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半路冒出一个干部子弟,也看上了这份工作,这不,就把工作给抢走了。
咱们庄稼人哪敢和那些当官的争呀,打落牙齿也只能咽回自己的肚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回应工作丢了的事,大伙儿听了都挺同情她的。
她们是不敢跟当官的争。
任谁遇上这种事情,都只能认倒霉。
张瑶瑶看着林英梅镇定自若的扯谎,要不是她事先知道实情,恐怕真的跟别人一样,相信她的话了。
明明是张双双借着同学的强权,想要将别人的工作占为己有。
她却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
“大伯母,现在工作都是有指标的,要是真的有人抢了月月姐的工作,你可以拿着凭证去告抢了你工作的人。xǐυmь.℃òm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国家不允许这样压迫人的现象存在,你放心,只要你有证据,肯定能把工作拿回来。”
林英梅眼中划过一丝心虚,“能有啥凭据,也就两家商量好的事,再说了,咱们老百姓哪敢和当官的斗。”
“没凭据也不要紧,有人证就行,改天我跟县城报社的记者说一声,让他过来采访这事,把他们的恶行公诸于众。
现在的社会是老百姓当家做主,不是谁家的一言堂,谁敢做出抢人工作的事儿,就该受到惩罚。”
林英梅朝她笑了笑,心里却恨不得她赶紧闭上嘴。
该帮忙的地方她不帮忙,不该帮忙的地方她胡乱使劲。
这本是她拿出来糊弄张瑶瑶的话,要是记者真的过来调查,她哪有办法自圆其说。
“瑶瑶,大伯母还真有事儿让你帮忙。”
“大伯母你放心,过两天我就进城找记者同志,你们赶紧找好人,到时候我们一起揭露他们的罪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林英梅在她的话里听出一股浓浓的嘲讽之意,好像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英梅有些心虚,“不是这事,瑶瑶,我要跟你说的是你阿奶的事?”
“阿奶是不是在农场出事了,死了还是残了?”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一副牙疼的表情看着她。
这妮子,是有多恨何花,一开口就咒人。
林英梅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恐怕很难达成,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这门婚事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你阿奶去农场也已经一个多两个月了,她人老了,身子又弱,天天在那边受苦,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呀。
瑶瑶,你出气也差不多了,就让你阿奶回来吧。”
张瑶瑶上下打量着她,她忍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来给何花求情?
张瑶瑶不相信她真的只是好心。
以前还没分家的时候,她对何花并没有多上心。
现在何花分给张有海,她的婆媳之情忽然觉醒了,鬼才相信。
她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才会这么做。
“大伯母,阿奶是二赖子的共犯,两个人是犯了法的,怎么你说得好像他们只是跟我有私仇似的。”
“公安同志不是送了你一面锦旗嘛,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要是你愿意开口,派出所一定会同意放你阿奶回来的。”
“我为什么要帮她说情?”
“她毕竟是你阿奶,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忍心看着她吃苦,连句话都不肯帮她说?”
张瑶瑶看着她,啧了一声,“就一句话的事?啧啧,大伯母说的真是轻松呀。
阿奶犯了国法,被关起来是法律规定的,你却让我去跟公安同志求情,甚至想让他们徇私枉法,推翻之前的判刑,把阿奶放出来。
你到底是想要害我,还是想要害公安同志,要是这件事抖落出去,我的工作怕是保不住,连帮忙的公安同志也会受到牵连。
而这些后果,落在你嘴里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让我帮忙说句话就能办成,这只是帮忙说句话的事吗。”
本来旁边的人也赞同林英梅的话,毕竟何花是张瑶瑶的亲奶奶,哪有当孙女的眼睁睁看着亲奶奶受苦的。
听到张瑶瑶这么说,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事儿的严重性。
何花被判送进农场半年,可她只在农场二个月就回来,这事根本瞒不住人,要是被有心人捅出去,帮忙求情的张瑶瑶是不好做。
人好不容易才有份工作,要是因为这事把工作弄丢了,不值当。
苏秋果紧张地看向张瑶瑶,“瑶瑶,这事你可不能答应。”
张瑶瑶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恨不得何花待在农场一辈子了,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事。
“大伯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可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敢情工作不是你们家的,丢了你也不心疼。”
林英梅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再一看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微妙,她恨不得晕过去。
她设想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她本来想借着大伙儿的压力,逼迫张瑶瑶答应自己的要求,怎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这些天为了志国的婚事,她着急上火起了一嘴的燎泡。
河子坝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这两个月再不去提亲,他们就准备让那姑娘去跟别人相看了。
她对那姑娘很满意,对她的家庭更是满意,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了。
可那姑娘的彩礼是真高,彩礼钱就得一百二,还得要一辆自行车,还有缝纫机。
就这么些个东西,没个三百来块根本下不来。
可他们手头就有一百来块钱,加上张志国三个月的工资,刚刚够买一辆自行车的。
钱远远不够。
上回她跑回娘家借了买工作的钱,这回再去借,老娘却不愿意给了,说是再借钱给她,几个嫂子弟媳就该有意见了。
张孝祖身上没有一分钱,也不知道何花把钱藏在哪里。
她特意去农场看了何花,问她钱藏在哪儿,何花却不愿意说。
她跑到何花房里找过,可那老太婆把钱藏得太严实,她根本找不着,还被李桂芬碰见了,嘲笑她一番,第二天还上了把大锁,防她跟防贼一样。
她就想着自己先把何花救出来,到时候何花也能感念自己的恩情,说不准就愿意掏钱了,谁知道刚开口就被张瑶瑶给怼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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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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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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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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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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