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的话音刚落,便瞧见一发子弹从温墨白的背后袭来,她的心猛然一凛,将要迷离的意识也瞬间清醒了起来。
“小心啊,墨白!”还不及思考,她便本能的拉过了温墨白,自己挡在了他的身后。那一发子弹没有击中他,却正好从她的背部射入了她的左肩。
“啊!”她吃痛的呻吟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沐歌!”见状,温墨白惊得变了脸色,连忙跪倒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楚沐歌,颤声的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他的心剧烈的颤抖着,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失去她。
“我……”楚沐歌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但见依然不停的又炮火与子弹袭来,她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用仅存的一丝气力坚持着,“我没事,我们快走,快走啊……”
可是她已是心有余力不足,挣扎了几下,便又栽倒了下去。
“砰砰砰!”
紧接着,又如何听到几声强而又力的枪声。只不过,这枪声不是从外族人的阵地发出的,而是从自己的方向发出的。
“太好了,救援军来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一片死气沉沉的绝望之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听到的,尽是死里逃生的百姓的欢呼之声。
回头望去,见得整齐而又威武,身着军服的救援军队伍。
他们与外族军相抗衡,外族军生了畏惧之心,炮火与子弹,也便转移了方向,此处也终于真正的落得了安全。
可温墨白紧提着的一颗心却仍然没有放下,他抱着楚沐歌的身子,颤声的呼喊道:“沐歌,沐歌,你怎么样,你万不能出事啊!”
“我……”
楚沐歌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望见了那不远处的救援军,得知了他二人脱离了险境,紧绷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们安全了……”
她呼出了最后一句话,松懈了尽数紧提着的精神,便两眼一黑,晕倒在了温墨白的怀里。
是夜微凉。
静夜如漆,连一声倦鸟的啼鸣都没有,只有夜幕中的几颗零零星星的星子还在不停的闪耀着。
温墨白一个人坐在浮园天台上,望着夜空之星,任由冷风拍打在脸上,无限怆然。
摇晃着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这灼热的感觉瞬间在胃中翻覆,犹如在燃烧着他的身体一般。
举杯消愁愁更愁,或许,这浓烈的浊酒,也无法化解他心中的愁绪了吧。
五日了,自从那一天从外族人的阵地死里逃生之后,每一天,他都是这般失魂落魄。
任务失败,全盘计划毁于一旦,亲眼那么多的队友殉身于外族人的炮火之下。而且,还要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他而受伤,他温墨白究竟算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行事不当造成的,他温墨白才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人。而队友阵亡,他却死里逃生。
这算什么,是苟且偷生吗,这一生的追求的抱负与信仰,难道就是要这样实现的?
缓缓转过头,朝屋子里望了一眼,他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楚沐歌仍然在屋中熟睡着,自从来到庆城之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紧张焦心,也只有在睡梦中的时候,她才会拥有片刻的安详吧。
任务无法成功完成,就连她,也无法保护得了。却要害得她受伤,害得她时时刻刻为自己担惊受怕,他真的是百无一用!
这种懊恼,自责的愁绪不停的在心底翻涌着,泪水无声无息的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国难当头,国仇未报,一腔热血付诸东流,再深的信仰与爱,又有何用?
庆幸的是,历经了生死一劫后,二人都并无大碍,如今也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浮园。
温墨白只是身上有几处擦伤,包扎上药后,便无碍。
楚沐歌替温墨白挡了子弹,相比伤得更重了些。不过所幸那子弹未击中要害,也未深入体内,离开战场后,被外科医生取了出来,又内外服了药,便也没有了大碍。
只是她受了好几外伤,温墨白担心得紧,便要她这几日一直卧床休息着,生怕她再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没有大碍,但温墨白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哪怕他自己的身上有伤,却依然未肯疏忽对她的呵护。他对她的上心,已远远超乎了自己。
看着她为自己而受伤,温墨白的心便犹如被针扎一般的痛,只恨自己无能,到头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挡下了危险。
夜色溶溶之时,楚沐歌从睡梦中醒来。这几天总是多眠,不分昼夜,醒来时,竟不知是个什么时候。
缓缓睁开眼,瞧见屋内的闪着的灯火,看见窗外稀松的夜色,她方才知晓,自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原来此刻,竟已过了黄昏。
睁开眼,第一眼没有瞧见温墨白的身影,她竟有一丝心慌。
于是便掀开被子,起了身,披上了衣架上的一件白色纱衣,穿上鞋,欲要去寻他。
她知道,自己尚在卧床之中,他对自己担心的紧,自然不会走远,左不过,还在这浮园之中。
闻得一阵淡淡酒气从窗外飘了进来,她循着酒气望去,见得温墨白坐在天台的桌椅观望着月色。她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了天台。
“墨白。”她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这声音轻灵,也极尽温柔。
听得这声呼唤,温墨白忙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转过了头,朝这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楚沐歌站在房间与天台门口的连接之处,一袭洁白的吊带睡衣在身,又披着一身白色的轻纱,发丝垂肩,未施粉黛。
这清纯无暇的模样,竟比刚出水的芙蕖还要动人几分。尽管历经了无数沧桑与浮沉,她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纯真与圣洁。
望着她这模样,温墨白的心弦轻轻的扣动了一下,也许,就是这样无暇纯粹,始终保持着那一颗赤子之心的她,才是他不可自拔的沦陷其中的真正缘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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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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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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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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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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