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给她发了两张暗牌。
我在前面说过,五小龙的玩法和21点几乎一样。
只是民间散局,开始两张发的都是暗牌。
赌客根据自己手中两张牌的点数,决定是否继续要牌。
而要的牌,则是明牌。
之后庄家根据你明牌的点数,猜测你是否爆牌。ωωω.χΙυΜЬ.Cǒm
比如,你明牌发了个十点。
那正常来讲,你爆牌的可能就很大。
所以庄家可以在自己没要牌之前,便直接和你比牌。
这样可以避免,庄家自己要牌爆点后,被你蹲坑偷鸡赢了。
轮到这大姐是否补牌时,这大姐敲了下桌子,荷官便给她补了一张牌。
这大姐似乎也不经常赌。
也没晕牌,直接亮开,是张6。
至于她的两张暗牌,人实在是太多,我根本看不到。
接着,她便示意荷官,不再要牌了。
轮到庄家,荷官把牌亮开后。
一张8,一张6,14点。
荷官便转头看着那位玩着铁球的秃顶男人说:
“老板,下一步怎么办?”
我现在才搞明白。
原来他们这个散台,坐庄的是秃顶男。
而荷官则是场子提供,避免出千专门负责发牌的。
桌上五门,其中有三门补牌了。
首家补了两张,一张2,一张4。
我跟着押的那位大姐,补了张6。
还有尾门的眼镜男,补了张K。
秃顶男转着手里的铁球,目光在几人的牌上来回巡视。
他是庄家,14点。
他现在如果继续要牌,爆牌的风险很大。
所以,他要思考一下,看看这三家要牌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在蹲坑偷鸡。
秃顶男想了一会儿,指着眼镜男说道:
“来,先掀你的!”
眼镜男把牌亮开,三张牌23点,果然爆了。
他前面的筹码,便被荷官全部收了回去。
接着,秃顶男一指大姐,说道:
“来,你的我也看了!”
这大姐尴尬一笑,把牌亮开。
两张暗牌是3和5,加上明牌的那个6点,也是14点。
一看这点数,押在这大姐这门的所有人。
都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叹息。
虽然和庄家点数相同,但是按照五小龙的规矩。
两张牌14点,要比三张牌14点大。
所以,庄赢了。
我押的六千五,就以这种憋屈的点数输光了。
但我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秃顶男先和眼镜男比牌,这很正常。
但是这大姐的明牌是个六点。
按正常来讲,她爆牌或者小点数的概率太小了。
一般坐庄的,这种牌肯定都不会先比。
可这秃顶男偏偏就比了,并且还赢了。
在老千眼里,任何违背赌徒规律的,都是值得怀疑的。
但我现在,根本没机会碰牌。
由于人太多,我连荷官洗牌的手法都看不到。
想要看对方是否出千,简直太难了。
我便决定,先不下注,在旁边看一会儿再说。
接下来的几局,我接连发现。
这个秃顶男的确不一般。
桌上但凡有人爆牌,他基本都能抓到,很难被偷鸡。
难道他认识牌?
可这牌,不应该是赌场提供的吗?
他没机会碰牌,怎么认识?
我正想着,忽然就见人群中也有几个人,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这男人。
这种神情和眼神,我太熟悉了。
他们肯定是这场子的暗灯,估计也是想抓秃顶男出千。
正看着,秃顶男忽然接了个电话。
听说的那意思,好像有人叫他喝酒。
就见秃顶男把筹码收拾了一下,直接大咧咧的说道:
“我收摊了,你们谁来坐庄吧。晚上要是没喝多,再继续玩……”
说着,秃顶男拿着筹码。
带着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几个暗灯也是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而这一幕,看的我心里也是倍感憋屈。
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的输了几千块。
最可气的,是回去的路上,老吴头儿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啰嗦着。
“你个小老千不是挺厉害的吗?”
“不是要给我翻本吗?怎么就输了?”
“偷牌啊,换牌啊?怎么都不会了?”
我哭笑不得,答应请他去吃火锅,喝竹叶青后,他才终于闭嘴。
冬日的火锅店,热气蒸腾,水雾缭绕。
哄了老吴头儿几句后,我便和他说起了正经事。
“吴老,邹天成放话了,说让我过不去这个年三十儿……”
说这话时,我特意装作忧心忡忡,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想,以我和老吴头儿的关系。
他至少也应该关心我几句。
可万万没想到,老吴头儿吃着羊肉,嘟囔一句:
“过不去就不过呗……”
一句话,我彻底无语。
想了下,我干脆直接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我反击邹天成,让邹家跟着丢了脸。邹老爷子会怎么对我?”
别人我还真不在意。
并且我相信,就连大老板都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是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邹老爷子,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我哪知道他怎么对付你!”
老吴头儿的话,噎的我胸口发闷。
这老东西,就因为刚刚没把他的本钱赢回来,现在还在和我怄气。
“你是什么都不想和我说了,是吧?”
“是!”
老吴头儿回答的很干脆。
我呵呵冷笑。
“好,那这顿饭你自己买单吧。我走了!”
说着,我便起身,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老吴头儿身上一分钱没有。
这顿饭少说也得一二百块。
我倒想看看,他怎么买这个单。
果然,老吴头儿慌了。
他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喊道:
“回来,你小子马上给我回来!我哪来的钱买单?”
我这才停步,转头看着他,问说:
“那我问你的话,你能好好回答吗?”
老吴头儿白了我一眼,抿了口酒。
再次坐下,老吴头儿才慢悠悠的说道:
“看在这顿羊肉火锅的份上,我就给你说说。首先,这天下做局的事,就没有百分百完美的。是局,就会有漏洞。不然,也不能叫做局了。其次,邹家老二已经放话要对付你了。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刻,你再去考虑他爸爸会怎么对你,就有些多余。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父亲,肯定要帮他儿子。但同时,他有没有可能,不是个正常的父亲呢?最后,你想想老邹头儿为什么要提前暗示你,说你活过大年初一再说……”
我不由一怔。
脑子里第一个想法,邹天成难道不是邹老爷子的儿子?
但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狗血的念头。
虽然,邹天成阴柔妖娆。
可长相,和邹老爷子还是很像的。
那他儿子要对付我,他为什么还要暗示我?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
拿出一看,是齐岚打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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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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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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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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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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