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守礼听言,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继续解释说,“小芒,我真是习惯了……”
“你真想奉养方氏的话,我不拦你的,去找她住她的窝棚。”梅小芒哼了声。
“等我娘亲回来后,咱分家,你自个儿跟着方氏过去,我们仨人过!”
“我没,没!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梅守礼忙摇头。
梅小芒听言,翻白眼儿,牵着梅小枫进了屋子。
梅守礼这榆木疙瘩,真是要气死她了。
梅守礼坐院中,泪水止不住的流,梅念弟将方才方氏坐过的矮凳给劈了后,走来去抚他,“二伯,起来吧。”
梅守礼恩了声,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体。
“我给你打盘水,你洗脸。”梅念弟又去给他端水过来。
等他洗脸,又说,“二伯,要不咱一起去拣柴吧。”
叫梅守礼出门散散心,也叫梅小芒静悄悄心。
梅守礼听言,叹气,他了下疲累的眼,恩了声。
等梅守礼跟梅念弟出门了,梅小芒牵着梅小枫出了屋子。
梅小枫小脸蛋上已然没有了不开心,刚梅小芒劝过他了。
梅小芒自己脸上的阴郁跟怒气也消下。
气大伤身,因为梅守礼这木头疙瘩气伤了身体,不值的。
好快,跑去老宅打听状况的梅来弟回来了,“麦姐,老宅只有奶跟小叔在,没陌生的女人。”
“梅守谨在做啥?”梅小芒挑了下眉。
“他坐院中跟爷讲话,我听几句,啥科考乡闱的,我也没有听懂。奶正拉着蒜儿姑说话,大妈一家人呆在屋子中,没有出。”
“科考?”梅小芒呵呵笑起。
她险些忘了,梅守谨在成为参卫军的狗前,还曾是绿峰学院的儒生。
3年一回的乡闱在即,梅守谨也要去考。
并且,方氏忽然要给梅守礼议婚,这究竟是谁的主意儿?
是方氏自己的还是梅守谨的,乃至是参卫军的主意儿?xǐυmь.℃òm
想了下,梅小芒说,“这几日你们姊妹两个轮流跟着我爹爹,如果方氏敢带着陌生女人去堵我爹爹,那你们就打,狠狠的打,打坏了我给赔钱。”
她要常常去庄子那边,没有法时时刻刻的跟着梅守礼。
方氏非常有可能径直乘着梅守礼下地时去堵人,她必需的防着这点。
梅来弟听言,呆了呆,随即点头。
只是她点头点的很犹疑。
当惯牛马,这4个字她以前从没想过。
梅小芒看出她的犹疑,鼓励说,“方才我举着笤帚去拍方氏,你看的很解气吧?别怕,对付方氏这样的恶人你就该强悍,因为她欺软怕硬。”
“她不是那种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她心中也惜命呢,这样子敲诈我家,只是想过的好一点,她心有顾忌,只需你强悍起来,她立刻就怂了。”
梅来弟听了这话,讷讷说,“麦姐,她还是我奶呢。”
这招对付其它人可以,可方氏是她奶,她可没有跟方氏断绝关系。
梅小芒听言,眨了下眼,好吧,被气晕了,居然忘记这点了。
她抬起手搓了把脸,“那你只打她预备给我父亲介绍的女人就好。”
“我想办法给你们两个搞个乘手的工具,不要怕,只需不打死,我都可以给你两个摆平。并且,最好乘乱打方氏几下,只需不将她打出事来,也没事儿,我给你两个兜着。”
“好。”梅来弟有一些心颤的应声。
连方氏也打?
这有一些可怕了呀……
傍晚时,梅守礼跟梅念弟拣柴回来了,梅小芒叫梅念弟梅来弟姊妹两个归家去,她自己进了灶房煮饭。
只是,她只做了她跟梅小枫的。
梅守礼想吃饭?
呵,自己做去吧!
梅守礼被梅小芒这招打的措手不及,他叹气,也没有心情吃饭,只拿了个晌午剩余的冷馍馍啃着。
“小芒,我……”
“你不用解释。”梅小芒打断他的话,“等方氏下回过来闹时,瞧你表现,要是跟今日一样,那等我娘亲回来了后,咱分家吧。”
“你自个儿乐意跟着方氏,那你跟着她去,我可不会叫方氏再踏入这家门。”
梅守礼听言,眼圈又红起。
梅小芒这是在赶他走呀。
“村庄中的谣言……实际上村庄中的人都非常好,不会嘴碎说啥的。”
“你怎知道她们后边不说?你怎知道我娘亲心中不难受?”
