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捏了捏思归的小脸,满脸宠溺:“思归乖,等明舅舅忙完这一阵子,就去立刻找你,舅舅答应你,一定会教会你下象棋,好不好?”
思归满心愉悦:“好呀好呀,谢谢明舅舅!”
楚沐歌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个孩子,真是给明大哥你添了不少麻烦!”
宋明泽却并无所谓,“无妨,这也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应该做的。”
这些年来,自从楚沐歌生下思归后,宋明泽一直在楚沐歌身边,以兄长的名义照顾楚沐歌与思归。
宋明泽待思归极好,一直悉心的照顾他,并陪他玩乐学习,因此,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思归对他也格外依赖。
思归看了看楚沐歌,又看了看宋明泽,“那思归就不打扰妈妈和明舅舅工作了,思归和皓呈表哥回家了。”
“嗯。”楚沐歌又对他叮嘱:“回家后记得温习功课,妈妈今天要加班,回去可能会晚一点,你要听大舅舅妈和表哥的话啊。”
思归听话地答应:“好的,思归知道了。”
楚沐歌又对皓呈叮嘱:“皓呈,思归就拖你带他回去了。姑姑今晚加班,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一会儿你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姑姑晚饭不和你们一块吃了,让他们不用等我了。”
皓呈答应:“姑姑放心吧,皓呈回照顾好思归的,姑姑的话皓呈一定会转达给爸妈。既然如此,皓呈便带思归回去了。”
“嗯。”楚沐歌点头:“去吧。”m.χIùmЬ.CǒM
皓呈便牵起了思归的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同离开了医院。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楚沐歌的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的欣慰。七年了,两个孩子也都长大了。
记得自己自己留洋归国的那一年,皓呈才五岁,如今十六岁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的相貌和大哥楚铭航很像,一样的明眸皓齿,一样的面若冠玉。
而性子却随了嫂子蒋文琴,做事总是格外细致认真。还未成年便已经成了一个小大人,自己不在的时候,便是他这个表哥将思归照顾的头头是道。
而思归,当年自己难产生下的儿子,生他的时候险些失了半条命,而眨眼间,他也已经六岁了。
为了培养好自己与那远在天边的一心人的儿子,她一直对思归的要求格外严格,还未及开蒙的年纪,便要求他进学堂学习。
好在思归懂事又聪明,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从未有过任何抱怨与不满。楚沐歌的苦心,他都懂,他知道母亲一直在等着远方的父亲。
这些年,母亲一个人带着自己太不容易,只有自己变得优秀了,父亲才会早日归来,父亲回来了,母亲便不会再难过了。
他那睿智的头脑随了温墨白,小小年纪,便已经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那眉眼极像温墨白,每每看到他,楚沐歌便会想起曾经的过往。欣慰的同时,也会有一丝感伤。
这些年,虽然忙碌着各种事,无暇感伤。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想他,心,也会格外的痛。
七年了,每一个日日夜夜,一直都是这样过来。
七年了,他一直杳无音信,可是她对他的思念,却未有一刻终止。
思归,思归,给自己与他的儿子命名为思归,便是思念着他早日归来吧。
看着思归聪明又懂事,宋明泽也不由得感叹:“思归勤奋又认真,你想要的,他都做到了,他果然没有负了你这些年的期待。”
“是啊。”楚沐歌的笑容悠扬欣慰,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凄:“思归认真的样子,总是和他格外的像。”
闻言宋明泽震了一下,复又小心翼翼地去问:“沐歌,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想着他吗?”
“从未有一刻忘记。”楚沐歌声音坚定,却也含着些沧桑与心酸:“我在这里,一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一边与思归等着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她吸了一口气,又向宋明泽问,“那边的明启报社,大概也快开业了吧?”
宋明泽说:“该做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社长任职后,大概就可以开业了,用不了太久的。”
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些许不解:“你何必为此事再劳心费神呢,你最近忙着医院的事,又要打点报社,真是太过于劳累了。”
“而且他又没有回来,就算明启报社开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呀。如今时过境迁,他回来后,也未必会继续做记者的。”
“不。”楚沐歌眼中满是坚定:“那是他的理想,只要他在世,就一定不会改变,就如我,永远不会放弃做医生。”
“既然重建了宏达医院,明启报社也要重建,一切都要恢复昔日的模样。把一准备好,等他回来,我们还要如昔日一般。”
重建宏达医院与明启报社,一直是在战火纷飞时,她的心愿。如今平定之后,她费尽了无数心力,一切终于建成。
她是医生,重建医院之事尚且好做,可她不懂报社之事,此事于她而言堪比登天还难。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明启报社的投资人,决心将其重建,并还在旧址宏达医院对面的位置上。
这期间求助了无数人,又出资请了社长与记者,花费了无数的心力,远比开张医院花的心血还要多。
可建报社即便再难,她还是坚持下去了,也终于不负所望,在医院开张的同时,建成了报社。
再难她也不会放弃,因为那是他的理想,他不在,便由她来替他完成。
她顿了一下,复又望向了天花板,眸中流转了一抹岁月沧桑的光:“终于等到了河清海晏,鞑虏驱除的这一天。如今,我和他的愿望,也都实现了。”
“津城恢复了昔日的安宁,他那边的任务,也该圆满完成了吧。我亲手栽重下的红梅,也长成了,距他回来的日子也不会远了吧。”
她复又低下了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那婚戒自七年前他为她亲手戴上后,便从未取下。七年了,光阴似箭,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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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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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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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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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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