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是并州人,从军十年,跟着吕布从并州老家进了洛阳,又到长安,一路颠沛流离最终来了徐州。
现在他已经习惯这种刀口上卖命的生活,至于以后,那不是他去考虑的。
身为军中的老油子,他很清楚,这一场仗打不起,不过是摆开阵势吓唬刘备一下。
所以,不管是他还是手下的那些士卒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老哥,今天晚上能不能换三毛子值上半夜,我这身体不行,吹了夜风就老窜稀。”
“你这小子,没事就窜稀,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少吃一点!”什长撇了撇嘴回答道。顿了顿,又说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谢谢老哥,谢谢老哥。”
什长正想说些什么,神情顿时发生变化,旁侧的士卒不由自主的停下话语,闭上嘴巴。
“马蹄声,戒备!”什长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神色随之凝重,他身边的士卒脸色紧绷,看向西边。
但随即,他们的神色缓了缓。
因为他们听出来,来人应该只是一骑,应该没什么大碍。
当远方出现了来人的身影后,什长的面色彻底的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先前懒洋洋的气息。
一匹战马缓缓停下,马背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腰悬宝剑,但威胁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实在是太弱。
什长冷笑道:“看来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游玩走错了方向,大家不必担心。”
士卒们的神色也缓了过来,有一个士卒甚至笑着说道:“这公子出行居然只有一人,也不怕遇到山贼土匪的吗?”
“你们懂什么,这小沛地界上的山贼和土匪全部都被刘玄德赶跑了,估计这才敢独自出来。”
“原来如此。”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青年没有绕道向北,而是转了个弯来到了他们的营前停了下来。xiumb.com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偷偷从小沛跑出来的韩裕。
什长面色微微一变,手持长矛上前喝道:“军营重地,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刀剑无情。”
韩裕不为所动,微微一笑,抱拳道:“我自然知道军营重地,不容儿戏。”说着,韩裕抱拳郑重的回答道:“还请军士禀报给你们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韩裕虽然模样年轻,但是一番谈吐,却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摸样,反而老气横秋,很有气度。
这番表现,也让什长收起了轻视之心,抱拳还了一下礼节,只是面上还有些疑惑,随即问道:“不知公子是我家将军的何人?”
“你告诉你家将军,我也是雁门马邑人,从小与你家将军一同长大,听闻你家将军驻军在此,特意前来看看他。”
什长不敢怠慢,弯腰行礼道:“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前去禀报。”说着,什长吩咐了身边的士卒几句后,立刻起身进了营地。
周围的士卒见老大都是如此,他们也收起了半分轻视,收起了长矛,静静等待着什长回来。
韩裕看着眼前离开的士卒,心中并不轻松,抬头望着不远处竖着的旗帜,心中祈祷张辽一定要明事理,否则这件事情就有可能要节外开支了。
很快,那个什长出来了。
“公子。”什长朝着韩裕行了一礼,随即单手引路道:“我家将军有请。”
“有劳了。”韩裕朝着什长点了点头,走进军营。此刻韩裕行走间大袖飘飘,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周围的士卒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但却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副好皮囊,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让人获得好感。
中军大帐内,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坐在帅位上。
这汉子年不过三十岁,刚毅果然,长须垂过下颚,给人一副儒家之态。
张辽出生微寒,先投丁原后投奔吕布麾下,随着吕布转战南北。
吕布死后,他跟随曹操,建立无数功勋。
合肥一战,率领八百骑杀得吴主孙权丢盔弃甲,江东小儿闻名啼哭。
韩裕看着眼前这人,心中也不得不赞叹。
不愧是曹魏五子良将之首,单这副皮囊就让人顿生亲切,真不愧是一员智勇双全的战将。
韩裕按照礼节,对着张辽一拜,“张将军。”
张辽望着韩裕,上下打量一番,不悦道:“你我是故人?为何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将军不妨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呢!”
“荒谬,你当我真的是糊涂了?你我年龄差别悬殊,如何会是友人,况且你若也是雁门马邑人,为何从你说话中丝毫没有并州口音?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打十军棍逐出军营。”张辽大怒,挥手吩咐道。
帐外士卒闻声大步走了进来。
“将军且慢,听我一言。”韩裕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眼前的张辽毫无任何畏惧之色。
张辽见韩裕如此不识抬举,眉头一皱,喝声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真把我这军中当做菜市场了吗?真是不知好歹,莫不是要我真把你打死,你才甘心?”
在张辽眼中,韩裕俨然是一个张狂且不知死活的骗子。
韩裕心中冷笑一声,抬头举拳道:“你我皆是炎黄子孙,我说是将军的故人,难道有错吗?况且,我星夜来此,并非是招惹将军,而是有一件要紧事告知将军。将军难道不想听听是什么事情?”
张辽面色迟疑的看着韩裕。
初见韩裕,他本以为这家伙就是一个骗子。
但现在听他这样说,张辽心中反倒觉得有些可疑。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吃饱撑得喜欢挨板子的人?
张辽不相信。
既然韩裕星夜到自己这来,那么必然不是来开玩笑的。
想着,张辽强迫自己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反问道:“你说有要紧事,那你倒是说说看。”
“将军将有血光之灾,不知这算不算要紧事。”
张辽闻言,虎目圆瞪,指着眼前的韩裕大骂道:“好一个臭小子,你真的是来消遣我的,来人,给我赶出去。”
韩裕见状大笑道:“可惜,可惜啊!我专程赶来告知将军如此重要之事,可惜这个将军愚笨,不肯听我之言。只是可惜这里一万将士,也要随着一同步入地狱,可惜,可惜啊!”
“慢着。”张辽皱了皱眉,再次喊住了下面的士卒。
韩裕从两个士卒手中挣脱出来,整理了下衣袍,看着眼前的张辽:“将军不赶我走了?”
张辽想了想后,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朝着韩裕拱手道:“公子不妨说说,我到底是有什么血光之灾?”
见张辽软了,韩裕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要知道自己今夜前来乃是孤注一掷。
他把刘备逼上了绝路,又岂不知是不是刘备把他也逼上了绝路。
若不能劝说张辽,韩裕之前一切的谋划都将白费。
不但如此,刘备恐怕也要变成炮灰。
刘备若败,徐州就无人能钳制吕布,对于曹操下一步取徐州实在是有些不利。
“我若告诉将军,朝廷大军已经集结在小沛以西,就等着阁下率军到达,你信是不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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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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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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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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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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