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要知道,自从成婚第三天,她成功把他拿捏住以后,每次吵架时,声音最大的那一个,永远都是她。
短暂的震惊之后,刘王氏很快反应过来,找回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十足气势,掐着腰回怼道:
“刘怀,你长能耐了是吧!竟敢对老娘吼?”
“吼你怎地?都是我平日里对你太纵容了,让你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村长刘怀这次可算是真的被气到了。
田二家办满月宴,他正好外出不在家。
出门以后,他心里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办完事以后,他紧赶慢赶地回到村里。
迎面就见到村子里许多人在热切地讨论。
村长心里就是一咯噔。
莫不是自家婆娘又闹出什么笑话了吧?
刚要上去问,就见这些村民热情地迎了上来。
“村长回来了?”
“这一路饿了吧?我们家刚好炖了一只土鸡,要不要去吃点?”
“村长一定渴了吧,我们家近,去我们家喝口水吧!”
“村长这包袱很沉吧,来来来,让老弟帮你背着!”
所有人都是一副关切的神情。
村长:“……”就挺莫名其妙的。
虽然他是村长,村民们平日里对他也挺恭敬的。
可是……
自从自己婆娘逼走了儿媳和孙女以后,大家对他婆娘的意见很大。
连带的,对他这个村长,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像现在这样的嘘寒问暖,那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事了。
面对大家的热情,村长心里并没有那么的高兴。
他心里的不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重了。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我婆娘是不是又乱说什么了?”
可努力了几下,还是没张出这个口。
毕竟太丢人了。
村民们似乎也看出村长眼中的疑惑。
没等他问,便主动把刘王氏在田二家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其他村民们仔细地听着,一旦发现有什么漏掉没说的,就立刻帮忙补上。
所以,即便村长没有去田二家,也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了解了一遍,跟身临其境也没差多少。
村民们说完经过以后,还不忘对村长拍马屁。
有恭喜他祖上冒烟的。
有想让他儿子帮忙牵线做生意的。
有想去镇国公府帮工的。
村长脚趾抓地,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镇国公府的大门朝哪儿开?
含糊答应了几句,就逃也似的回到了家。
刚一进家门,就见刘王氏正在卧室里吃着瓜子喝着茶,嘴里还哼着小曲。
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惬意得要死。
村长心里那个气呀!当场就炸毛了!
满心的尴尬化成了一腔怒火,朝着刘王氏的脸就喷了出去。
偏偏刘王氏对村长的心情根本没有感觉,明明自己做错了,还死鸭子嘴硬地,挑战村长的底线。
“我一把年纪怎么了?你嫌我老了是不是?刘怀,你个窝囊了一辈子的软蛋!你……”
“啪!”村长怒火攻心,一巴掌过去,打断了刘王氏那张无比嚣张的话。
刘王氏一个没站稳,被这一巴掌直接扇翻在地。
农家的房子比较不隔音,很快被距离最近的邻居就听到了动静。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良好美德,这邻居连忙指挥婆娘和儿女们,满村子里吆喝。
“快来呀!村长打他婆娘了!”
“快来呀!再不来就看不着了!”
受到这样的召唤,村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村长……打他婆娘?我没听错吧?”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热闹,我可不能错过了!”
很快,在家做针线的,立刻丢下了手里的针和线。
在门口晾衣服的,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湿衣服。
在地里拔草的,立刻丢下手里的草。
在村道上遛娃的,立刻丢下……
咳……娃可是不能丢的,还是抱着吧!
所有人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村长家。
而此时,刘王氏才刚刚从那一巴掌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捂着自己红红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村长。
“你……你竟敢打我?”
村长面无表情:“我就打你了,怎地?”
内心有无数的热血翻涌。
三十多年了,他足足忍了这婆娘三十多年。
今日终于发泄出来了!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嫁进你刘家这么多年,又是给你生儿子,又是伺候你吃喝,你竟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刘王氏说着张牙舞爪地上去。
村民们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们不是在担心刘王氏,而是担心村长。
虽说村长是男子吧,可单纯从体格上看,他与刘王氏对战,还真说不好谁会赢。
毕竟,刘王氏这些年在村子里也没少闲着。
被她打趴下的婆娘,两只手都数不完。
可以说,论吵架,双方可能各有输赢。
而一旦交上手,基本都是刘王氏赢。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觉得他俩谁会赢?”m.χIùmЬ.CǒM
“还真说不好!”
“你呢!你觉得谁会赢?”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村长,他可是个男的!”
“这话我不同意,我觉得刘王氏会赢!你看她那个块头,可不比男的差!”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我家婆娘今儿蒸白面馍馍,要是我输了,我把那一锅都送你!”
“吸溜!白面馍馍好吃!那就这么说定了!”
“要是你输了呢?”
“……俺家婆娘新炸了油条,要是我输了,那一笸箩都归你!”
“好!老哥我正馋油条呢!”
村长:“……”你们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刘王氏:“……”你他娘的看哪呢!
打架呢,不知道吗?
还敢走神?
呲啦!
布匹被撕裂的声音。
吧唧!
茶碗被摔碎的声音。
嗖!
一把椅子飞了出来。
人群连忙散开。
一个老哥被砸中了脚指头,抱着脚直喊娘。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村长夫妻两个的对战终于到达了尾声。
村长一脸的抓痕,血刺呼啦的,还怪吓人。
一身衣服被撕得稀烂!
还好里面穿着里衣,不然可就晚节不保了!
刘王氏的衣服倒是完好无损,就是滚了一身的灰。
她的眼睛、鼻子和嘴都挂了彩,肿得老高。
就这个结局来看,双方各有伤……没有亡。
基本算是平局。
那些打赌的人不乐意了!
你们接着打呀!
还没出胜负呢!
当然,他们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哪敢真的说出口。
毕竟刘王氏那双赤红的双眼,可是带着杀意呢!
要是望谁一眼,谁都得浑身哆嗦!
刘王氏见相公停了手,以为他怕了。
心想此时正是收伏他的好时机。
她眼珠一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拍着大腿。
“刘怀,你竟敢打我呀!我不活了呀!”
这要搁在以往,只要她来这么一出,村长铁定举手投降。
然而今日,刘王氏的预判错了。
原本以为很快会蹲在地上叹气的村长,猛然间站直了身子。
“刘王氏!不!王改凤!我要休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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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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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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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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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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