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谣心里不得劲,早早就关门歇息了。
躺在床上,她不断翻身,很久才入眠。
后半夜,丁墨谣猛地从床上惊醒,只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很近。
这是翻过院墙直接来到堂屋外了?
正在猜测间,只听小辰子充满敌意的声音说道:
“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叶大爷的手下常伍和常路,有急事求见丁大夫!”
“叶大哥从来没说过有什么手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小辰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就在这个对话的功夫,丁墨谣已经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忙走过去打开堂屋门。
见门外站着两个青年,有些眼熟,正是二虎山上的喽啰兵。
关于二虎山的事,丁墨谣和叶枫一直没跟丁奶奶和小辰子说实话。
一来怕他们担心,二来怕他们不小心在外面说漏嘴,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怕小辰子再问下去,那两个喽啰兵会露馅,便忙出声打断。
“小辰子别急,我认得他们,确实是叶大哥的手下。这里有我,你回屋休息去吧!”
对于丁墨谣的话,小辰子丝毫没有怀疑,不过回去继续睡觉是不可能的,他不放心,就一直在那里站着。
丁墨谣把两个喽啰兵叫在一边,问他们所来何事。
喽啰兵急道:“叶大爷伤得很重,请您务必去施手救治!”
“待我安顿好家里,就随你们去!”丁墨谣一边说一边低头思考如何安顿两个孩子。
“叶大爷就在附近的山上,他说您之前在那里给他疗过伤!”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小辰子,你好好在家看家!”
丁墨谣拿了药箱,备足了治伤药,随两个喽啰兵去了山上。
叶枫正躺在之前所住的山洞里,胸口上插着一支箭,浑身是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丁墨谣心里一咯噔,难怪自己一天都心神不宁,原来应在这里。
她来不及追问叶枫受伤的原由,一门心思投入到治伤当中。
“你叫常伍是吧?我这里还缺几味要紧的药,你拿着这张单子去镇上药店里抓来,注意别暴露身份,越快越好!”
“常陆,你就守在这里哪也别去,给我打下手!”
“是!丁大夫!”常伍常陆齐声应道。
丁墨谣一忙活就是半个晚上,就连家里的云朗和云清都顾不得了,毕竟人命关天。
叶枫这次的伤非常凶险,一刻也离不开人。
她不放心把叶枫交给常伍常陆,只得自己亲身守护。
天亮的时候,小辰子拎着一个竹篮走过来,一脸担忧。
“墨谣姐姐,我来给你们送早饭来了!叶大哥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发烧,我得随时守在这里!云朗和云清怎么样了?”丁墨谣揉了揉眼睛,神情疲惫,胸前隐隐胀痛。
“他们两个好得很,夜里哭闹了一次,幸亏家里有刚买的鲜羊奶,丁奶奶隔水热了些喂给他们,现在正安慰地睡着呢!”
“那就好!”丁墨谣轻轻松了一口气,一边去招呼常伍常陆两兄弟吃饭。
经过一夜的折腾,常伍常陆又累又饿,他们本来也不是扭捏的人,拿起饭就吃了起来。
因为不放心家里的孩子和老人,这边一吃完饭,丁墨谣就随小辰子回了一趟家。
要是再不喂奶的话,就冲她胸前涨得那个样子,非得得乳腺炎不可。
这边喂完奶,她那边就小跑着回来了。
三个人一直守到日头偏西,叶枫果然发了高烧。
丁墨谣连忙进行救治,又是用温水擦拭身体,又是熬退烧药,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把这烧退下去。
丁墨谣给他把了把脉,见脉象趋于平稳,这放下心来,抽出帕子去擦额角的汗水。琇書網
擦好汗,收起帕子,她这才对常伍和常陆说道:
“叶大哥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位兄弟这几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常伍常陆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丁大夫,还是您休息吧!您家里还有小娃娃要照顾。这里有我们哥俩就行了,我们俩一人轮半夜,累不着!”
在常伍常陆的强烈坚持下,丁墨谣这才在常伍的护送下回了家。
不过再三嘱咐他们,一有异常情况,立马来家里告知。
丁墨谣人是回家了,但是心里也始终不放心,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天没亮,她把娃娃们弄醒喂了奶,又匆匆赶到山上。
叶枫还没醒,而常伍常陆想必是太累了,在一边睡得很沉,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丁墨谣轻手轻脚地在叶枫身边坐下,静静地打量着他。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配着一只坚挺的鼻翼和两道浓密而修整的眉毛,就像一尊精心镌刻的雕塑,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敬仰和安全的感觉。
这样的形象,应该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能让人挪不开眼。
当然,丁墨谣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是在欣赏一种美的事物,绝对没有其他杂念。
毕竟作为现在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她好歹是见过世面的,
电视上、地铁里、大街上,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要是见到一个她就春心泛滥,生扑上去,那她成啥了?
这样胡乱想着,叶枫那虽不算太长,却很笔直浓密的睫毛动了动。
“水……水……”叶枫依然紧闭着双眼,轻声低喃着。
丁墨谣忙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
“水来了!你慢点喝!”
丁墨谣把叶枫的头轻轻扶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水一点一点地喂了进去。
喝完了水,叶枫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才渐渐转醒。
丁墨谣察觉到叶枫的眼皮在动,就忙趴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
“叶大哥,叶大哥,你醒了?”
丁墨谣的声音惊醒了常伍和常陆两兄弟,他们一骨碌从草床上爬起来,凑了过去。
叶枫的眼皮很重,费了很大劲才睁开眼,头脑昏昏沉沉的。
初睁眼时,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耳边熟悉的呼唤声。
“墨谣,是你?”
“是我,是我!叶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丁墨谣扬起笑脸,眼角隐约有些润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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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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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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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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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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