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双眼失神,喃喃自语。
忽然,她把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
这发簪,并非普通的发簪。
一头被打磨的,锋利如针。
这应该是黄泽平时防身的器具。
看着发簪,黄泽自言自语。
因为这张脸,让大老板和大嫂丢了人。那我这张脸,还要它何用?
话音一落。
就见黄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忽然,她猛的一抬手。
发簪的一头,便刺入脸中。
接着,用力向下一划。
白皙美艳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美人垂泪,花谢颜残。
这一幕,本该我见犹怜。
可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表情。
江湖之上,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除了黄润。
就听她大喊一声姐。
接着,快步的就走了过来。
给我站住!
白婶沉声喝止。
黄润立刻停脚,不敢再动了。
白婶也不看黄泽。
她让手下,把刚刚剩下的钱,全部收走。
接着,对黄泽说道:xǐυmь.℃òm
从现在开始,你和邹家再无任何关系。你所有东西,都是邹家所赐,不能带走!至于你今后将要去哪儿,是死是活。都和邹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能在外面,打着邹家旗号。这一点,你记清楚了!
黄泽慢慢点头。
说着,白婶回头又看了一眼黄润,问说:
你,是和你姐姐走,还是留在邹家?
按说,黄润是二老板手下的人。
白婶不应该插手这事。
但她偏偏问了。
这也能看出,大嫂在邹家的地位,应该很高。
黄润心疼的看了一眼黄泽,她的亲姐姐。
曾经邹家大老板眼中的红人。
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好一会儿,黄润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留在邹家
她的声音虽小,但大家听的清清楚楚。
离开邹家,她将和姐姐一样,一无所有。
而在邹家,她可以拿着高薪,衣食无忧。
在利益面前。什么姐妹情深,都是狗屁!
黄泽似乎一点儿都没意外。
她抬起头,看向了我。
但话,却是说给黄润的。
黄润,记住姐姐这句话。不要再惹对面的人,他叫初六。以后这个人,会是爷。千门中的爷
黄泽不傻。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
这个局,虽有漏洞,也并不完美。
但她和钱老八,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个局。
这无关其他,只因人性。
因为,大老板夫妇的颜面,比她和钱老八的生命还重。
可惜,黄泽的话,这些人似乎都没在意。
白婶看着地上的钱老八三人,吩咐手下道:
这三人扔进柳金河,是生是死,看他们的造化。如果活着上岸,以后也不许出现在哈北。否则,死!
话一说完,手下便开始动手。
而白婶直接走了。
我和老黑,也跟着下了楼。
坐到车里,我们两人点了烟,慢悠悠的抽着。
楼上,黄泽还没下来。
我看着车窗外,问老黑:
什么感受?
老黑叹了口气。
哎,江湖险恶,害人害己!
他说着,又怕我误会,马上转头解释。
小六爷,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是黄泽,可不是你!
我笑了下。
心疼了?
老黑摇头。
我倒是想心疼,可谁又心疼咱们呢?要不是你小六爷提前布局。今天被扔进柳金河喂鱼的,可就是咱俩了!
我点头。
老黑能明白这点就行。
看着门口的方向,我又说道:
一会儿黄泽会下来找我,你还想不想要她了?
老黑立刻摇头。
哎,算了吧,不是那个味儿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问:
对了,小六爷。照的那些相片,还有贴的到处都是。这些你让谁做的?
你猜!
小朵?
我摇头。
这丫头,我回来后,只见过一次。
还是给璐璐化妆那次。
我想想,那会是谁呢?苏梅?
老黑的智商,直线提升。
的确是苏梅。
我这个局中,苏梅起了关键作用。
因为她了解邹家。
更知道邹家大嫂的个性。
正因为这样。
才会把这个局的作用,无限发挥出来。
一支烟没抽完。
就见黄泽捂着半边脸,走出了酒店。
几个小时前,还是前呼后拥。
一转眼,就变得形单影只。
秋风萧瑟。
只穿着旗袍,没有车接车送的黄泽。
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见我的车停在门口。
黄泽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走了过来。
上车吗?
老黑问。
黄泽摇了摇头。
有几句话,想和初爷说!
黄泽对我的称呼。
从初先生,变成了初爷。
放下车窗,黄泽站在车外。直接说道:
初爷,想和您知会一声。这一次,我输的心悦诚服。只求初爷您高抬贵手,别赶尽杀绝,放过我妹妹。我保证,我姐妹二人,以后绝不再去招惹您!
黄泽是老千。
老千的保证,我根本不信。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观点很简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特么弄死你。
另外,我把电话留给您。我对邹家的状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打听的,给我来个电话。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泽很聪明。
她已经推断,在哈北我无论怎么做。
都绕不开邹家。
无论是合作,还是为敌。
她的消息,对我都有用。
不过听黄泽这意思,她是想离开哈北。
我点了点头。
好,先谢了!
山高水长,初爷,有机会再见!
黄泽说着,转身就要走。
老黑看了钱箱一眼,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但又没敢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微微点了下头。
老黑立刻喊住黄泽。
等一下!
接着,从里面拿出两捆钱。
递给黄泽,说道:
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另外,再去买几身厚衣服。剩下的钱,就当路费盘缠。以后啊,跟人要注意点儿!别什么人都跟!
老黑啰啰嗦嗦的叮嘱着。
黄泽略一犹豫。
但还是把钱接了过去。
谢了,日后一定会加倍报答!
说着,黄泽颤抖着身子,消失在夜色中。
相对于我,黄泽更应该恨的,是邹家大老板夫妇。
毕竟,是她先招惹的我。
而邹家,才是落井下石,让她走投无路的人。
已经是后半夜了。
老黑开车,送我回了家。
到楼下时,我便嘱咐老黑。
老黑,明天起来后,联系下小朵。咱们三个见个面。不能放任这丫头,在外面游荡了。不然,早晚出事!
我最近太忙,没顾及到她。
我了解小朵的个性。
这丫头,桀骜不驯,性子又野。
必须把她收拢在身边,免得惹出事端。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还是说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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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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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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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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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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