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下唇,忙收起心中乱糟糟的心思,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
仍在淌血。
方才他把伤口处的血渍舔干净了,但这会又有血渍渗出。
“咦?你的还没有好呀。”梅小芒也看去,见他伤口仍在淌血,小脸蛋上闪过讶异之色。
“为啥你的涎水对你自己的伤口没有用?”
殷四郎缄默。
打小到大,他因为练武受过许多外伤,但他的伤口愈合速度一直非常正常,像这种瞬时结痂的状况从没出现过。
拥有神力的,是梅小芒,不是他。
“你的涎水对你的伤口没用,对我的伤口有用。恩……要不我给你舔?没准我的涎水对你的伤口有用呢?”见殷四郎不出声,梅小芒想了下,提出自己的猜测。
我给你舔。
这4个字叫殷四郎身体瞬时僵直。
他屏住了呼吸,幽黑的眼睛轻轻大睁,不敢相信地看着梅小芒。
“来来来。”梅小芒对他勾手指,示意他将胳膊伸过来。
“不用。”他回过神来,赶快向后退了几步,“血的味道非常不好。”
“可你不照常吞下去了。”
“我是男人,这种事无所谓,你女孩家家的,这样子不好。”踌躇片刻,他把手里的小刀从新放回腿间,从怀中掏出手帕把伤口处的血渍擦干净,然后抬起了胳膊举到了梅小芒跟前,“你……你冲着伤口吐涎水吧。”
要是梅小芒真的做了那样的动作,他周身的血水真的会破体而出的!
“冲着伤口吐涎水?这像啥模样。”梅小芒蹙眉。
“恩……我10多天没有沐浴了,脏。”脑筋一转,殷四郎飞快想好了新的借口。
梅小芒“……”
他衣裳上一直带有皂角的味儿,头发上也是!
怎会10多日不洗澡!
“真的,你就吐涎水吧。”殷四郎说着将胳膊又往梅小芒跟前递了递。
梅小芒“……”
她唇角抽了下,囧囧的冲着伤口处吐了下涎水。
殷四郎伸出手,把涎水均匀的涂抹到伤口周围。
梅小芒“……”
好诡异呀……
她居然真的吐涎水。
殷四郎把涎水涂抹到伤口四周,也觉的这行为有一些诡异,他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等吧。”
梅小芒有一些无语地看着他,“你的涎水能叫我的伤口瞬时结痂。”
压根不用等。
殷四郎听言,低头看向伤口处。
又有血冒出。
……
梅小芒挑眉,“我的涎水对你的伤口没有用?”
殷四郎缄默了一瞬,随即说,“是的。”
“那怪了呀。我的涎水对我的伤没有用,对你的伤口也没有用。你的涎水对你的伤没有用,对我伤口有着神效。”她弯弯的秀眉蹙起。
这究竟是种啥状况?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殷四郎开口。
梅小芒,“……因此要是以后我受伤了,可以找你?”
做了试验后,便发现了这样个事实?
“还是不受伤好。”
梅小芒“……”
她又看向殷四郎的左臂,“要不我给你舔?没准舔的才有用。”
“不用!”殷四郎赶快又退后了几步,“我身体脏,多日未沐浴了。”
梅小芒“……”
她都不在意那处伤口方才涂抹了她的涎水了。
这殷四郎真是。
“不用,咱回去吧,挺晚了,否则你父亲跟小枫该担忧了。”殷四郎又说。
“这样神奇的一个事,你就不想搞清?”梅小芒不解地看着他。
“清楚了,我的涎水对你伤口有作用。”
即使是梅小芒对他的伤口有用,那又怎样呢?
终归不是一路人。
当他受伤时,他决对不会去找她,不会把危险带给她。
因此,这测试结果,对他来说真无所谓。
只需他对梅小芒来说有用,这便行了。
想到这里,他暗自呼了口气,抬起手指了下来路,“快回去,真的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回去歇息吧。”
梅小芒,“……你对自己也太不重视了吧?能瞬时愈合伤口,这对你而言,多重要呀。”
啥青松楼少堂主,定刀里来血里去的,这可是保命的大招。
“我功夫高,没事儿。”
梅小芒“……”
“真的,回吧,你走前边,我后边跟着你。”殷四郎说着又指了下来路。
梅小芒“……”
她撇了下嘴,把烛灯吹灭,“给。”
把烛灯塞回到殷四郎手里,她抬腿往回走。
殷四郎跟在她背后,一声不吭。
二人再没开口。Χiυmъ.cοΜ
梅小芒回到家,梅守礼跟梅小枫正坐院中烤梅子吃。
小麦快熟时含的水分多,放火上烤一烤,味儿非常好。
以前家里穷,不敢这般吃,只是如今没有什么顾忌了。
“啊,姐你回了!”梅小枫一天没有见她,忙站起身跑去。
“回了。”
“你自己回来的?四郎没有送你?”梅守礼探着脑袋往门边看。
“他归家了。”
“怎样不进来坐坐。”梅守礼有一些遗憾,随即对她招手说,“来,尝一下这梅子,可香了。”
“你们吃吧,我有些累,想睡觉。”搓了下梅小枫的小脑袋,她抬腿进灶房,想着随意洗刷一下便睡。
殷四郎这脑筋有问题的。
这种事都可以不好奇。
多要紧的能耐呀,原本做的便是暗搓搓的事,受伤淌血的几率很高,要是真发现她的涎水对他有用,届时就来找她呀。
等等!
她步伐猛的顿住,呆了。
殷四郎密谋的是不可告人的事,要是真受伤了,那样情形肯定非常糟糕。
届时殷四郎来找她,她该怎样?
这问题没答案。
她又将今日的事在脑中快速过了遍,举着胳膊叫殷四郎舔,还凑过去想去给殷四郎舔。
分明之前态度恶劣拒绝了他,可今日却又这般那样的。
梅小芒脸绿了。
她居然无意识中干出这样婊的事,天呢!
咋办?
她明日该怎样去面对殷四郎?
她该怎样跟他沉静的眼睛对视?
他心里边该怎样想她?
他会不会觉的她是刻意在招惹他玩他?
噢不!
天地良心,她没,她可以用她的随身空间跟神力异能起誓,她决对没一点一毫刻意招惹的心思!
但是……
既然没,她为啥会做出这般暧昧的举止?
她脑筋定是被驴踹了才会说出这般色气满满的言语。
被驴踹了,定是被驴踹了!
“小芒,你站着干什么?”梅守礼见梅小芒忽然站着不动了,不禁好奇出声。
“没事儿。”梅小芒从牙缝中挤出两字。
她深吸气,抬腿进了灶房。
她明日该怎样去见殷四郎呀!
心中嗷嗷叫着,但她不可以叫时间停止,夜晚好快过去,天亮了。
一整夜没有怎样睡的她蔫了吧唧起床,为提神,她悄悄泡了杯苦咖啡。
用仙泉水冲泡的苦咖啡味儿非常不错,喝完后,她精神头好了好多。
可精神好并不能弥补她脸上的憔悴,瞧着镜中的脸看了一会工夫,她果断化了淡妆。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的仙泉水的口感更好了点。
最近这仙泉水进化的有一些快呢!
吃过早餐,交待梅守礼梅小枫父子两个晌午去殷家新宅那边吃庆寿宴席,然后她就往殷家新宅那边走去。
这时村庄打谷场那边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响:殷家请的戏班到了。
60大寿,自然要好好热闹一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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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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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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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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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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