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阅撅了噘嘴,立刻便是拒绝了谢汉行的要求。
谢汉行额头升起粗壮的黑线!
什么叫比我还流氓?我流氓吗!
“说吧,什么条件才肯在我身边再站一会”,
谢汉行压下心底的不忿,神情平静问道。
果然,听见此言,名阅那双杏眸便是立刻闪烁了起来,
“再来一瓶那个……可乐!不,两瓶!”
名阅立马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还生怕觉得提的低了,特意多加了一瓶。
“行,成交”,谢汉行一脸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可乐这东西,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时,因为怀念它的味道,就照着记忆中的味道将它配了出来。
基本没什么成本可言,是处于要多少有多少的境况。
只不过名阅从来没喝过这东西,又不知晓可乐的配方,见可乐好喝,就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很珍贵罢了。
谢汉行乐的如此,更是不会主动告诉她。
一身素衣,鬓发微散,以一根红绳尽数扎于肩后的谢汉行。
单手斜倚坐在窗舷之下,手中捧着那卷兵书正凝神观望着。
阳光透过窗口,将他的半个脸庞照的明亮。
身旁,是一身紫色襦裙、罗纱曼妙的名阅,
此刻,她正双腿微曲,安静坐在谢汉行身旁,为谢汉行煮着桌上的茶水。
好似听闻脚步声,
谢汉行望向楼梯口处,神情多了些‘讶异’,
“舅舅?”
付羽与上官氏生有两儿一女,长子便是付西城、幼子便是付浩、另有一名女儿随上官氏一起常居京都,并不在天下郡。
而上官氏的亲弟弟上官崇明,也正是凭借着付羽的这份关系,
跑来了天下郡,当了一名总粮草官,也就是大司农。
这些年里,
吃喝嫖赌、欺压良善、谋财害民这些事,
上官崇明亦是一点都不比付浩做得少。
这舅舅外甥两人,甚至还是酒友,至于是哪种酒,无需多言。
五年前,
付羽收谢汉行为义子。
因为年纪的原因,谢汉行自然排在了长子之位,名义上是付西城、付浩的大哥,也是上官崇明的外甥。
但实际上,这份关系也仅仅只是表面功夫。
在付羽表态之后,
如付浩付西城等人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wWW.ΧìǔΜЬ.CǒΜ
当然,那是他们的事情。
将自己心中意图写于脸上,在谢汉行看来,与招惹祸事找死无异。
上官崇明一身肥肉压得楼梯“咯吱”作响,
他走了上来,目光第一时间便是锁定在了名阅的身上。
看着名阅那曼妙凹凸的身姿、娇美诱惑的容颜,
这名年过四十的中年胖子,身下竟是有了反应。
他狠狠的噎了口口水,注意到谢汉行投来的目光,神情稍禀!
也许诸如付西城付浩等人会对谢汉行感到十分不屑,十分看不起谢汉行。
但上官崇明好歹也是混迹官场这么些年,
一个人难不难对付,他还是有些心得把握的。
就像他这位名义上的外甥,上官崇明就觉得,很不好惹!
上官崇明收敛起了自己的注意力,乐呵呵一笑,
“碰巧路过,听说是外甥你的行船,便是上来看望看望你”
“舅舅倒是有心了”
谢汉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兵书,只是口中吩咐道,
“红儿,为舅舅斟杯茶”
说到这,谢汉行似乎才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再度望向上官崇明,
“哦……舅舅请坐!”
谢汉行示意了一番堂中下首的座椅,神情淡然,并没有因为称其舅舅便起身让出主位。
上官崇明看了看下首的座椅,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从身份上来说,自己这负责天下郡粮草总管的大司农,是比不上天下楼第一公子的身份的。
而听闻谢汉行话语的名阅,
她正烹茶的动作一僵,背对着上官崇明的脸颊上,那双娇嫩的红唇撅了撅,似乎对谢汉行嘀咕了两句什么。
而后,
名阅这才盈盈起身,提起烹好的茶水,走到了上官崇明面前。
感受到上官崇明上下扫量的目光,
名阅只觉心中一阵恶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名猥琐的老头子。
强忍下心中的不适,名阅为上官崇明斟了杯茶,立刻便回到了谢汉行身旁。
“舅舅觉得我这宠妾姿色如何?”
