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他能撑几天,那些和尚,可比我家圣女还难缠!”
飘剑被陈子安惹得一肚子气,不满的对阮小婉道:“阮师姐,你虽然入门早那么些日子,可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圣女身边的人,你要是再自作主张,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阮小婉低头。
跟在飘剑身后,两人走向烟雨楼。
走着走着,地面上出现一滴一滴的鲜血。
阮小婉神色微愣,上前一步,挡住飘剑的身子,脸红着,小声道:“飘剑师妹,你来月红了。”
“你才来月……”
飘剑怒目,下意识的回头,这时,阮小婉的面容陡然间吓得惨白一片,声音颤抖。
“师姐,血,好多血,你的脖子。”
“嗯?”
飘剑伸手去摸了摸脖子,掌心中,晕开一串串的血珠。
她吓得面色惨白。
“师姐,救……救我。”
阮小婉忙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凑近看了看。
神色骇然的道:“师姐,别动,只差一丝血脉就断了,千万别动!”
软小婉手在跳动,帮飘剑把伤口缝合起来。
飘剑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忽然,飘剑一把抓住阮小婉冰凉的手。
“阮师姐,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出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好。”
阮小婉点头,她目光有些茫然。
飘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而飘剑,则是双眼无神,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陈子安那一句好好感谢你阮师姐是什么意思了,而且,她想到了更多。
只是,她内心所想,却又不敢进一步的去印证,猜想生怕引发血气上涌,一命呜呼。
满脑子只有几个字: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城北。
葫芦巷。
这里巷深屋高。
住着的大多是达官显贵。
张万里祖上曾经阔过,所以他家的位置,是极为不错的。
阳光从胡同里照进来。
映照在张万里那张有些沧桑的面容上,这些日子,他没有搭理仪容,胡子拉碴的,他腰间依旧挂着祖传的龙牙佩刀,手中葫芦酒已经见底,他的身上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
在他身边,死了十数人,这些人并不是一伙的,有清河帮的精锐,都在四品修为,还有三名烟雨楼的杀手,都是玄级三品。
这些人,都是一刀殒命,死的并不痛苦。wWW.ΧìǔΜЬ.CǒΜ
张万里踉跄着起身,鲜血从他腰间的龙牙佩刀上流淌。
那是他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旧伤未愈,又增新伤,但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心口的血,不断的溢出。
他用手紧紧的扶着门框,那并不高的门槛,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每走一步,都变得极其艰难。
“咳……咳……”
他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从怀中取出一面奇特的镜子,映照着他惨白的脸。
“我这是要死了吗?”
他又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从门后面的笼子里放出一只信鸽,把密信绑在信鸽上,信鸽振翅高飞。
“萧大人,我尽力了。”
张万里哂然一笑,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
“没酒了啊。”
他摇晃着酒壶,鲜血从他脚下渗出。
他感觉到意识快要消散了。
这时,一壶酒递到他面前。
陈子安那一张坚定而干净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子安,你来了。”
张万里带血的手一把抓住陈子安,他把染血的镜子塞到陈子安手上,不到四十,那霜白的鬓发在风中轻轻飘荡。
他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拿起酒壶,往嘴里塞了一口。
目光变得神采奕奕。
“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的酒了啊。”
“也不能去勾栏听曲了。”
陈子安看着张万里那心口位置的伤口,声音沙哑道:“张兄,我为你治疗。”
张万里轻轻摇头,叹息道:“我果然只能当凉城的小捕头,连一品堂玄衣卫佩带都没弄到。”
他解下腰间的佩刀龙牙,用带血的手抚摸着,目光中充满恋恋不舍。
他缓缓把龙牙递给陈子安。
张万里的笑容逐渐充满解脱,目光中带着睿智,“我死后,把我葬在十里坡青松下,子安,八年了啊,你的剑出鞘了,这刀,送给你,倒也很合适……”
咕咚。
张万里手上的酒葫芦掉在地上。
酒洒了一地。
凉城二十年的捕快。
就这么走了。
“如果不是在雪桥上耽误了些时间,一切都不会这样呢。”
陈子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站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
神色痛苦。
片刻后,他捡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哈哈哈的笑道:“张兄,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捕头。”
陈子安抱起张万里逐渐冰凉的身体。
一步步的走在巷子里。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从高墙上跃下。
将陈子安前后路口堵住。
来的人,赫然是清河帮上次苟活的内堂堂主刘横江。
他一双锐利的双爪放在身前,打量着一步步走来的陈子安,目光冰冷的说道:“我知道那东西在你身上,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离去。”
陈子安停下脚步,将死去的张万里放在背上,一点点的拔出张万里的佩刀龙牙。
龙牙低声哀鸣。
仿佛知道它的主人已经死去。
陈子安的面容映照在龙牙的刀身上。
冰凉。
且。
淡然。
“哦?”
刘横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神色玩味。
“春草堂的大夫,也会用刀?”
陈子安手轻轻拂过刀上未冷的血。
回应道:
“不是很擅长。”
“哈哈哈哈!”
巷子里传来哄笑的声音。
回荡着,回荡着。
嗡!
陈子安手上的刀。
陡然震颤。
脱手而出。
刀影浮动。
交错闪腾。
仅仅数个呼吸。
身后的人,就死得干干净净。
“你!”
刘横江的笑容一僵。
还没反应过来。
又见落在陈子安手上的龙牙盘旋而起。
噗噗噗!
刘横江身边的精锐。
再次被一刀杀死。
“什么!”
刘横江嗖的一下后退数步,摆出一个进退攻守的动作,一手摁在地面,一手横摆在身前。
“怎么会!”
刘横江头皮发麻。
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一点点的逼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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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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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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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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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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