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梅小芒却勾搭上殷四郎,还在她跟前炫耀。
没有错,梅小芒这话在她看起来是炫耀。
梅小芒顶着这般一个烂名誉都可以勾搭上殷四郎,她一个好名誉的却被殷四郎拒绝。
这是赤果果的炫耀。
梅蒜儿一对红眼死死看着梅小芒,便是这一张脸,她要毁了这一张该死的妖精脸!
被怒气焚烧了理性的她本能抬手,长指甲冲着梅小芒脸面上划去,“贱货!叫你乱勾搭男人!”
梅小芒忙后退几步,躲过梅蒜儿的手,她也不想关院门了,身体一晃,绕过梅蒜儿跑出,“来人呢来人呢,我小姑妈忽然要毁我的脸,大家快来给评一下理!”
既然梅蒜儿不要名誉了,那她便将这事宣扬出去,之前关于沈芙蓉不孝的谣言也有梅蒜儿出的一份力。Χiυmъ.cοΜ
此刻是饭点,梅小芒嚷嚷的声音非常大,因此连着四五家的人纷纷端着碗出来了。
这当中有真心关怀梅小芒的,譬如梁玉英一家。
也有看笑话的,譬如李春花,上回邓巧翠被打方氏过来闹,殷黑山却不准围观,她可是遗憾了好久。
“这又怎样了!”梁玉英出来,见梅蒜儿一种吃人的样子去追打梅小芒,当即冲着梅小芒家叫说,“小枫,快去请里长!”
梅小枫已然跑出,听言脆生生的应了声,两根腿迈地飞快,快速冲着殷家的方向跑去。
殷黑山连着镇压方氏邓巧翠,是他心中最厉害的人!
有事找殷爷!
梅蒜儿见此,心中更怒,“不要脸!你个下贱的狐媚子!”
屁大点事都去找殷四郎,原来这贱货便是用这种法子勾搭上殷四郎的,气死她了!
“我做啥了你这样恶毒的骂我?还想毁了我的脸!”梅蒜儿不追,梅小芒就也不跑了,站原地质问梅蒜儿。
“你勾搭殷四哥!”
“我啥时候勾搭他了,你别胡乱给我编造谣言!”梅小芒头疼。
她知道梅蒜儿是为了殷四郎,可她是真心不想跟殷四郎扯上任何关系!
“你没有勾搭他他怎会连着帮你!”想起方氏所说的二人一起从镇子上回来,殷四郎赶着驴车去追梅小芒的话,她恨不能冲过去把梅小芒撕成碎片。
梅小芒翻白眼,“你们过来预备将我卖到妓院还想着夺我家的屋子乃至还污蔑我偷钱,他不帮我难不成还帮你们么?”
梅蒜儿一噎,随即面色因为忿怒而变的更加红,“便是你勾搭了他,下贱!”
梁玉英听不下去了,帮腔说,“蒜儿,殷四郎我看你还是别惦记了,你年龄也不小了,跟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寻寻旁的小伙子,免得到最终成了老闺女。”
梅蒜儿本年16,如果再继续纠缠殷四郎,那便真的成了老闺女了。
梁玉英这话戳到了梅蒜儿的疼处。
她因为有梅守谨这样子的哥哥,因此打算找个未来会当官很有潜力的读书人。
但人家读书人家里差的她看不上,家里好的又看不起她,因此她的婚事就这样拖下。
去年,有一天她上山摘果,偶然撞见殷四郎用弓箭射死豪猪的情形,瞬时对殷四郎一见钟情,把那一些读书人抛到脑后。
殷四郎跟那一些未来要参加科考考试的读书人相比只是个乡野少年,她本以为凭她的样貌跟梅守谨这样的哥哥,殷四郎肯定会答应下来。
结果,殷四郎毫不犹疑拒绝了她!
她伤心后,不仅没死心,反倒对殷四郎更加上心了。
可如今梁玉英明晃晃的拿这事挤兑她,还讥讽她是个老闺女,脸涨的通红,她转过身,瞧着梁玉英骂说,“你算哪根葱哪瓣蒜?我的事你少掺和!”
