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只是天骄峰与虎将峰的博弈,二选一并无多大看头,如今却横空多出了一个才子峰,三方混战必定十分精彩。
百草谷中,一束寒光迅速射出,准确击穿远处的箭靶。
林奉放下落日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服下聚气丹,等真气恢复些后再继续练习射术。
林奉很清楚自己与那些修行多年的宗门高手肯定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不会选择正面冲锋,利用长弓的射程进行袭扰和捡漏才是他的优势。
一旁放着两支水晶箭矢,林奉暗地里试射过一支,威力超乎他的想象。这也让他无比心疼,没想到这箭矢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用一支少一支,虽然会瞬间抽空他的全部真气,耗尽体力,但林奉相信就算是虎将峰上排名前几的高手也挡不住这一箭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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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将峰,随处可进坦胸露乳,身材健硕地壮汉在切磋武艺,两人打得是你来我往,热火朝天。双方都动了真格,就差下死手了,哪怕身上挂了彩依旧没有停下,反而越打越亢奋。
管理虎将峰的长老是位白发苍苍,穿着随意的老人,披着羊裘,穿着草鞋,还有些近视,总喜欢眯着眼睛看人。但在虎将峰上,无论多么血气方刚的弟子,在被老人注视下,都不敢有半分轻视,反而个个噤若寒蝉,无比敬畏。
杨青松在青云宗内的辈分极高,是与前任宗主一起打过天下的老人,以他的资历完全可以去掌管天骄峰,但他却委婉拒绝了,说“栽花不如养虎,厮杀了大半辈子,要是突然闲下来了,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而虎将峰的管理方式也是简单粗暴,除了吃喝拉撒,平日里不是在与人动手,就是在与人动手的路上。无论宗内还是宗外,尽量积攒足够多的实战经验,学以致用。
今年斗武的名额多加了一人,杨青松想了想,将最后一块参赛令牌递给身旁的健硕男子说道:“去把你大师兄放出来吧,关了这么久,他应该也该反省够了。”
健硕男子面色微变,心中惊诧,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随后抱拳离去。
虎将峰的后山有一处幽暗洞穴,一般是用来处罚犯了错的弟子。可如今却成了一人的私人洞府,原因无他,只因这人自进宗起就一直在犯错,且所犯的错误也从不改正,那就是——手段狠辣,残害同门!
健硕男子来到石室前,外头摆放着大量雄狮虎豹的骸骨,都是被人生撕之后当成了美味佳肴。
牛瞒并未进去,而是将参赛令牌直接丢到门前,大声说道:“大师兄,师傅说今年的宗门斗武,你可以参加。”
山洞内顿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牛瞒后退两步,下一刻,地面微微颤动,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从山洞内慢慢走出。
来人身高九尺,体型宛若一座小山,充满爆炸性的肌肉更是给人浓浓的压迫感,哪怕是已经足够健硕的牛瞒在他面前也宛如一个孩童。
窦骁走出山洞,刺眼的阳光让他皱了皱眉,四处望了望,还是一样熟悉,并未有多少变化,看来没人敢来此打扰他。
汉子弯腰捡起地上的令牌,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捏碎一样。
窦骁看着指间的令牌,冷笑一声道:“老爷子看来是又想搓搓天骄峰的锐气了,把我放出来,可不是断几根骨头就能了事的。”
牛瞒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知道汉子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确实有这实力。往年虎将峰与天骄峰比试,这位大师兄一个人就能牵制住对面三名核心高手,甚至还能重创其中一两人,可谓万夫莫敌。但也因为每次都下手太重,不知收敛,让青云宗白白损失了不少可造之材,所以就被师傅就给关了起来,至今已经有三年没有参与过宗门斗武了。
所以今年师傅将他放出来,牛瞒已经预感到几日后的比试肯定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就是不知又有几人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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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峰,一袭紫衣飘然而至,美艳无双。