“并且方氏如今已然当着你的面骂起来了,你可以忍我不能忍,我自个儿将这家撑起来,挣这多东西,我是为过舒坦日子的,我是为挺直腰杆再不过以前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的。”
“爹爹,我丑话已然说了,瞧你下回表现,不行的话,咱分家。”
冷着脸讲完这话,梅小芒不再开口,拿着筷自顾吃饭。
梅小枫手里拿着大馍馍,将小脑袋埋在了自己跟前的小盆中。
父亲总是帮着奶,讨厌噢!
梅守礼看着自个儿的这一对儿女,口中的馍馍嚼不下去了,
晚间,殷四郎一如既往的准时前来。
梅小芒忿忿的把晌午发生的事复述了遍,最后说,“你记得给我搞个藤条啥的,抽人太疼的那种。”
“3根,给念弟来弟也预备。”
她说着,伸出3根手指头晃了下。
殷四郎听言,点了下头,“行。”
“对了,方氏她忽然给我父亲议婚,你怎样看?”梅小芒问。
“她如今在漫天野地中住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平常见不到几个人,她方家自己也没有啥亲戚,忽然干起了媒人的勾当,九成是梅守谨的主意儿。”
“并且,参卫军是胶王的人,胶王一直想挖你们家,莫非他们想借此往你们家塞人?”
梅小芒眨了下眼,然后猛的拍了下大腿,点头说,“便是这般!”
“因此你出的招非常有效,不叫方氏进门,只需敢来,那便打,狠狠的打。”殷四郎笑起,“只需你态度够强悍,他们没办法的。”
梅小芒听言,轻轻的呵了声,“梁望,也就是个炮灰的命。”
眼中对权力的渴望表现的太赤果果了,她没有见过太子,不知道太子为人怎样,但对比梁烨跟梁望,那梁望真的只是个炮灰。
“因此别气了,为个炮灰出的招而气,不值的。”殷四郎柔声劝。
梅小芒听言,挑了下眉,“我是气我爹爹,我就等方氏过来呢,他要是还啰里啰嗦软软绵绵,我真要分家。”
人,最要紧的是得自救。
她对梅守礼没有什么耐心了。
殷四郎见此,伸出手拍了下她的手背,主动转移了话题,“今日我家店中的买卖不错,黄豆芽儿全卖完了。”
“送到镇子上的也卖完了。”
第一回做黄豆芽儿,没有做太多,只泡了100斤大豆下去,800多斤黄豆芽儿,村庄中放了100斤,剩余的他跟殷三郎全拉到镇子上了。
味极斋这不用说,胡老板看到他,主动要了200斤。
而后又去了逸仙居,逸仙居的周老板知道他跟梅小芒关系不错,也疼快的要了100斤。
之后又去了绿峰学院,找上了食堂的厨师。
学院人多,一下卖掉了300斤。
剩余的100斤,他跟殷三郎往小饭馆卖点,走街串胡同的再卖点,一天下来,终是给卖完了。
800斤黄豆芽儿,这是800厘,再加上醋跟米糖的收益,今日一天挣了差不多1000厘钱。
方才吃饭时一家子围在一起数铜钱,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笑。
“开心就行,只是,居然拖着你在镇子上转了一天?”
“下回不去了,我要念书。”
“这还差不多,那个梅守谨也要考乡闱,你可肯定要狠狠的压他一头。”梅小芒嘱咐道。
“安心吧,我的学问,辜博士跟太皇都称赞呢。”
这点殷四郎还是非常自信的。
二人又待了一会工夫,然后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梅小芒睡的晕晕乎乎时,下边忽然有热流涌出。
这感觉再熟悉不过,她猛的从床上跳起。
来月信了!
梅小芒这几月的月信一直不准,并且来时肚儿也会疼。
只是相比较第一回时的疼晕,如今的疼完全可以忍耐了。
可她脸依然是憔悴的,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
看到梅守礼那好像枯树皮一样的脸,她将煮饭的活推给了梅守礼。
在床上躺了一天,晚间时,殷四郎来了,他还带来了3根一米多长的藤条,说是藤条,也可以当棍子,非常有韧性,是他在凤凰岭那边的原始山林中找到的。
瞅着梅小芒没有啥活力的小脸,他浓眉蹙起,“仙泉水,怎样一点都不灵验?”
“我这仙泉水,只可以改善饭食口感,没有什么养身功能。”梅小芒说着,她将那个水滴状的项坠又拿出。
据她跟殷四郎猜测,这项坠跟她的空间有联系。
但这项坠在她空间中也放了好些天了,一点变化都没。
项坠没有改变,她空间也没有变化。
“恩……我听闻,可能成婚之后会好点?”殷四郎犹疑一瞬,还是将话讲出了口。
梅小芒听言,挑了下眉,把项坠又丢回了空间,“你从哪里听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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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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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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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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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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