这时,谢汉行悠悠的话语传来。
名阅身体一僵,饱含“杀气”的双眸,不加掩饰的向谢汉行瞥了过去。
你和我可不是这么说好的?我什么时候成你宠妾了!谢汉行!
谢汉行回了个眼神,
只是勾起他话题的权宜之计,你不要当真!
名阅又瞪了瞪眼,
不行!这严重影响了我的清誉,得再加两瓶!
谢汉行不动声色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再多给你三瓶!
名阅嘴角一喜,迅速掩藏了起来,她对着谢汉行点了点头,
成交!现在我就是你的宠妾了!
“外甥这宠妾,当真是天上少有、人间绝色啊,舅舅也是生平仅见”
这时,
上官崇明的声音传来,话中所含的赞美之意倒是不假。
谢汉行嘴角勾起一笑,神色淡然,
“巧了,我也如舅舅般这样认为,觉得甚是宝贵”
谢汉行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名阅的脑袋,像是在温柔的抚慰一只小猫。
上官崇明看着这一幕,眉梢紧蹙了起来。
谢汉行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将这女子看的很宝贵,没有足够的代价,舅舅你就不要有什么妄想了。
而此刻,
在谢汉行面前,上官崇明也不敢再胡诌什么名阅乃是付羽通缉之人的扯淡理由了。
看了看将臻首轻轻侧靠在谢汉行肩侧的名阅,上官崇明本是有些退缩的心又是坚定了起来。
一定要将这女人弄到手!
这般绝色的女子!错过了,可就没下一次了!
“咳,实不相瞒,舅舅家中尚是缺一位这般的女子,倒是不知外甥如何才肯割爱。
如有什么舅舅能做到的要求,尽管提就好了”,
上官崇明终于说出了自己上船的真正目的!
谢汉行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甚至是有些愤怒,
“舅舅!你怎能如此,这是汉行先看上的女人!”
身旁的名阅身体紧绷,很是紧张
谢汉行没对她说过计划的具体内容,她也不知道谢汉行找这大司农上官崇明究竟所为何事。
于是,
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担忧谢汉行真的答应将自己送给那个猥琐的老头。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这只能拒绝加跑路了吧,嗯……跑路前试着能不能揍谢汉行一顿!
名阅心中思量确定了下来。
“舅舅明白!舅舅明白!”,
上官崇明见谢汉行有些愤怒,他的心中也略有些慌乱起来,连忙安抚道。
而谢汉行也适时的表现出自己被安抚住的样子,给上官崇明以希望。
上官崇明见此,心中果是偷偷一喜。
他故作可怜道,
“汉行你还年轻,什么样的好姑娘你遇不到!舅舅不一样了,舅舅也就这么几年还能潇洒潇洒了,唉……”
谢汉行露出几分心有不忍之色,
“舅舅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我这宠妾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寻来的,可不能就这般让与舅舅了!”
听见谢汉行口风一松,上官崇明已是喜形于色,
他连忙道,
“自然自然,汉行想要舅舅补偿给你多少银钱,五千两够不够?”
谢汉行摇了摇头,“不够”
“七千两?”,上官崇明倒也不意外,继续提价道。
很难想象,
在上官崇明的口中,女子被像货物一样交易来交易去。
而上官崇明也完全不会加以掩饰,就当着名阅之面谈论起了她的价格。
这让名阅感到很是愤怒,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老流氓。
但名阅却也清楚,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奴隶与女子几乎划上了等号。
如上官崇明这般,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名阅侧首看了看谢汉行,
从心而论,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就很不一样,就比如在对待女子之事上
这几日里,对待自己也好,对待云儿也好,其实都是很尊重的。
至于那位未央姑娘,就是更不用说了,基本就是宠上天的架势。
谢汉行依然摇了摇头,直言道,
“舅舅,便是万两都不够,原因你也知晓,现在北部边境战事又起,银两这种东西会迅速贬值下去的。
汉行要的,是在战争时局中一些十分吃香的东西,比如……粮草!”
