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进来,他放下茶杯,笑呵呵的看着我和贺小诗,说道:
“初六啊初六,你的一个电话,我还没怎么样。倒是把我们家的丫头忙的不可开交。问了我几遍,你飞机能不能准时到达。你说,我也不是开飞机的,我怎么能知道?”
“爸!”
向来大大方方的贺小诗,此时竟有些害羞。
她娇嗔的喊了一声,又说道:
“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好朋友来了,我问问怎么了?”
“好,好,不怎么。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贺松柏说着,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坐到贺松柏旁边的位置,喝了口茶,我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贺先生,这次来是有件急事和你说下。我想约齐鲁赌王李建路赌一局,但他以我没资格和资本而拒绝。所以,我想以你替梅洛保管的那批古董为赌注,和他约一局!”
贺松柏拿着茶碗,听我这么一说。
他先是一愣,接着把茶碗放到八仙桌上。
“按说你是梅先生的外甥,也算是至亲。而我又联系不到他的另外亲人,这批东西你是可以处置的。但……”
后话没等出口,我便打断了他。
“贺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实话。我不是他的外甥,我是……”
没等我说完,贺松柏忽然一抬手,制止了我。
“有些秘密,藏在自己心里便好。说给别人,也就不叫秘密了!”
秘密,其实这个江湖中,就没有秘密。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愿意点破而已。
就像贺松柏,我没有想到他竟早已知晓我和梅洛的关系。
“初六,你知道吗?这些东西是当年梅先生在津门卫赢下的所有暗码。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并不是最大的一笔。最大的一笔,没人知道在哪里。我甚至怀疑,梅先生的死和这一切都有关系……”
贺松柏说的这些,我在南粤时,倒是听秦四海说过。
说我父亲当年曾黑下开地下钱庄的结义二哥一笔巨资,这里不单出有钱。更多的还是黄金玉器,以及古董文玩。但秦四海说的,也不过是江湖传闻而已,并没有经过证实。
贺松柏又缓缓说道:
“现在我手里保存的这批东西,一定会有人知道是梅先生的旧物。如果重现江湖。到时候云滇、索命门等等一切势力,都可能会出现。以你现在的实力,我怕你会扛不住这一切。初六,我不怕你输。但我还是不建议,你拿这批古董去赌。你可以拿我贺松柏的全部身家,去和李建路博这一局……”
贺松柏说的大气凛然,没有半点的做作。
我心里满是感动,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贺先生,这一次,我想按我说的做!”
“为什么?”
贺松柏一脸的不解。
“世人鱼悬甘饵,没有鱼饵,我怎么可能见到大鱼呢?”
贺松柏刚刚的话,更加坚定了我要用这批古董来赌。
这批古董一出,或许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更近一步了。
见我如此坚定,贺松柏缓缓点头。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办。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是把东西运过去,还是我出面告知天下,这批东西在我这里,我来担保?”
“不!”
我摇了摇头。
“东西依旧放在您这里保管,一会儿让小诗帮我和这批东西一起录个视频。我明天回去,把视频送给李建路!”
“那他不担心,你输了不认账吗?”
“我想请南粤摘星张家的张凡替我做保,我把一切都告诉他。如果我输了,让李建路来取便是!”
“你有几分把握?我听说李建路有最先进的监控设备,抓千可以一等一的!”
我摇头。
“没把握,但我会尽力一试。另外,还得麻烦您,替我宣传一下这个赌局。蓝道上知道的人越多越好!”xǐυmь.℃òm
贺松柏哈哈一笑,说道:
“看来你初六,还是真准备成千门的爷喽?”
我笑了下,并没否认。
这是六爷交代的,我必须要做。
贺小诗用DV帮我和这批古董录了像,一切准备就绪。
我准备天亮后,坐第一班飞机回去。
刚准备和贺松柏道别,贺小诗忽然上前,挽着贺松柏的胳膊,撒着娇。
“爸,这么大的场面,我想和初六一起去齐鲁看看!”
贺松柏斜了贺小诗一眼,感叹一句:
“哎,女大不中留,想去就去吧!”
“爸!”
贺小诗娇嗔的晃荡着贺松柏的胳膊,而贺松柏则是哈哈大笑。
和李建路的这一局,本来是为了救苏梅。
但现在,已经不单只是救苏梅了。
我相信,当李建路看到这段视频时,云滇方面肯定也会知道。
而我现在虽然不能入滇,但不妨碍我在云滇之外会会他们。
回到泉城,小诗和小朵几人相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则叫上洪爷,直接去了李建路的赌场。
在路上,洪爷忽然问我说:
“小六爷,你说李建路明明知道,那个吴老坏已经和我们联系了。可李建路为什么按兵不动,装作不知道这回事?”
我看着车窗外,回应了一句: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或许,李建路有自己的想法呢!”
“那你觉得吴老坏拿了我们的钱,我们这个朋友,他会交吗?”
我摇了摇头。
“现在看是交了,但不知道以后。这种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说话间,我们的车停在了赌场的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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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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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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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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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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