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老头赔着笑解释道:“飞龙只在早晚从头顶飞过,从不搜索这一片,所以我们才敢生活在这里,这里最起码比荒原要安全的多,最起码还有这个山洞。”
这个解释没有出乎纳天的预料,看来是灯下黑的原理,扎玛内对于身边的区域,巡察反而有所放松。
“你们哪来鱼?”
老头和妇人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老头贱笑着向后一指:“山洞后面能穿过去,虽然不好走,只能通一个人,但可以通往山后,那有一片芦苇荡,还活着一名老渔夫,我们有时会用多余的谷和菜和他换鱼。”
果然有湖,也许这是将要发现扎玛内老巢的一个好迹象。
纳天好奇地追问:“飞龙没有发现他吗?还任由他在那里打渔?”
这次由老妇人解释了,她苦着脸说;“原本他是一家三口,大约七八年前吧,他的妻子和孩子被飞龙发现了,然后都被烧死了。”
老头恨恨地补充:“这可恶的一家,不是他们暴露了,飞龙也不会整整一个月都搜索这一片,让我们不敢外出,地都荒了。”
纳天心中微怒,但他不看老头,只是询问妇人:“渔夫是怎么活下来的?”
妇人颤抖着说:“他吃了一个月他妻子和孩子的肉,连骨头都煮了又煮……”
纳天心中一寒,这时少女突然补刀:“这个好命的家伙,飞龙把他老婆和孩子都烧熟了,倒省了他的事!”
纳天真有些怒了,但他强压心中的怒火,转而问老头:“你们吃过人没有?”
老头慌忙摆手:“我们没有!真没有!也没有机会啊,老哈比也是没办法,他吃了一个月,也哭了一个月,但有什么办法,他老了,不敢离开这里,而且只有这样,他老婆孩子才能活在他的肚子里!”xǐυmь.℃òm
纳天沉默了,半天后吐了一口气,这个操蛋的世界!
“你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纳天只是顺嘴一问,他已经在考虑留不留这三人的性命了。
老头咽了咽口水说:“刚好飞龙杀死了一只魔熊,可能当时飞龙不饿,所以才没有把魔熊抓走,我们趁着夜色把魔熊拖回来了,这头熊我们坚持吃了一个月……”
妇人急忙补充:“也就是在那里,我们发现了魔熊身下还保护着一个小孩,一个人类的孩子,我们顺便把他也带了回来,所以我们不仅没吃过人,还多养活了一个人!”她还生怕纳天不相信,还顺手指了一下强壮少年。
纳天终于了然,原来少年是这么来的,怪不得这家人叫他“熊贱种”,他真有可能是熊养大的人类。
纳天好奇地追问:“你们为什么不吃他?”然后纳天似笑非笑地补充:“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过这个念头噢!骗我没好结果。”
面对这个问题,农夫一家明显纠结了一下,但少年却依然面无表情,似乎说的不是关于他被不被吃掉的问题。
最终还是由老头回答:“当时有魔熊肉,我们还不缺粮食,后来发现他力气很大,又很听话不挑食,所以我们才养着他的。”
妇人又急忙补充:“就算他现在越来越能吃了,我们还在努力养活他,可没动过吃他的想法啊!”
纳天咧了咧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解释,然后纳天决定不再兜圈子,他很直接地说:“我要买他,你们开个价吧。”
四人愣在了那里,这还包括熊娃。
最终农夫一家三口贼眉鼠眼地交换了半天眼神,最后由农夫老头开口,他迟疑地说:“如果你想买他,很贵的,因为他是壮劳力!”
纳天鄙夷地一笑:“你们下午的话,我都听到了。”
纳天停顿一下,发现农夫一家一脸茫然,纳天只好进一步点明:“关于那十亩地的,需要我告诉他吗?”
少年同样一脸茫然,十亩地一事他当然知道,这是农夫给他的承诺,但今天下午他们又谈起这事了?为什么这个新来的要用这事威胁农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农夫一家终于明白他们下午商量的内容竟然全部被这个外人听到了,也怪不得半夜之后,他在等着他们上门。
农夫又和他老婆在交换眼神,但此时那名少女开口了,她冷冷地说:“我就是想让你当我丈夫!我不要熊贱种,这周围再没有我这个年纪的女孩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告诫纳天不要不识抬举的话让纳天气极,他死死地盯着少女,犹豫着要不要一刀把她砍了,省得她总秀自己的智商。
农夫看出了纳天的不愉,他赶紧一把将少女拉到了身后,然后他赔着笑说:“熊娃可以卖,可以卖,不过您开个价吧,毕竟我们养了他七八年,他又这么能吃!”
能吃也能干啊!况且他吃的是啥?苔藓!
纳天强忍着怒火,淡淡地说:“熊肉、魔兽皮、药物我这都有,可以分给你们一半。”
纳天将东西一一摆出,农夫一家眼冒金光,恨不得通通拿走。
不过农夫老头依旧嘴硬:“光这些可不够啊,他可是吃了我们七八年呢,而且他的力量大,还能给我们干活。”
少年收回了大棍,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似乎双方所谈之事与他无关。
纳天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动手,他想了想说:“向东一百里外,有个幸存者营地,我可以介绍你们过去,如果没有详细的地图你们肯定找不到那里,我可以给你们画地图。”
农夫真正心动了,少女则眉开眼笑、一脸憧憬,如果真有幸存者营地,小伙子一定很多,她还会缺丈夫吗?
农夫迟疑地问:“那里人多吗?缺食物吗?”
“接近三百吧,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防空洞内,不怎么缺食物,还有枪、车、加工厂……”纳天将101营地简单介绍了一遍。
农夫终于心动了,他大手一挥:“行,我要详细地图,还要你全部的东西!”
纳天一声冷笑,他把手摸到重刀的手柄之上,然后问农夫:“你确定要我全部的东西?”
农夫瞬间清醒,他这才想起纳天非人的武力,如果纳天将他们全部杀死,都不需付出任何东西。
他忙赔着笑说:“我们再商量商量,稍等,稍等。”
他和他老婆、女儿开始低头私语,他们知道纳天的耳力惊人,所以更多是用眼神交流。
最终双方达到了一致,纳天给他们详细的101营地位置图,再给他们五张魔狼皮、十几斤肉干、水质净化片和部分抗生素,这已经超过了纳天身上物资的一半,交易终于达成。
其中水质净化片和药物,才是对方最看重的东西,这些东西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换得到。
农夫飞快地把纳天摆出的东西卷起收好,而那名妇人则走上前,把少年脖子上缠绕的铁链取下一截,递向了纳天,同时说:“他是你的了,小心别被他跑了,真跑了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你可别来找我们啊!”
纳天并不接铁链,而是抬头对少年说:“你都听到了吧?我买下了你!现在听我的命令,你自己把铁链取掉吧。”
神态木讷的少年微微一愣,然后他反应了过来,他抬手抓住颈部的铁环,双臂微微用力,铁环被拉长,随即就被扭断!
随着沉重的铁链掉落在地上,震惊中的农夫一家这才清醒过来,原来熊娃随时能挣脱啊!
幸好他被卖掉了,不然真不知道哪天会反噬主人!
纳天抓起重刀,对少年说:“走吧!”说完转身就走,这个屋内,他一秒也不想多待。
少年默默地跟在了纳天的身后,他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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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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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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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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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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