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解决了方氏,叫梅守谨也丢了人,可梁烨那边的压力并没减少。
并且还多了个神秘的殷家。
殷黑山只是个里长,是大楚最基层最小的官,一个里长跟县官混的这样熟,总觉的有一些不正常。
还有今日殷四郎那莫明其妙的表白。
伸手指列数她的优缺点,一种真心且表情的样子。
呸!
真以为她是原身那一个没有见去世面的小村女么?
这当中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
抬起手搓了下脑门,她把杯子扔入空间,合上眼睛睡觉。
见招拆招。
第二天,天儿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做干豆皮的好日子,吃过早餐,梅守礼又坐到锅台跟前,梅小枫煮豆糁喂鸡,梅小芒则是背起篓,上山拣柴。
一路上也没有遇着啥人,她想起上回搞断的三棵树,抬腿冲着那地方走去。
在山中转悠了个多时辰,她又搞出一个了个百斤重的柴禾堆。
四下没有人,她轻松的单手提着比她还高的柴禾,预备沿着小道下山。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了已有一些熟悉的男音,“梅小娘子,等一等。”
这声音来的忽然,她全无防备,本能的身体就颤了下。
下一瞬,她想到了个更糟的事:她身怀巨力的隐秘,就这样爆露了!
咋办咋办咋办?
她该怎样给殷四郎解释她可以轻松拖动这百斤重的柴禾?
身体僵硬住,她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
古代人都迷信,她可不想被当作妖孽而被烧死!
殷四郎看着梅小芒忽然僵硬住的身体,紧走几步,绕到梅小芒的身前。
他俊脸上带着丝丝懊丧,“梅小娘子,不怕。”
他忽然现身,并不是是想吓梅小芒一跳。
只是,梅小芒这反应也从侧面证实他猜想:她就是个普通人。
如果真是个能耐非常强的人,这时不该是僵硬住。
而是该奋起,把他制服。
他看着梅小芒显然带着惊慌之色的几眼,抿了下唇,故意放缓声,“梅小娘子,我想跟你聊一聊,你不必怕,我没伤害你的意思。”
梅小芒听言,身体依然僵着。
几眼瞠着跟前的人,脑子运转的更快。
聊一聊?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聊啥?
她一个小村女跟跟前这人有啥好谈的!
这人看见她拖着柴禾堆的样子了吧?肯定看见了!
难不成是想谈这?
“梅小娘子,你不必紧张,我真没伤害你的意思,恩……咱坐下聊一聊吧,这会这儿没有人。”殷四郎说着,目光扫向身旁的树木。
挑了棵水桶粗的,他抬手,把其拦腰斩断,徒手削了个矮凳出来,
他把矮凳放到梅小芒跟前,“梅小娘子,坐。”
梅小芒看着跟前这现做的矮凳,慢吞吞地放开了手里绑着柴禾的草绳,她搬起这矮凳,走几步路,来到了一棵树跟前,将矮凳放树下,她靠着树坐下。
一对湿润的桃花眼看着跟前的殷四郎,只看着,不开口。
她如今不知道殷四郎葫芦里卖的啥药,少说少错,等对方出招。
殷四郎在她对面蹲下,姿态非常随便,一张俊脸上带着些许懊丧,“梅小娘子,抱歉,方才我又唐突到你了。”
昨日对梅小芒表白,梅小芒神态大变。
这会忽然冒出来,吓的梅小芒瞬时成了乖顺的小娘子。
这本不是他本心。
昨日,他是不想梅小芒被梁烨带走,没法忍耐心中空落的感觉,因此冒冒失失告白。
可能戳到了梅小芒的疼处,这点他真的很抱歉。
今日,他不是刻意跟在梅小芒背后的,这纯属偶遇。
他之所以叫住她,是想将话说明白,但因为出声忽然,吓到了她。
他真的很抱歉。
在心中暗自叹气,他几眼直视着梅小芒的眼睛,直言说,“恩……梅小娘子,咱来交换隐秘吧?我说一个我的,你说一个你的,怎样?”
梅小芒“……”
她缄默着注目着跟前这男的,不明白他究竟想做啥。
“你方才也看见了,我可以徒手砍断树木,我实际上会武功,并非村中人认为的那种拳脚功夫,是真正的武功。”
梅小芒噢了声,慢吞吞的开口,“你方才也看见了,我可以徒手提动百斤柴禾。我实际上气力非常大,可并非你认为的那种能拔山扛鼎的大,而是只比普通人大一点。”
她这话音落,殷四郎愣愣地看了她片刻,俊脸上忽然出现了些许笑意。
他继续说,“我的武功,是跟着一个师父学的。”
梅小芒眨了下眼,“我的气力大,是有一回反抗奶时忽然出现的,可能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因此出手帮了我一把。”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弄不清殷四郎究竟知道了些啥,左右她在话语上是不会留下任何小辫子的。
呵呵,交换个屁呀。
她对殷四郎的隐秘一点都不感兴趣好么。
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乡绅老财。
只是……实际上她是有好奇心的。
她好奇殷黑山跟殷四郎为啥这样帮她。
这事关到她的安稳日子,她不得不好奇。
还有史县长跟殷黑山的关系,史县长这样判案子,作为他治下的百姓,她心中有些担心。
但这问题真的问出来,殷四郎会老实回答她么?
不会。
既然殷四郎没有老实回答,那她凭啥据实以告。
殷四郎不知梅小芒心中所想,他听的梅小芒这回答,又是想笑又是觉的无奈。
他可以感觉到梅小芒对他的防备跟抵触。
他大约能猜到梅小芒防备抵触地来源,到底梅小芒之前问过他为什么会这般帮她。
实际上他那时的回答也不可以算错。
之所以出手相帮,他还真没有抱啥坏心思。要是之前梅守礼去请他爷,他爷也肯定会去。
谋叛,这牵扯到的人太多了,要是败露,死的不只是他一个。
能说的,他都说了。
可梅小芒不相信。
以为他怀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因而对他表现出防备跟抵触。
可有一些话他目前是真不能说。
可拿不出真心的态度,梅小芒连个正眼都不施舍给他。
作为一个出生就扛起谋叛重任的人,以前他对此重任无所谓,给他,那他就扛着。
可如今这重任严重影响到他追女人了。
他喜欢梅小芒,却不敢坦承带有欺骗。
这种态度,对付之前的梅小芒绰绰有余,可跟前这梅小芒……
只会叫她对他的印象更差。
因此昨天晚上思虑好久,他终究找出了个目前可行的办法:跟梅小芒互相交换隐秘。
信任。
这该是目前横在他跟梅小芒当中的最大问题。
梅小芒不相信他,以为他怀有恶意。
他因为身上背负太多人命,也不敢轻信梅小芒一上来就将自家最大的隐秘说出。
因此他想交换隐秘。
这般一来,他可以不用再欺骗梅小芒,心理上不会有负担。
另外一方面他也可以多了解梅小芒。
多了解,才可以有针对性的讨好,而不会像昨天那样:告白,却戳到她的疼处。
当他跟梅小芒都掌握对方的隐秘,互有忌惮,那样他们当中的信任,会不会变的多点?
这问题他思虑整夜,一夜未眠,今早晨起床,他一大早就上山转悠了。
而后偶遇了梅小芒。
还是在梅小芒展现她的大气力时。
大气力,这就是梅小芒的隐秘。
要是想交换隐秘的话,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么?
因此他几近没犹疑就站出。
他撞破了她的隐秘,他顺势将自己的隐秘送上,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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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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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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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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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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