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上的车不少,还有摩托车队呼啸而过。
西装林也同样看着窗外,他指着超过我们的车队,介绍说:
“看到没,刚过去的那个车队,都是黄阿伯在莞城的亲信。他们是开车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到……”
我听着,心里不由的感慨。
在莞城,黄阿伯绝对算得上一号不小的人物。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葬礼会成为他的小娇妻处心积虑要上位的阶石。
到了半山腰的停车场,众人下车。
西装林的小弟去后面取了花圈,我们一队人刚都走到台阶旁。
就见两队穿着黑色衬衫短袖的保镖,正庄严肃穆的站立两旁。
一个管事儿的见我们过来,他便立刻上前,一抬手,严肃的说道:
“各位,打扰一下。感谢各位,能来送黄伯最后一程。但今天来往的人太多,大都是江湖人士。可能互相也有恩怨。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惊扰到黄伯。大嫂吩咐,今天凡是来人,都要搜身。如果各位带有武器,我们会暂为保管。葬礼过后,再奉还各位……”
我并不怕他们搜身,我让他们搜,他们也不可能搜到我的扑克牌和小刀。
男女几人,分开搜身。
而此时,小朵早已经不知去处。
搜到哑巴时,保镖一摸哑巴的后腰处,便立刻警惕的问道: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什么?”xǐυmь.℃òm
哑巴也不说话,“唰”的一下,把镰刀拽了出来。
保镖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道:
“请你暂时把武器放那里,下山时我们会奉还……”
哑巴却不高兴了。他拿着镰刀,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收割的动作。
“你,你,你家管这,这叫武器?这他妈是割,割,割麦子的镰刀。这叫农,农具……”
一句话,竟怼的保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哑巴却跟着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只,只,只是顺便能割,割,割个脖子而,而已……”
说着,哑巴便看向了我。
我冲着箱子处点了点头,哑巴这才把镰刀放在里面。
邹晓娴为了今天,准备了这么久。
就算是我们拿着刀上去,肯定也没什么用。
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上了台阶,走进殡仪馆。
有些时候,有钱就是好办事。
这殡仪馆分为前后两个楼,没想到邹晓娴竟把整个后楼全都包了下来。
从铺满雨花石的路面,一直到门口两侧。
处处都是西装革履,神情肃穆,胳膊上扎着黑布的保镖。
看着这阵仗,老黑在我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哎,没钱就连火化,都得排在有钱人的后面。我奶常说,日子过得不好,死都死不起。以前我不信,现在看还真是这样……”
老黑是穷人家出身,这种感慨自然也是正常。
进了殡仪馆,两侧同样站了不少人。
而对面,便放置着一个红色的实木棺椁。
棺椁后面,摆放着一张黄阿伯的黑白照片。
此刻的邹晓娴,头皮孝布,腰扎孝带。
正跪在一旁,低着头,微微抽泣着。
没等再看,就听管事的大喊一声:
“有客到!”
我们一行人分成前后,肃穆的站在了棺椁前。
“一鞠躬,二鞠躬,家属答礼……”
鞠了几个躬,我抬头一看。
就见棺椁旁边的地方,竟然还摆放着几个排位。
排位不大,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上面贴着黑白寸照,看到第一个时,我心里便一阵感叹。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邹晓娴的父亲邹老爷子。
而靠后摆放的第一个牌位,上面没有名字,没有照片。
下一个牌位上的照片,是一张消瘦的脸,和一双阴森的眼睛。
这照片竟然是邹家老二,邹天成。
放在最后的牌位,竟是邹晓娴自己。
看着这几个牌位,我心里一阵唏嘘。
看来,邹晓娴今天恐怕要搞大事了。
竟把全家的牌位,全都搬了出来。
而我们的出现,邹晓娴并没表示任何。
鞠过躬,走到邹晓娴跟前。
她双眼含泪,看我的那一瞬,目光却变得阴冷。
“黄夫人,您节哀!”
我微微鞠躬,轻声的说了一句。
邹晓娴嘴角上扬,不屑冷笑。
“你也节哀。对,我怕到时候没时间,不能亲口对你说。先提前说了……”
我知道,邹晓娴这话指的是苏梅。
我并没再说,门口处又有人到。
邹晓娴不再理会我们,她再次的跪在了棺椁旁边。
我们一行人让到一旁,西装林痴痴的看着邹晓娴,嘟囔说:
“我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穿孝服,还能穿的这么漂亮……”
我斜了西装林一眼,洪爷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不懂,决定女人穿什么衣服好看的,永远不是钱包,而是身材……”
说着,洪爷感觉不对,转头看着西装林,皱着眉头说道:
“你他妈的够变态的。这种场合,你脑子里居然会想这种事……”
西装林嘿嘿干笑,哑巴揪了一下他的胸毛,跟着说道:
“这,这,这种事想,想可以。但你不不能说,说出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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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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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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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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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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