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老坏看着周围的这一切,他反倒镇定了。
长出了口气,吴老坏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把过滤嘴一面在烟盒上轻轻的磕着。
点着后,他抽了一大口,转头看向我,说道:
“柳总管呢?”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
“呵,不知道?那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盯着吴老坏,也不说话。
“妈的,大风大浪都走了多少,没想到今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吴老坏抬头看向半空,吐出了一口烟。
接着,他一回头看向我,继续道:
“初六,江湖不是你这样走的。你动了云滇方面的柳总管,现在又想动我。你想过后果吗?”
我一言不发,盯着吴老坏。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正在这场博弈中,发挥了一丢丢微妙的作用,便继续说道:
“初六,你还年轻。我年长你几岁,又比你早入江湖多年。有几句话送给你,你想不想听听?”
话一说完,吴老坏便再次的看着我,狠狠的抽了口烟。
此时的他,似乎正反客为主。
“不想!”
我干脆利落的答道。
接着,走到吴老坏的身前。
一抬手,把他手中的烟拿了过来。
捏了几下烟嘴,我看着吴老坏,不屑的说道:
“我年轻怎样?你年长我又怎样?现在的你,不一样落在我手里?我倒是有几句话送给你,你不想听,也要听!”
吴老坏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江湖不比年龄,只比实力。现在我初六的实力,就是比你吴老坏强。你说再多,我今天都要搞你!”
话一说完,我手一伸,把烟头杵在了吴老坏的脸上。
“滋”的一声响,烟头烧灼着吴老坏的脸。
这吴老坏的确是个狠角色,他也只是紧皱眉头,一声没吭。
一双眼睛,始终恶狠狠的盯着我。
之前我就听说,这吴老坏做人没有底线不说,还什么都不在乎。
当初黑过李建路一笔钱,李建路吊打他几天几夜,他愣是没求一句饶。
而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他吴老坏的这张嘴,到底有多硬。
此时,迪吧已经关门了。
不少酒醉的男女,正陆续的从迪吧里走了出来。
人多眼杂,这里已经不适合我收拾吴老坏了。
我冲着老黑摆了下头,说道:
“把他带走!”
泉州郊区,小清河。
名字听着好像是弯弯细流,但实际却是融贯黄河长江两大水系。
我们两辆车开到了郊区的下游,我先下了车。
贺小诗刚要开车门,跟着下车,我便立刻阻止了她。
“你们女的就在车上等着吧,别下来了!”
虽然都是江湖儿女,但有些过于血腥的场景,女人还是天生的不习惯。
贺小诗先是一愣,但眉目间立刻多了几分担忧的神情。
“初六,你先等下,有句话我必须要和你说!”
我看着小诗,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暴力会形成一种惯性,血腥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当你手握屠刀,砍杀第一个人时,你或许会有内疚与惶恐。但当你杀了第二个、第三个时,你就会渐渐变得麻木。到那个时候,你也将不再是你。而是一台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你行走于千门,不是索命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贺小诗的意思。
她怕我双手沾了鲜血,从此再难自拔。所以,特意嘱咐我。
我冲着贺小诗点了点头,说道:
“我懂,你们车里等吧!”
深秋的河风,虽不如寒冬刺骨,但也足以让人阵阵泛寒。
此时的吴老坏,被绑在了河边。
他站在那里,听着秋风下的河水。
我走到吴老坏的跟前,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后,便把烟放到了吴老坏的嘴边。他叼着烟,贪婪的抽了一大口。
“聊两句吧!”
吴老坏也不说话。
而我再次的给自己点了支烟,缓缓说道:
“吴老坏,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吗?你是为了你自己活着。但我却是为了别人活着……”
我的话并不夸张。
从我见到我父亲惨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为仇恨活着。
而当我遇到了洪爷等人后,我除了仇恨外,又多了几分责任。
“所以,你动谁都好,不该动我的朋友,苏梅。这笔账,今天我们必须要清了!”
“清吧,老子早就活够了!”xǐυmь.℃òm
吴老坏梗着脖子,冲着我冷冷的笑着。
他的笑容间,满是嘲讽。
“我知道你是个狠人,吴老坏。但你也放心,我只对你用三斧子。三斧子之后,如果你还活着,那就是你的幸运。”
话一说完,我抬手拽下吴老坏嘴边的半截烟头,朝着河面一弹。
一道红光划过夜空,接着便消失在黑夜的河流中。
我一伸手,老黑立刻递给我一把铁斧。
沉甸甸的铁斧,在老黑手里如同烧火棍般轻盈。
但我却需要两手横抡,方能显示出它的威力。
看着吴老坏,我眼睛一立,铁斧横抡。
“砰”的一声响,我用斧背砸在了吴老坏的膝盖处。
“啊!”
就听吴老坏咬着牙根,发出一声吼叫。整个人便摔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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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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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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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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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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