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扶苏和胡亥,还有徐玉清相继走了进来。
“参见父皇(陛下)!”
“平身!”嬴政眉头微拧,仔细打量着三人;若没有胡亥在,他真有可能把扶苏和徐玉清,当成两人背着他私会给处置了。
“谢父皇(陛下)!”三人齐声而起。
“你们三人为何事而来?”嬴政肃声问。
扶苏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父皇!方才,儿臣在殿外无意听到了冯统领的详述。”
“儿臣在想,既然刺客已经伏诛,是否要提审秦将军和赵高?”
嘶———
不仅嬴政大惊,就连随行官员也是吃惊;他们居然给忘记了这档子事。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白吃白喝的给供养了两人数日;若非被诸多事情缠身,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早就将两人五马分尸了。
扶苏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若非扶苏提醒,他们真就把两人给忘了。
只是———
嬴政敛眉,严肃的盯着扶苏。
这件事谁来提醒都可以,偏偏是扶苏提醒;这就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否也参与到了此次行刺计划中去?
毕竟,扶苏曾两次拜访过秦央,秦央又同其母族,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加上叛乱时,徐妲等人还曾说过,扶苏即位是正统,扶苏提及此事难免会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嬴政和冯劫、冯战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李斯等人则是一阵迷糊。
他们不知道嬴政因何而不悦?但明显嬴政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扶苏!”
“儿臣在!”
“朕问你,你可知秦央和赵高的此次行刺计划?”
再明显不过的提问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参与了这次刺杀计划吧?m.χIùmЬ.CǒM
李斯等人被嬴政的这个问题,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陛下会问扶苏如此刁钻的问题。
不仅他们震惊,扶苏也无比震惊,他被嬴政的这个问题惊得一怔一怔的。
李斯连忙出列,替扶苏说情:“陛下!臣认为扶苏公子应是不知情的。”
“是啊!是啊!臣等亦是如此认为的!”高平阳和李乐府,以及冯远站起来附和道。
“你们都给朕闭嘴!”嬴政怒吼,吓得几位文官当即跪下。
“你说———”嬴政望向扶苏:“朕要你亲口告诉朕!”
扶苏也被下跪了,他眼中噙泪的望着父亲,一字一顿,诚恳地回答:“父皇!儿臣不知您为何会有这样骇人的想法?儿臣不知如何回答。”
胡亥还是很害怕扶苏的,可此时他更害怕这种诡秘的氛围。
他紧拽着徐玉清的衣袖,躲在她的身后;想要获得片刻的安全感。
徐玉清瞥了冯战一眼,冯战了然的出列;道:“陛下!”
“怎么?你也要来劝阻朕?”
嬴政的威严再次震慑所有人,连冯战也不例外。
“是的!陛下可否听属下说完,再作决定如何?”冯战硬着头皮问。
嬴政敛眉,仔细打量着冯战和扶苏。
说来,他曾有意让扶苏同冯家两子多走动走动的,只是后来事务繁忙,他也没再过多过问扶苏的事。
后来得知扶苏与冯家兄弟的关系疏离了不少,他这才派黑冰台的人监视扶苏的行动;便有了后来扶苏去秦央府中走动的消息。
若说扶苏对此次行刺事件不知情?他多少是不信的。
“你说吧!”嬴政收敛了怒气,冷淡道。
“喏!”冯战拱手礼道,随即继续说:“首先澄清一下,臣虽不知行刺当天的经过,但从战士们口中也或多或少,了解了些情况。”
“如若扶苏公子知晓此次行刺计划,那么,扶苏公子不应该受伤才对。”
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静的都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仅凭这一点,殿内所有人就已经明白了扶苏的立场。
嬴政也是如此,他的宝贝儿子差点因此丧生,他居然将这事给忘了。
他这个父亲当的太失败了,居然怀疑自己的儿子。
可若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嬴政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若要说此事是巧合,恐怕也没人会信。”冯战继续说。
“属下觉得,当然,属下只是猜想…会不会是六国余孽中有人产生了异心?同计划者产生了分歧?”
嬴政一怔,忙问:“怎么说?”
“陛下!您想啊!如果六国余孽行刺成功……”
“咳!”冯劫猛烈的一声咳嗽,打断了冯战的表述。
嬴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对冯战说:“你别听他的!接着说。”
冯战好笑的看了父亲冯劫一眼,继续道:“如果六国余孽行刺成功,那么在陛下还未来得及立遗嘱的情况下,大臣们会推举哪位皇子为继承人呢?”
嬴政没说话,瞥了扶苏一眼。
很明显,这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众人眼里;冯战也不例外。
他了然一笑,继续道:“可如果六国余孽中,有人觉得推举年幼的胡亥公子继位,比扶苏公子更容易掌控呢?”
此话一出,顿时叫殿内的人炸了;大家纷纷觉得此事太过荒谬。
唯独李斯和嬴政察觉到了关键点,两人同时望向冯战,示意他继续说。
因为他们不明白的是,此事同扶苏是否知道行刺计划有何关系?
冯战心领神会继续道:“其实,陛下只要提审秦央和赵高,便会知晓了。”
“不过在此之前,确实得事先说明,以防那两人为了报复,而攀咬扶苏公子。”
“那你还不快说?”高平阳无语的白了冯战一眼,问道。
冯战淡然一笑,不予以计较,道:“我猜想,秦央和赵高事先是想拉拢扶苏公子的,而其中一方,比如胡亥公子的老师赵高。
“他想扶持胡亥公子即位,便借此利用秦央和扶苏公子,然后在行刺事件中倒戈,扰乱计划,设计害死秦央和扶苏公子。”
“这样,他就有机会扶持胡亥公子继位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不是胡亥公子,而是其他公子也说不定。”
“这里仅是拿胡亥公子来举例!”
冯战虽说得弯弯绕绕,令人听得晕头转向;但嬴政、李斯和冯劫都是听明白了。
“带他们过来!”嬴政冷声发令。
殿外章邯立刻回应,并离开前去提拿两人了。
待秦央和赵高被押上来,嬴政一番审问后,两人虽仍有所隐瞒,但却与冯战的猜测不谋而合。
嬴政这才恍然大悟,相信冯战所说。
“罢了!扶苏!你平身吧!”嬴政扶额轻叹道。
“喏!”扶苏悻悻地起身,单薄的身子显得绵软无力,更加叫嬴政心疼了。
他年幼丧母,自己又鲜少给予他关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想到这里,他又将目光转向徐玉清身后的胡亥。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心计?他甚至连字都才认齐全,说他和赵高秦央合谋已久?那种策划了十几年的计谋,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都没出生,如何策划?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是六国余孽的阴谋,挑拨他与儿子们之间的阴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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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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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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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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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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