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有悄悄贴补你守礼婶,至于其它,我还真摸不准他心思。”
“他有补贴守礼婶一家?”殷四郎俊脸上又闪过讶色。
“恩,否则就凭方氏那土匪举止,你守礼叔一家还真坚持不下。”殷黑山把口中的茶饮尽,站起身来,“行,我下地去看看你三哥,瞧他老实干活没有。”
“你三哥呀,小时候被宠坏了,千万别变成第二个梅守谨。”
“不会,三哥本质是好的,就是懒了点,梅守谨是从根上坏了,他可没有资格跟三哥比。”
“那是以前,如今他有了娘子,哼,耳根比老豆腐还软。”想起侯淑芳,殷黑山脸又板起,“你待会回房读书,回来我要检查。”
“是。”殷四郎应声。
殷黑山满意了,抬腿出门。
殷四郎快速吃了午餐,把锅碗刷出,然后回房,坐窗前开始读书。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长长的眼睫,为他的俊脸添了层亮光,煞是好看。
……
梅家。
梅正国进了家门,一声不吭的拿起放门后的水桶跟挑担,抬腿冲着门边走去。
方氏开口,“老汉子,你干什么去?”
闹了通,累死她了,午餐方才可是只吃几口。
“小麦该浇水了,我去浇。”梅正国回答。
“你饭还没有吃呢!”
“不吃了。”梅正国说着,出了院门。
方氏跺了下脚,顺手推了身边的梅守财一把,“还不跟来去帮忙!”琇書蛧
梅守财被推的一个踉跄,他抬手捂住了肚儿,“娘亲,饭还没有吃呢,我先吃口饭去。”
他说着冲着上房走去。
“娘亲,我家的小麦也该浇水了,我先回去了。”怕被方氏叫住,梅守禄缩了下脑袋,屈身抱住10岁的梅小宝,大踏步的冲着门外走。
梅小宝在他怀中扭来扭去,不愿离开,“我要吃鸡大腿!我要吃鸡大腿!”
“吃啥吃!”梅守禄一耳刮子拍到他腚上,只是只是听着响,实际上一点也不疼。
因此梅小宝嚷的更大声,“我想吃炒凉皮,我想吃猪肉!”
李常慧冲着方氏咧嘴一笑,“娘亲,我们就先回去了。”她说着扯着自家的梅念弟梅来弟也走了。
梅守禄一家走,梅守宝赶快也领着妻儿走了。
因此院中就剩了梅守财一家跟方氏梅守谨梅蒜儿。
方氏跺了下脚,忍不住又开始骂,“一帮懒东西,白眼儿狼,白拉扯你们长大,早知道这般当时一生下来就全掐死!”
梅驴子见状,开口说,“我去吧。”
梅家分家时梅守禄梅守礼梅守宝三家分出,梅守财一家跟方氏梅正国梅守谨梅蒜儿四人是住一块的,平常吃饭下地干活也都一块。
见梅驴子也去提水桶,邓巧翠板着脸叫住他,“饭还没有吃呢,吃了饭咱一块下地去。”
梅驴子抬手挠了下脑袋,到上房拿起俩杂面馍馍,边啃边走了。
方氏瞥了眼坐餐桌旁捧着碗喝老鸡汤的梅守财跟邓巧翠,口中忍不住又骂,“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死你们!”
梅守财跟邓巧翠都不出声,只缩头继续喝。
“都别吃了,下地去!”方氏黑着脸,将桌上的老鸡汤跟红焖鱼炒猪瘦肉端起。
这一些东西平常她是舍不得拿不出来的,如今事闹成这样子,这一些东西还是收起来留给梅守谨吃吧。
邓巧翠见此,喝老鸡汤的动作更快了,同时心中也骂个不停。
她家的地跟梅正国梅守谨是一块的,可真正能干活的也就梅正国一个,壮劳力全是她家出的,结果如今喝口汤都不成,老巫婆!
