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难过了,今天已经晚了,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是呀,沐歌。”林宛净亦劝她:“先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快回去休息吧,你明天工作别耽误了。”
“爸,妈,我回去了。”她声音中还带着哽咽的道完了这句话便走出了正厅,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她没有入睡,已至深夜,她依然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冥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温墨白的感情会受到这样的阻碍。
看着书桌前的那本《春山杂论》与《春山时谈》,摩挲着手中的梅花项链,想起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以来的甜蜜过往,再想起方才,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她便觉得心如刀割,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人海茫茫中,能觅得一知己,知心知意,并相爱,实非人间易事。难道要为了家族中的利益,生生的割断了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也许一切姻缘自有命中定数罢,也或许一件事的是非因果,也早已是命中注定。
“沐歌,我好想你呀……”
一个寂静的连鸟鸣都没有的夜里,江世儒一个人坐在江公馆冷清的书房中,一边摩挲着楚沐歌在法国时给他的书信,一边悠悠地叹息着。
白日里一直投身于工作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便不会想那么多。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总会闯到心中,而这个时候,他的心便会格外的痛。
是自己为了利益,亲手把她从身边推开的,事到如今,自己娶了妻,而她也厌弃了自己,再难过又还有何用?
翻阅着从前的书信,每一封信里都带着数不尽的情意,那个时候两人虽然相隔了半个地球,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从未消散。四年未见,可是彼此之间的深厚的情谊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曾经的那些美好时光,她是何等的依赖他,信任他。她总是管他叫“世儒哥哥”,仿佛他一个人就是他的天地。
那些年的岁月总是格外的静好,她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沐歌。可是于他而言,一切却都已经是回不去的曾经了。
想起那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他的心中总会弥漫起一层暖意。但又想起如今他已然厌弃了他,他的心总是会格外的痛。
翻阅着曾经的书信,望着那些隽秀而又含慢了情意的字迹,他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沐歌,你还记得我们的曾经吗,那个时候的我们多美好啊!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好想回到那个时候。”
“唉!”他暗暗垂眸:“沐歌,你可以怨我,你也可以生我的气,但是我求求你,等一等我好不好?”m.xiumb.com
“我做这些事都是迫不得已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失去你。你可不可以等我,等我把生意做的更大,不再需要秦氏协助的时候,我就休了她,娶你为妻。”
寒夜寂寂,冷月无声,能回应他的也只有窗外簌簌的风声。这种孤寂而又落寞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
望着那残缺的上弦月,他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好久没见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呢?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我们之间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你应该不会忘吧。你可以等着我,等到我强大的不需要秦家的那一天,休了秦婉心娶你为妻,对不对?”
“砰!”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响,江世儒忙回过头,警惕的看向门外,“是谁?”
门外的那个人正是江昕冉,方才江世儒所说所做的一切,她都见到了。
她原本只是路过书房,却见兄长一个人坐在书房中落寞的喃喃自语,便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见他如此黯然神伤,仍然放不下对楚沐歌的感情,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却在不经意间碰了一下门,发出了一声声响,正好惊动了书房内的江世儒。
见自己被发现,江昕冉便没有再躲着,而是走了进去,“哥,是我。”
“昕冉,是你呀。”见是江昕冉,江世儒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江昕冉走进了几步:“奶奶睡不着,我刚刚陪奶奶聊天,奶奶刚刚才睡。我回房间的时候路过了这里,正好看到你一个人还在这。”
她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但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实在不好受,“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
江世儒声音沉沉:“睡不着,在这待一会儿罢了。”
他心中落寞的难受,虽然如今已经变得少言寡语,但是还是想找一个人化解他心中的落寞。
“昕冉,你过来坐一会儿吧,正好陪哥哥聊一聊。”
“嗯,好。”江昕冉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半年以来,江世儒第一次主动邀请她与自己说话,平时他与她和江老夫人都不怎么说话。
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江昕冉十分担心,生怕他什么都不说,把苦闷憋在自己心里,憋出了毛病。
这一次,他竟然主动邀请她陪她说话,她心中自然是乐意的。若是她能够让他把心中的苦楚倾诉出来,那也是好的。
江世儒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昕冉,你这些日子有和沐歌联系吗,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她好不好?”
江昕冉心中一惊,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江世儒。他这般对楚沐歌念念不忘,她是不可能楚沐歌已经与温墨白交往的事情告诉他的。
“嗯,我……”她也只能支支吾吾:“这些天我们都比较忙,我已经挺长时间没有见到沐歌了,她应该都挺好的。”
江昕冉的本意是不想让她知道楚沐歌已经与温墨白交往的事情,可是江世儒却从江昕冉支支吾吾的神情中想到了另外一方面。
他眉头紧锁,声音中也带了些难以名状的苦涩:“也都是因为我呀,没有办法娶她为妻,也伤了你们的姐妹情谊。因为我的事情,她连你也不肯见了。”
“不是的,哥。”万万没有想到,江世儒竟然会生出如此误会。
江昕冉连忙否认:“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裂痕,我和沐歌一直有来往,只是最近我们都忙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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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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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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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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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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