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拍了拍江世儒的肩膀,感谢他:“世儒,你为了我们家的事情花了那么大的功夫与精力,真的是辛苦你了。你是我们楚家的大恩人,待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要重谢于你。”
“楚大哥说哪里话呢?”江世儒却谦逊的摇了摇头,轻笑着,“我一直把楚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和你们一样着急。”
“这迫在眉睫的事情,我必须要尽心,要是一日不能还楚家清白,我便一直寝食难安,现在终于查出事情的结果了,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复又转头望向楚沐歌,见她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也消瘦了不少。他心中不禁一刺痛,心中竟有些微微的自责。
但很快他就把这一点小情绪藏在了心里,绝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异样。但他见到楚沐歌后心中还是有些波动,因为曾经的那些事,现如今见了她,竟不是该如何开口。
他彷徨了一下,终是上前一步,对楚沐歌关切道,声音中带着些些浮沉:“沐歌,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这一次,楚沐歌见了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的反感,眼中也没有了从前的疏离与防备。但也没见得有太多的欣喜与热情,只是如潭水一般的平淡无波。
她面容淡淡:“我还好,谢谢你肯帮助楚家沉冤昭雪,你对楚家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她对他没有任何称呼,没有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称他为江先生,也没有旧岁里浓情蜜意的世儒哥哥。虽然看似已经原谅了他,但已经生出的隔膜,却还是没有消除。
见她这样平淡的态度,江世儒的心不禁一酸,竟生出一种过往已去,覆水难收的酸楚。
不过还好,至少她对自己不是那般冷冰冰的语气了,她对自己的感谢也是发自内心的,这也证明着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若长此以往,自己逐渐的去暖她的心,一切也都可以回去的。
江世儒温声开言:“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你要照顾好自己,也不用太担心那些事情,这边有我呢,我一定会为你们平反昭雪的。你要知道江家一直在,楚家不在了,以后江家就是你的家。”
楚沐歌的声音中仍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诚挚的谢意,却也是对待客人的持礼,“我都知道的,谢谢你为楚家做的一切,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会一直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全力相报。”
“我做这些事情是情理之中,哪里需要你什么全力相报啊?”江世儒忙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希望楚家人能好,只要你安好,我做这一切都值了。”
他说着竟激动了起来,上前一步竟想握住楚沐歌的手,“沐歌……”
“对了,世儒。”他还未抬起手,便被楚铭航打断了,他只得讪讪的收回了手。
“你说已经查到了做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那这个人是谁呀,他为什么要害我们楚家?”
“这……”江世儒的脸上显现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先是看了一眼楚沐歌,又对楚铭航开口:“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的,等到时候我和你们慢慢来说吧。”
“那江先生。”蒋文琴又向江世儒问:“那些巡捕房之人撤走了之后,楚公馆是不是没有人看守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去居住了?”
“这个……”江世儒甚是惋惜:“楚大哥,楚嫂子,这个恐怕是不行了,虽然楚家已被判定无罪。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资源,他们为了索取赔偿,把楚氏商行和楚公馆都收走了。”
楚铭航不禁大惊,随即又气愤:“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连我们家的产业甚至连我们的择都要被收走?”
“连家都不给我们,这要让我们到哪里去,难道连楚公馆所有的财产也都要交给他们?”
江世儒也是无可奈何:“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很意外,没想到他们会贪污到这个地步。我也对他们劝说了很多遍,他们还是执意不肯留下一点财产。”
“他们只是说为你们平反昭雪,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资源,这是他们需要获取的报酬。”
“可是他们虽然口上说拿楚氏商行与楚公馆所有的财产充公,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呀。这个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把楚家留下,楚大哥,对不起,这是世儒的不是。”
“世儒,这不怪你,你已经为我们楚家做了很多了。”楚铭航的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平,“那些不做人事的狗官真的是可耻至极,非要把我们逼到如此境地才肯罢休吗?”
他说情绪一波动,竟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身猛烈的痛袭来,他忍不住眉头一皱,呻吟了一声。
“啊!”
“大哥!”“铭航!”
见状蒋文琴与楚沐歌都心中一紧,生怕他再出了什么意外,忙要过去扶住他。
“我没事。”楚铭航摇了摇头,制止住了她们,只是沉重:“现下我们楚家也回不去了,我们几个人真的是无家可归了,难道我们真的要永远的住在寺庙里吗?我们几个大人倒是还好,但是皓呈可经受不起啊。”
蒋文琴也忍不住心酸,眼中泛着泪,声音怆然:“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呀,家已经没了,就算受不了也得受啊!”
“那不如这样吧。”江世儒想了想,并提议,“那你们就先都住到江公馆里吧,江公馆的地方大,你们住在那里绰绰有余。”
“而且为楚家沉冤昭雪的事情还正在审查之中,如果楚大哥能够住进江公馆,正好能够与我一起谋划此事,也更方便了一些,不是吗?”wWW.ΧìǔΜЬ.CǒΜ
“这……”楚铭航犹豫了一下:“为了楚家的事情,已经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了,我们要都住在江公馆,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怎么可能呢?”江世儒却十分畅快:“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你们遇到了困难,我又怎能不帮,哪里能说得上是麻烦呢?”
“而且……”他顿了一下,又看向楚沐歌,深深启齿,“你们能够住在我家,我正求之不得呢。”
楚沐歌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虽然不喜他这样,但他于自己有恩,她也不能再说反驳的话了。她也只能微微侧过脸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眼下走投无路,除了接受江世儒的接济,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好,世儒,我们与你一同回江公馆,我们几个人就麻烦你了。”
“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江世儒忙邀请:“事不宜迟,你们快跟我走吧,江公馆的那一边早就已经打点好了,跟我走就行了。”
楚铭航答应:“好,谢谢你,世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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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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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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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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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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