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兰荷朝这里跑来,花梨心头一慌,这个村里的人皆死有余辜,唯有兰荷,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苏城暮如疾风般朝兰荷掠去之时,花梨几乎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强烈的撞击震得她一阵头晕,却愣是没有松手。
“苏苏够了!这些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苏城暮周身的气流猛地一震,企图挣脱束缚。
花梨紧拧着眉头,一口血急涌而出,哪怕他现在发挥的力量有限,对秀秀的身体而言,伤害仍不小。
“秀秀!”兰荷失声喊道,朝她奔了过来。
“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花梨朝她央求道。
兰荷脚下一顿,蓦地停了下来。
苏城暮在花梨怀中挣扎,朝她背部接连击了几掌。
花梨眼前一黑了,险些昏死过去,只好用力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眼看就要困不住他,又腾不出手,情急之下,一记头槌砸向苏城暮额头,顿时眼冒金花,头晕目眩。
“花梨?”苏城暮眼神恢复清明,怔怔一问!
他朝周遭望了一眼,知道这些都是他做的,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所做的一切统统在他脑中涌现。
花梨努力睁了睁眼,看着眼前的人从模糊到清晰,眸色总算恢复正常了,那一记头槌算是没有白费,虚弱地笑道:“苏苏总算认得我了。”xiumb.com
话音一落,松开了苏城暮,身体往一旁倒去!
苏城暮下意识伸手扶她,可是经历了刚刚的战斗,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手臂一软,与花梨一同栽倒在地。
片晌,苏城暮支起身子,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施展治愈术。
“花梨,你为何要帮这些人?为何要靠近我?”苏城暮像是在质问她,言语中透着失落及内疚。
花梨抿了抿唇角,眼眶酸楚,无力地拉了拉他的手:“我只是不想这些人脏了你的手。”
苏城暮看着奄奄一息的花梨,眼泪顷刻而出,他的治愈术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只觉得心脏在一寸一寸的紧缩,痛楚难以言表。
兰荷惊慌失措地扑了上来,一手将苏城暮摁倒在地,怒斥道:“该死的,你到底对我的秀秀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一手抽出别在身后的镰刀,倏地朝他砍去。
镰刀即将落在苏城暮肩上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兰荷回首,顿时目怔。
只见花梨的手握住了刀口,鲜血啪嗒啪嗒,一滴滴顺着镰刀滴落下来!
兰荷呼吸一窒,立马松开了刀柄,拿出手绢为她包扎,“乖孩子,痛不痛?你怎么那么傻,用手去握刀,娘不是教过你不能......”
兰荷话语一顿,继而苦涩道:“我知道你不是秀秀,但这是秀秀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秀秀的身体。”
“兰荷,对不起!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兰荷怔了一瞬,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依旧低着头,包扎好了后,这才慢慢松了手。
抬头看了她半晌,终是一句话没有,起身往回走去,萧瑟的背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很长,渐渐消失在道上。
花梨眼神复杂,缓缓收回目光,脸上的血色尽褪!
苏城暮害怕起来,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道:“花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丢下我好吗?”
花梨却笑了起来,一脸嫌弃道:“瞧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点也不可爱。”
苏城暮抽噎一下,拉起袖子擦了擦脸,带着哭腔道:“花梨,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或许真的是祸害,靠近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苏苏,你相信我的话么?”
苏城暮望着花梨,神色认真,不停地点着头。
“那我告诉你,你不是祸害,你只是个爱哭鬼罢了!”
“我不哭,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哭。”
花梨呕出一口血来,看来时间不多了,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能预知未来。多年以后,我们会再次相遇。”
“我们真的能再相遇么?”
“嗯,这是我跟你的约定,绝不食言。”
.....
在一处林间,两只鹿垂首瞧着昏倒在此的苏城暮,突然,其中一只鹿说话了:“师父,这是族里的孩子吗?怎么觉得眼生。”
“确实眼生,但他体内无疑有着鹿族人的血脉。”
这时,苏城暮缓缓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两只鹿,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鹿,惊叹道:“好美啊。”
“大胆,身为鹿族人,见到族长为何不行拜礼?”
“白轩,莫要吓到他了。”被称为族长的鹿认真瞧着眼前的孩子,温和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姓甚名谁?”
苏城暮听母亲讲过,鹿族人可以化身为鹿,难道他现在到了鹿族?他伸手揉了揉额角,总觉着忘了什么重要东西,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
“我叫苏城暮,阿爹是苏远,母亲是锦灵。”
“锦灵的孩子?”禹渠吃了一惊,锦灵失踪之时,正是临产之际,算一算日子,她的孩子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
........
花梨忽然睁开眼,猛抽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回来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苏城暮的神识,仿佛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依旧不敢松开他,不知道他是否清醒。
忽然,她感到身体正在快速的恢复,微微抬头,一双星眸正温柔地瞧着她,传音于她:“别动,再过一会儿,花花的伤就能恢复了,我现在的治愈术可比儿时强多了。”
他的神色恢复如常,花梨不禁松了口气,回道:“那多谢了。”
“是我伤了花花,理当如此。”
花梨有些吃惊,问道:“你失了意识,怎会知道?”
“不知为何,恢复意识之时,发生过的一切就会印入我的脑海。”
苏城暮此刻内疚不已,本想着一路能保护她,没想到不仅没能护着她,反而伤了她。
不过此次倒也有了意外收获,误打误撞拾回了儿时丢失的一部分记忆。
隐隐约约记得,曾有个人总是温柔地与他说话,牵着他的手暖暖的,却始终记不起那模糊的身影,甚至不知道那身影是男是女。
苏城暮嘴角浅浅一扬,原来那身影是花梨啊!
虽不知她如何到了他的过去,却在他的生命中真实的存在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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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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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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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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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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