薛紫衣每年也就这个时候会踏入才子峰,来给这群富家少爷送参赛令牌,确定参赛名额。虽然她觉得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这群家伙根本不会参赛,只会继续在这山里悠闲地混日子。
按照比试规定,三座山峰的帅旗虽然是胜负的关键,可每个参赛者也会随身携带一枚参赛令牌。比试开始后,击败对手夺取他们身上的令牌,就会被判定为实力强大的标志。
同时为了避免出现巨大伤亡,令牌也被视为继续参赛的凭证。双方不管交战到了何种程度,一旦令牌被夺取,就必须停止攻击,不得再下杀手。
所以明知不敌,一些人也可以通过奉上自身令牌来换取全身而退的机会。
由于薛紫衣独来独往,终日闭关练剑,所以并不清楚这些日子才子峰所发生的事,今日来送令牌也不过是走个流程,送完就走。
先去住所转了一圈,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看见,本就不好的心情此时更是糟糕透顶。
直到来到一处幽静竹林,薛紫衣才终于见到这群玩世不恭的小子,而眼前的场景也没让她’失望’,真的是各玩各的。
一张石桌上,有个鼻青脸肿的小光头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左边下完了又跑回右边,抓耳挠腮,拿出书本看上两眼,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落子后再跑回右边,接住又是一脸苦逼相。
不远处的大高个不知是在练拳还是跳舞,双臂软柔无力,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总之完全没有一点拳术的刚猛直接。
还有个手上绑着绷带,缺了门牙的小矮子,在一堆木头桩上来回蹦跶,险象环生。
薛紫衣见了十分无语,都摔成这样了就别玩了?
最让薛紫衣无语的是唐元,以往他还算这几个人里有些天赋底子,且偶尔还会认真练练刀法的。可现在呢?刀虽然还在,可你练得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一会儿拔出来一会儿又收进去,还不停换着姿势拔刀,感情你现在已经退化到只学一个拔刀姿势了呗。
至于其他几人,所做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有蹲在地上喂小虫子的,有学姑娘穿针引线的,还有把稀奇古怪的草药混缸里一起搅拌的,俨然成了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
薛紫衣真的很想立马转身离去,哪怕她心中有了些准备,可见到这么一群‘不学无术’的弟子,她还是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风光无限。
唐元正在练习闪身拔刀术,秘籍上说这是一种利用离心力在躲开对手攻击的同时拔刀将之斩杀的招式。他虽然不知道‘离心力’是什么,但照秘籍上画的,只要转圈的同时出刀就行了吧。他尝试了几次,结果一个站立不稳,刀没拔出来,自己倒是先摔了个大跟头。
也就是这么一摔,他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女子,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立马挺着肚子跑了过去。
“薛长老,你怎么来了?”
唐元算是才子峰里资格最老的了,足足在这呆了两年零五个月,算是少数能撑下来的富家少爷。
其余众人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愣愣看向这位突然出现的绝世美人。
薛紫衣淡淡看了他一眼,将一捆令牌扔到对方怀里:“我来送此次宗门斗武的参赛令牌。”
唐元高兴地举起令牌,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个。
薛紫衣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离去,背对众人道:“要是不想受伤,就把这些令牌跟旗帜放一块儿,其他山峰的人来了,拿了就会离开。”
唐元目送这位美女长老离开,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堆令牌,蓦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哎呀,忘记把老大介绍给薛长老了,老大这么厉害,薛长老肯定会收她为亲传弟子的。”
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多此一举,反正没两天就是宗门斗武了,到时宗主还有所有长老都会到场,一定会见识到老大的厉害的。
院子内,姜宓正在保养自己的宝剑,老这么藏着也不好,得拿出来晒晒太阳。
一旁,应无眠躺在摇椅上,手中是不久前唐元送来的参赛令牌。
“做的还挺硬,估计是怕交战中被不小心损坏吧。”
姜宓用棉花轻轻擦着剑锋,担忧问道:“师傅,让汤圆他们参与进来真的没事吗?我有些担心。”
想起右护法和小蛋头的遭遇,她就心里没底,如今天骄峰和虎将峰的人全得罪了,万一自己不在,有人伺机上门寻仇再把其他人揍一顿怎么办?