一旁的名阅心中一惊,
天下郡北部又有战争了,金家打过来了?
可这和谢汉行要粮草有什么关系?
上官崇明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哑然失笑,
“你啊你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汉行笑着点了点头,像是承认了下来般,
“谁让舅舅就是这天下郡的粮草大管家,自是要趁机多讨些好处才是”
“那不知道你要多少粮草呢?你也知晓现在有战事,粮草很是紧张,舅舅也拿不出太多”
“一千石”
谢汉行平静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却是让名阅都一惊,
一千石粮草,足够一支万人大军二十天的消耗了!
这量不可谓不大……
上官崇明同样一惊!
粮仓中还能自由支配的粮草,连五百石都不到,没想到谢汉行一开口就是一千石!
上官崇明牵强笑了笑,
“汉行是在开舅舅玩笑吧,战争时期,哪还能再拿得出这般多的粮草。
要是前线将士连肚子都吃不饱,又如何能打得胜仗!
这般多的粮草,舅舅却是决计不能给你的。”
上官崇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谢汉行,理由是他身为天下郡的粮草大管家、大司农,
他需要为前线的数十万将士考虑,不能做出如此渎职之举。
谢汉行笑了,笑的悄无声息。
半晌道,这才道,
“既然舅舅拿不出这么多的粮草,那此事就休要再谈了,天下好看的女子多的是,舅舅总会遇到的”
言下之意,谢汉行已是不想再和上官崇明商谈‘交易’名阅之事。
上官崇明满是不舍的望了数眼名阅的侧影,目光尤其在肩腰臀上停留了许久。
突然,他的神色一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汉行,真的只要一千石粮草,不会再加价了?”
谢汉行眉梢一动,
这鱼儿终于是上钩了!
他这一千石粮草可不是随口提的数目。
谢汉行不动声色道,
“汉行自不会与舅舅做这投机取巧之事,说好一千石便是一千石”
“行!舅舅还是信得过汉行你的”,
上官崇明嘴角满是笑意的说道,目光望着名阅的侧颜和身影。
想到这般绝色的女子即将匍匐在自己的床上成为自己的女人,上官崇明的心中便是感到一阵满足和迫不及待的兴奋感。
“那这女人……?”
上官崇明试探的看向谢汉行,想问问能不能现在就让他带走。
得到的结果自然是谢汉行的微笑摇头,
“舅舅放心,从此刻开始,红儿便是舅舅的女人,汉行决计不会碰她分毫的。
只要舅舅将一千石粮草交于我手,红儿便会立刻送到舅舅的手中”
“好好好!那于明日午后三刻,你安排人来嘉山码头接收粮草。
对了,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亲信!”
上官崇明抒怀大笑道,又是望了数眼名阅的身影,
“那舅舅先走了,记得替舅舅照顾好舅舅的红儿!”
“我送送舅舅”,谢汉行依旧是,面如春风笑,身心俱从容。
……
送走上官崇明回来的谢汉行,刚踏上二楼,迎面便听见了名阅的一句话语传来,
“谢汉行,你虚伪的样子真恶心!”
谢汉行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坐回了名阅身旁,轻轻一笑道,
“你应该感谢我的这份虚伪,不然你就真的会被送给那样又脏又色的老头了”
“你敢这样做我就和你拼了!”
名阅一双杏眸微瞪,捏着拳头努力将自己表现成很危险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却是轻松了口气。
虽然她也觉得谢汉行应该不会做出将自己送给那流氓老头的这种过分之举,但总是心里有些担心不是?
眼下得到了谢汉行确切的答案,倒也是放心了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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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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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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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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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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