梁玉英听言,也气了,“你有本事去找殷四郎呀,你来找小芒闹啥?口口声声说小芒勾搭殷四郎,你证据呢?拿不出证据来,那便是污蔑,要打板儿的!”
原本大关庄对污蔑这一词没啥概念,可打从邓巧翠因为污蔑梅小芒而捱打后,这词在大关庄村人当中瞬时如山一般厚重起来。
梅蒜儿听言,眼恨的忍不住喷火,可牙却是死死咬着,不出声了。
她才别给梅小芒主动去接近殷四郎的理由!
并且邓巧翠的惨状她也见了,当着殷四郎的面被打板儿,那场景一想就恨不能撞头去死。
梁玉英见她不出声了,切了声,看向梅小芒说,“小芒,归家吃饭去,别理这种人。”
梅小芒摇头,“我的去将小枫叫回来。”
梅蒜儿这样好解决,压根不用请殷黑山。
就在此时,她背后传来了梅小枫的叫声,“姐!”
梅小芒转过身,只见梅小枫颠颠跑了来,他背后还跟着方氏跟梅正国。
他去殷家的路上撞见了这两个,不管是方氏还是梅正国都阻挡他去殷家,因此他就回来了。
梅小芒伸出手牵住他的小手儿,看向了方氏跟梅正国,“爷,你怎来了?”
完全不提方氏。
梅正国脸面上露出羞愧,“我来叫你小姑妈归家去。”
“回啥家!老豆腐跟凉皮粉丝的事还没有说呢!”方氏闻声立刻叫起。
梅蒜儿闹只算是附带,主要目的是秘方,是金山!
“你给我回去!”梅正国气急,伸出手想去拉她。
“不回去!守礼这个不孝子,躲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全然没有想过孝顺咱两个!这多年我白疼他了!”方氏灵活地躲开梅正国的手,小跑着冲着梅小芒家的院门冲去。
“守礼,你出来!”边跑还边气汹汹的叫。
这一路上她已想好,每日能挣10两银,呀不,还有老豆腐、浓豆浆,加一起每日能挣几百乃至上千两的钱,有这样子的挣钱法,啥殷家四郎,通通一边去!
在金山跟前,梅蒜儿因为殷四郎而产生的负面情绪,通通不值一提!
他们梅家,要发了!
梅守礼此刻已然站到了门边,他听见方氏的话,看向了梅小芒。
如今梅家当家的是梅小芒,不是他。
梅小芒径直看向了梅守礼,“爷,奶这是啥意思?”
不想跟梅小芒明澈的眼睛对视,梅正国转过头去看向了方氏,“老太婆,你回来!”
方氏仗着今日有梅守谨撑腰,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一阵风一样往梅小芒家里冲,“今日凉皮粉丝老豆腐浓豆浆的事必需给交代清楚了,背着我这当娘的肥鸡肥鸭的吃,你这不孝子!”
路过梅守礼身旁,还不忘伸手指用力戳了戳梅守礼。
梅守礼因为右腿瘸,在她大力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边上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方氏见此,翻白眼,冲入了院。
她目光在餐桌上一扫而过,口中不干不净,步伐却是不停,好像以前那样,径直进了上房,推开梅守礼房间的门,翻箱倒柜的找起。
以前梅守礼一家住在茅屋时,这种事她没有少干。
要控制梅守礼一家吃不饱却也饿不死,是个技术活,她要精确掌握这一家究竟有多少钱粮。
只是将床脚处放着的箱子打开,里边除了些衣物,一厘钱也没。
她不死心的蹲下身体去看床底下,床底下只放着梅守礼梅小枫的鞋子,什么也没。
她口中不干不净的声音更大了,从梅守礼的房间出来,她又冲向了梅小芒的房间。
梅小芒的房间跟梅守礼的房间一样,一张桌一张床一只箱,除此以外什么也没,为给梅守礼治病,之前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外表看起来崭新的大青瓦房,内里实际上非常简陋。
把梅小芒房间翻个底朝天,她一厘钱都没有找到。
正想钻床底下捱个去摸砖,看有没哪块松动,梅正国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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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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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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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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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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