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骁,不过就是抱抱我而已,你就难受成这个样子,你纯心让我心里难受!”
苏星河哭着说道:“我现在不要喝水了,从现在起,我也不要再吃任何东西,我绝食,直到我死为止。看着心爱的人去世,多难受啊,我要在你死之前,先让自己死了。”
厉北骁的手一阵颤抖,他捏住苏星河的下巴,要把水灌进去。
“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允许你死!”
他将水喂给苏星河,但是苏星河不喝,他强行灌进去,苏星河将水全部吐出来。
“乖,把水喝了,不要气我。”
“是你在气我。你现在看到我绝食的心情,就跟我看到你放弃希望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必须乖乖喝水吃饭。”
“我放弃,是因为没有希望。而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很好地活下去。我们两个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厉北骁声音很沉。
“就算性质不一样,但是心情总该是一样的。你不相信我能够治好你,所以和我一起困在这里,等着最后的死亡,我觉得很可笑!所以我宁愿绝食而死。”
苏星河一脸的决绝。
厉北骁盯着她,眼眸里涌动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最后都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没有解开苏星河手脚上的绳子,而是照旧这个样子。
甚至还找了个电影,播放,和苏星河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电影来。
苏星河:“……”
你老婆都要闹绝食了,你还能看电影?
此时苏星河真是不懂厉北骁的脑回路了。
但是她很懂,闹绝食这一招行不通了,还是得靠那块瓷片。
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电影播放了半个小时左右,她才说:“我不要和你一起待在这里,我要回房间去!”
厉北骁扭头看她一眼,确定她是认真的,才去推来轮椅,把苏星河抱上去,推回卧室。
苏星河:“…………”
连轮椅都准备好了,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松开她手脚的。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苏星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前世那本书里,厉北骁是大反派。
所以他现在出格行为……好像也很符合他的为人。
只是因为这一生她是厉北骁的爱人,看到的才一直是他温柔的一面,而实际上,在温柔的背面,他还有这种黑暗偏执的一面。
“阿星,如果你想我早点死的话,就继续绝食。”厉北骁道:“你放心,在你绝食而死之前,我会先死的。”
苏星河:“……”
厉北骁将水杯拿过来,插上吸管,示意苏星河喝。
苏星河看他一眼,乖乖地喝水。
本来闹绝食自杀,是她的策略而已,想着厉北骁会放了她。
既然这一招行不通,那她还是不绝食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她很多力气呢。
“这样才乖。阿姨已经来做饭了,做好了我端进来。”厉北骁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出去了。
苏星河立即找到那块瓷片,手腕被绑着,但是她十指是可以活动的,她双手捧着瓷片,卷着身体在被窝里,一下一下地锯着绳子。
工具不锋利,所以,她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并不心急忙乱,只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以最快速度锯着。
老半天过去了,绳子只有一点磨损,距离断裂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厉北骁敲门进来了:“午饭已经做好,我端来喂你。”
“哦,你去端来,我饿了。”苏星河把瓷片藏在原来的地方,接受厉北骁的投喂。
午饭过后,苏星河不能继续“工作”了,因为厉北骁要和她一起午睡。
好在下午两点钟,厉北骁起床之后就要出门,并且告诉她:“我有点事情要做,你有事情的话就大声喊我。”
苏星河一心只想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不问他去做什么,假装生气地躺在床上,不搭理他。
厉北骁一走,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从下午两点钟到六点钟,厉北骁一直没有进来过。
还差一点点了,苏星河把瓷片收起来。
恰好就是这时候厉北骁进来了,苏星河暗暗呼出一口气。
他端着饭菜进来,沉默地喂她吃完。
“二姐找我有点事情,我过去一趟,很晚回来,你先睡,不用等我。”厉北骁说完,在苏星河额头上吻了一下,便往外走。
但是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看向苏星河:“阿星,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早点回来,你身体不好,我担心你。”苏星河说道,发自内心的。
厉北骁忽然笑了,回来,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这才离开。
他一走,苏星河继续“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聚精会神,据得一次比一次更用力,要断了要断了……
苏星河浑身都热出了汗水,手心被瓷片咯出深深的痕迹,随着绳子断裂,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脚自由了,她可以下床了。
悄悄拉开房门,客厅里没人,她试着喊了几声厉北骁,没有回应,说明他还没有回来。wWW.ΧìǔΜЬ.CǒΜ
苏星河摸进厨房,找到菜刀,将其拿出来,放在地上踩着刀把,拨弄好久才成功让刀口朝上,她蹲下来,将手上的绳子对准刀口,划拉一下,断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的,静悄悄的,没有人。
她瞥到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凌晨了,她刚才一直在忙着,根本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难怪那么饿。
在厉北骁回来之前,她迅速换上一身衣服,离开了,这是套公寓楼,厉北骁的房子在六楼,整个六楼只有他这一家,苏星河迅速下楼,离开小区。在路边打了个车,直接去农科院。
她穿得好,长得也好,司机根本不会怀疑她付不出起车费。
而实际上苏星河没带手机,也没现金。
不过没关系,她到农科院之后,立即让杨树出来帮她付钱。
出租车走了,杨树才问道:“怎么回事?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你怎么忽然过来?我以为你昨天早上一早会出现在这里。”
苏星河有口难言,厉北骁的疯狂行为,她不想告诉杨树。
“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就来得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杨树抿了抿唇,垂下眸子,道:“我在继续你的研究,还没完成。”
说完,他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的。
苏星河连忙扶住他:“杨大哥你身体不舒服?”
苏星河不知道,在她日以继夜科研的时间里,杨树工作的时间并不比她少,只是她太专心了,从来不会关注到他。
而杨树自己也不想说,他愿意为她的努力,做出一切努力,只要留住她想留住的那个人就可以。
“可能昨晚没有睡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好半晌,杨树才缓过神来,说道。
苏星河去给他倒了杯热水:“你应该去休息了,太晚了,一直熬夜对身体不好。”
杨树心里暖暖的,她终于注意到自己一直熬夜了。
可是还没开心三秒钟,他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接听,才发现是张幸一。
“杨先生,我们厉太太在农科院吗?可不可以让她接一下电话,我有紧急事情找她,十万火急。”杨树听得出来,张幸一已经急得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立即把手机给苏星河:“张特助,找你的。”
苏星河担心是厉北骁找她,要再次把她关起来,正准备拒接电话。
张幸一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夫人不好了,厉总心脏病发晕过去了,二小姐让您赶紧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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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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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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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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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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