梅守谨站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家人,只觉的心口有一股气憋的他快要暴炸。
这样一帮人,各有算计,面目可憎,却独独是他的至亲,他梅守谨的人生不该这样的……
“娘亲,里长啥时候站到三哥那边去了?”他蹙着眉开口。
今日的变数一在梅小芒身上,二在殷黑山身上。
这二人啥时候凑一块了?
因为这俩人,他的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
不要说是金山了,连凉皮粉丝老豆腐浓豆浆也没有能吃上。
以前他挺喜欢方氏这种冲到梅守礼家随便抢夺的土匪举止,可今日他却是在这种举止上栽了个大和头。
要是方氏能坐下来慢慢谈,那殷黑山也找不到借口绑她去县城。
凉皮粉丝卖了秘方他无利可图,但是老豆腐浓豆浆却是每日都在做,要是这买卖能换方氏来做……
都怪方氏跟梅蒜儿胡来!
心中长想着,梅蒜儿忿忿的开了口,“还不是那个贱货勾上了殷四郎,因此里长才帮着她!”
“可不是,那贱货叫小枫落水,刻意引的殷四郎去救,然后她做了食物去感谢,这样一来二去的,二人就勾搭上了!”邓巧翠连连点头,作为一个亲眼看见梅小芒去殷家送食物的人,她非常有发言权。
“居然是这般……”梅守谨眉峰蹙的更紧。
梅蒜儿被殷四郎拒婚,这事他也知道,原来是看上了梅小芒。
殷黑山虽说是个最小的官,可好赖也是官,家里在镇子上也有商铺,对梅蒜儿来说是不错的归宿。
想想梅小芒捣鼓出来的秘方,他稍微思量一通,心中有了主意。
“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下地帮父亲担水去。”他在餐桌旁坐下。
浇灌是个辛苦的活计,要一桶桶的将水从水井中挑到自家地中,方氏听到他说这话,当即说,“你在家歇着就行,学院读书太累,难的回来趟,不用你干活。”
“歇着也没意思,我想去帮父亲。”梅守谨笑的平和。
看他是真心里想下地,方氏将刚收起来的三份肉菜全摆到了他跟前,“多吃点,补补身体。”
这话讲完,她看向在座的梅守财邓巧翠乔二柱梅小鹂梅蒜儿几人,脸又黑下,“快些吃,待会都下地去!”
梅蒜儿张了开口,想反驳。
担水浇地这种重活以前用不着她的,她一个小娘子,总是往地里跑,脸黑了肌肤糙了,怎样嫁人?
可看着方氏的黑脸,她到嘴边的话又咽回。
拉倒,今日忍了。
老宅那边的弯弯绕绕梅小芒不清楚,她此刻坐水井边上,正奋力洗衣裳。
被罩太大,小木盆装不下,她干脆用浴桶来洗。
梅守礼跟梅小枫出门给黑驴割青草,家里就剩下她一人,她一人抬起装满水的浴桶,轻轻松松。
快洗完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同时传来的还有窦丙的叫声,“小芒,开门,我来送陶瓶了!”
今日早晨梅小芒做了四陶瓶的浓豆浆,将她新买的四个陶瓶全占用了,为不耽放明日早晨使用,因此他的多跑一趟将陶瓶送回来。
梅小芒闻声唉了声,忙站起身给他开门。
窦丙见她两手湿漉漉的,边搬陶瓶一边说,“在洗衣裳呀?”
梅小芒随便恩了声,没多说,她走过去也预备抱陶瓶,“哎,怎样有八个陶瓶?”
“另外四个是胡老板送你的,浓豆浆卖的蛮好,他期盼你多做些。”窦丙笑呵呵的解释。
梅小芒睁大眼睛,“有多好?”
“一个姓傅的公子直接买了一陶瓶,剩了的三陶瓶好快就被抢光了。”
梅小芒,“……这浓豆浆就是个点心,那公子难不成当饭吃么?”
并且20文一小碗的浓豆浆,居然被抢光,看起来绿峰镇的有钱人比她想象中要多。
“那个傅公子来头大,在镇子上买的大宅院,里边住着侍候他的下人,他买回去该是分给下人,一起尝个鲜。”窦丙猜测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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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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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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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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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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