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了衣角,声音颤抖,“难不成,那警官说的话都是真的……”
楚铭航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凄然不已:“爸爸,他已经不在了,他是为了保护我硬生生的被他们打死的。”
“他们逼我们招供,对我们严刑拷打,爸爸,他没能撑过去,所以……”
林宛净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她向后跌退了两步,双目怔怔不可置信:“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样走了,怎么可能?”
“妈妈!”楚沐歌担心林宛净会受不住,忙过去扶住了她。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痛,从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林宛净依然神情怔怔,“不,怎么可能呢,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明明说好要白首偕老的,他怎么能抛下我自己去了?”
“恒源,恒源……”
林宛净面色惨白,双眸中看不到一丝神色,只是犹自念叨着,仿佛已经失了神智一般。
见林宛净这个失了神的样子,楚沐歌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她忙去拍着母亲的背,“妈妈,您不要这样,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您这个样子,女儿好害怕……”
林宛净转过头,望向楚沐歌,口中喃喃着:“沐歌,你爸爸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楚沐歌心如刀绞,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心里更甚一层难过。泪水忍不住的从眼中里的出来,她强忍着心痛,劝慰着母亲:“妈妈,你还有我有大哥……”
林宛净望着楚沐歌,双目空洞,怔了几秒,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传来,她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一瞬间,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
“恒源,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我和儿子,女儿就这么走了?”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你可是我们楚家的顶梁柱。楚家现在受了这样的诬陷,我们不能没有你……”
斯人已逝,竟连临终前的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
殊不知,楚公馆门前那最后一别,竟然是永别。
林宛净哭得这样肝肠寸断,楚沐歌与蒋文琴也都忍不住悲恸,落下的泪来。
“妈妈,您不要再难过了。”楚沐歌拍着母亲的背,“爸爸他在天之灵会看着我们的,也会保佑我们的。”
她虽然口中还在劝着母亲,可自己的眼泪却也停不下来,此一刻的伤心断肠,是没有人能够化解的。
一切的厄运来的触不及防,原来,从天堂跌到地狱,只在一瞬间。原来,从合家欢乐到家破人亡,也是需要在一瞬间就能够完成。
林宛净依然在肝肠寸断的痛哭着:“恒源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他一直乐善好施,曾经在津城的社会公益上,也积了不少德。他这样一个好人,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啊?”
“妈妈,您别难过了。”楚铭航虽然心痛,但也是能将心痛压在心底:“爸爸他走的还算安详,他临走前叮嘱过我一句话,让我务必要传达给家里人。”xǐυmь.℃òm
“他说,他不希望看到我们为他难过,他希望我们振作起来,一定要为楚家洗雪冤屈。”
他又勉强的抬起头,对林宛净认真去劝,“妈妈,您这个样子,爸爸在天之灵看到也不会安心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能对得起爸爸呀。”
林宛净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只能低声的抽泣,“可是我们楚家成了这个样子,他又这样走的不明不白。他尸骨无存,连陵墓都没有,这要我怎么不难过……”
楚铭航摇了摇头,又说,“妈妈,您先别急着难过,你先听我说呀。”
“爸爸虽然不在了,但他并非尸骨无存。他也已经被安葬好了,并没有受到耻辱。爸爸是为了证明清白而死的,他应该是我们楚家的骄傲,我们不应该为此伤心啊。”
“大哥,你说什么?”楚沐歌听到了问题的关键,先将难过掩盖在心底。
她又凝神向楚铭航问,“是谁将爸爸安葬的,莫不是沉冤昭雪的事情有人相助。我听外面的警官说为楚家平反的事情有了眉目,真的是这样吗?”
楚铭航说:“的确如此,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别急着难过,听我讲此事的缘由,从头到尾说与你们听。”
见此事关乎重大,林宛净也压制住了心痛,严肃的想楚铭航问道:“铭航,你快告诉我们,你们在巡捕房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为我们平反昭雪,你爸爸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铭航细细陈述:“巡捕房的人不办实事,他们为求省事,便逼我们招供,如果我们招了,他们便不需要再调查了。”
“可是我们是被诬陷的,哪怕是没了性命,也不能没有清白。他们对我和爸爸施以酷刑,但我们一直不肯承认。爸爸因为受不住这样的酷刑,便在牢狱中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世儒竟然来了巡捕房。他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他把我和爸爸带了出来,并帮我们把爸爸安葬在了陵园。”
“他和我说楚家是被人陷害的,他大概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他正在帮我们找背后诬陷我们的人,等找到充足的证据去指证那人的时候,我们就能够沉冤昭雪了。”
楚沐歌奇异,“大哥,你说是江世儒把你救出来的,而且是他把爸爸安葬的……”
她竟不禁有些怔忪,若说是从前,她倒也还相信江世儒会帮助他们挽救楚家。可如今,他的心狠手辣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会做出救人的事情,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楚铭航继续陈述,“是他救了我们,他在生意场上的手段狠辣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其实我也不相信,他会动用这么大的人力,为了救我们。”
“但此事确实是他做的,他花了大笔的钱,把我赎了出来。又精心的帮我们把父亲安葬好,他说现在还没有办法做到为我们楚家沉冤昭雪,但他一定会尽力调查。”
“他只说让我回家安心等待,他总有一日会抓到元凶,把他绳之于法,为我们翻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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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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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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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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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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