的百姓道:“今天本官第一天上任,决定来一个露天办公,大家若有冤情可一一前来控诉,本官定为大家秉公处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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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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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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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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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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