应无眠倒是并不担心:“这回跟食堂那次不同,你们占有主场优势,地方也大,对方要是存了心要报复,边逃边打就是了,正好还能多多拖延一下时间。”
姜宓皱眉道:“那对方要是直接夺旗呢?”
应无眠微微一笑,抬手比划了一下:“山这么高,为节约时间,保存体力,那么他们一定会走最近的路线,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是告诉你们该在哪里布置陷阱了吗?”
姜宓龇牙一笑:“师傅,你好坏哦。”
应无眠轻哼一声:“这叫兵不厌诈。”
应无眠曾进入过青云宗的卷宗室,查看过往宗内斗武的全部记录,发现无论是哪一年,天骄峰和虎将峰的弟子都纯粹在依靠自身的武力来夺取旗帜或击败对手。
这不禁让应无眠感到十分无趣,明明三座山峰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峰内草木茂盛,山石多样,是绝佳的埋伏点和陷阱处。可这些人却完全不懂如何利用,进攻的人路线单一,直来直往;防守的人也是堂而皇之地往那一站,就等人来打。好好的阵地攻防战愣是给玩成了刚枪游戏,就看哪边头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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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峰,高楠三人没日没夜的练习云霄剑法,终于赶在斗武开始前演练完了一千遍,此时就如死狗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武长老捏住三人嘴巴,一人喂了一颗补气回神的丹药,随后又在他们三人身上连点几处穴位,将药效全部催发后才命人给抬下去休息。
武国侯拍了拍,低声说道:“云霄剑阵需三人联手方可发挥最强威力,他们三个虽然是你们十人中垫底的,但胜在剑阵灵活多变,进可攻,退可守,带着也能随机应变。”
男人身后,站着七人,正是此次宗门斗武剩余的七名核心弟子,个个气息内敛,战意盎然。
领队之人是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剑客,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一双夺人心魄的丹凤眼眸更是令不少宗内女弟子暗暗痴迷。
叶渊,青云宗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修为已经直逼二品境界,一手剑术耍得更是出神入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跟世人赞誉的‘剑仙’还有一段距离,但靠着几次出手也多了个‘青云剑’的美名。xiumb.com
武长老看向这位精心调教的弟子,淡然说道:“我收到消息,虎将峰那边把窦骁那疯子给放出来了,看来会是一场恶战啊。”
除了叶渊,其余几人闻言面色或多或少都有异样,毕竟那人的实力确实恐怖,且手段狠辣,打起来没个轻重,在青云宗可是个魔头一样的人物,谁也不想正面遇上。
叶渊却始终面不改色,反而眼中战意更浓道:“师傅放心,他能出来更好,正好报三年前的一拳之仇,这回看他的护身罡气是否还能挡下我的青云剑诀!”
武长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吾辈剑修,当遇强则强,打败他,你离破镜就不远了。”
此时一名核心弟子开口问道:“师傅,才子峰那边该怎么应对?”
武国侯想了想,沉声说道:“窦骁的威胁更大,才子峰那边就让高楠他们三个应付,正好一雪前耻。”
几人点头,虽对才子峰的崛起稍感意外,但显然还是老对手让他们更为重视。
与此同时,虎将峰这边也在排兵布阵,身为十人之末的‘大头蒜’魏冲很不幸地被分配到了进攻才子峰的任务,往年他们都是不重视的,现在不得不防一手。
看魏冲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老人上去就是一脚,魏冲被踢得倒飞十几米,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老人啐了一口,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挨一顿打都就怕成这样,以后还怎么闯荡江湖。”
话虽如此,老人也不会让他真的去再挨一顿打,反手指了指另外一人。
“林义,你陪他一块儿去,可别再丢人现眼了。”
林义手中握着一杆梅花枪,嘴角一咧,抱拳答道:“老爷子放心,由我出马,才子峰的旗必然手到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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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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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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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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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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