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王室内廷,圣眷优容。
在冰冷的军弩瞄准下,从前的感觉就是个寂寞。
实力是说话的资本。
赵沁收敛起傲娇之态。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黑卫使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口气标准的问道。
“在下新丰县县令,陪同少府少监赵大人前来商榷公务。”
汤左亚很有眼力价的唱名报号。
“稍等,容某通报。”
黑卫使转身上楼。
片刻回来:
“两位大人请上楼。
其余人留下。”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赵沁依然不高兴。
在自己的地盘被人踩脸,谁都不会心情愉快的。
尤其是对方在知道自己前来的情况下,居然都没有出门迎接。
监察公署好大的架子。
两人气哼哼的来到四楼。
进了大门,看着气派宽敞的不像话的办公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一层楼是什么概念,比之各府门窄窄巴巴的公廨房,这里就是广场。
也就李雷这个骚包能做得出来。
坐在大案台后面的纪琅起身,很客气的说道:
“两位大人不请自来,纪某荣幸之至。
来人,看座。”
纪琅端坐主椅,望着落座的赵沁和汤左亚,不温不火的问道:
“两位有何公干?”
从进屋就没有好脸色的赵沁,立刻阴着脸盯着纪琅看。
自己的地盘,什么时候外人来此问自己有何公干。
“纪大人来此有何公干?”
纪琅微微一笑:
“保密。”
“基地乃是内廷制造重地,监察公署到这里不太合适吧。”
纪琅脸一沉,瞪着赵沁:
“我公署办差,需要你同意吗?
怎么,这里不是王朝的疆土?
还是说你这个少监代表君王在跟本官说话?”
“你……”
赵沁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黑老鼠的嘴怎么都这么臭不可闻。
“咱家是说基地任务繁忙,公署在此日长会影响生产。”
“噢,少监如此说,纪某倒是应该洗耳恭听。
怎么就影响了生产,说的有道理纪某替你上折表功。”
“日前几个区的混乱不就是证明吗?”
“你是说混乱是因我公署而起的?”
纪琅眼中立刻精光爆射,直逼赵沁。
“我问你,发生混乱相互砍杀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是依法纳税的合法生意人。”
“噢,依法纳税就是合法生意人,那他们现在武装械斗也是合法的是不?”wWW.ΧìǔΜЬ.CǒΜ
“……?”
“他们平素欺压百姓,控制物价,盘剥民众也是合法的是不?
他们在械斗过程中打砸抢也是合法的是不?”
赵沁被噎住了,但仍然不服输的迎视纪琅的目光。
“本官倒要问问你,你治下的基地这些年生出了这么大的毒瘤你看不见吗?
还是你觉得基地生产是靠这个毒瘤在运行?”
这下赵沁有点撑不住了。
这就是说自己是幕后指使人了。
汤左亚连忙插话道:
“纪大人息怒,我与少监大人来此是和纪大人商量来的。”
“和我商量什么,你是新丰县县令,一县之主。
他是内廷少监,掌农兵之器的制造,管理基地生产。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你们俩分内之事,与我何干?”
纪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汤左亚恨得后槽牙直疼。
他比赵沁还恨纪琅。
虽然刚刚经过大理的自查自纠洗白,但纪琅一日不离开他就一日睡不着。
他总觉得纪琅这家伙瞄的就是他。
“纪大人查案至今可有收获?”
汤左亚换了个面孔,不再满含谦恭之态。
纪琅也没有再虚与蛇委,大眼睛一瞪:
“信不信凭你这句话,老子直接拿下你。
敢无端打探监察公署的公务,你以为你是谁。”
汤左亚被呛的面色大红。
“纪大人好威风,咱家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威风的官。”
纪琅对这个声音也阴柔的男人更没什么好脸色。
“没见过是因为你没见识。”
乜斜了一眼赵沁,纪琅不屑道:
“先王诏书赋予监察公署外管天下内管家,无所不查,无所不纠。
王爷一心扑在监察天下,可不代表他忘了管家里的杂事。
你是不是提醒我上折进言,家里的事该管还得管?”
赵沁阴柔的脸容有点气变形了。
这话要是传回内廷,他赵沁能被人弄死,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内廷争斗比大朝廷还狠,因为他们都是没有卵子的人。
他们之间出手阴狠酷戾,堪比野兽。
人性?那是啥东西?
内廷不相信性……咳咳,不相信人性。
纪琅看着他俩,很玩味的说道:
“公署巡察,见官大一级。
本官很负责任的告知两位。
鉴于基地目前械斗流血事件不断,公署重案组不日将介入。
之前本官给两位留有余地,责限两位三日内解决自己职内的问题。
若械斗升级,引起更多流血事件。
本官第一个就以玩忽职守的官职犯罪羁拿两位。
纪某做事向来明明白白,别说某言之不预。
送客。”
冷冷的撂下一句,纪琅低头看文档不搭理他俩了。
赵沁气咻咻的起身就走,后悔今天鬼迷心窍的来此遭受窝囊气。
汤左亚更是气愤。
本来是拉着赵沁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成了自投罗网。
自己给自己找了份好差事,叫玩忽职守。
两人到了门口,又传来纪琅的声音:
“两位记住,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好自为之吧。
不然我第一时间请两位正式喝公署的茶。”
两人黑着脸出了门,监察公署的茶可不是随便喝的。
一般喝完一次,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喝茶了。
来时威风凛凛,走时如丧家之犬。
汤左亚暗叹,徒取其辱,奈何如此。
公署这些黑老鼠果真与之道不同不相为谋。
……
早就集结完毕的飞云苑里,耿南冷冷的看着幕客。
刚刚幕客传来高家的指示,令其按兵不动,静待新指示。
耿南不服,但也不敢妄动。
听幕客说少监大人发话了,此事将有官府出面解决。
辖内民众不得擅自挑起事端。
反正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既然官府出面也省了自己的力气。
就是不能亲手快意恩仇,耿南心里极不舒服。
赵沁和汤左亚商量动用绣衣卫和衙役镇压。
官府出面,他们相信没人敢反抗。
外围的驻军他们没有权力调动。
如若真到了调动军队的地步,他俩的官帽子连同脑袋都到了该搬家的时候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局势变得诡异了。
大批不良人员都歇业了,街面一片平静。
而县衙和诸冶监门前却热火朝天,黑压压跪了一地喊冤的人。
都是耿南管理区的老百姓。
状告那些黑帮成员,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买强卖,逼债致人死地。
一个个凄苦悲鸣,冤情声声令人落泪。
围观的民众情绪激动,纷纷叫喊让官府为民申冤。
随着喧嚷的时间越长,围观的百姓越多。
县衙和诸冶监立刻陷入被动中。
在广聚阁四楼,几个黑老大们都有点心疼。
那些有冤情的人都是他们花钱请出来的。
不然那些百姓哪有胆量出来喊冤,是金钱给了他们胆量。
包括围观的民众都是花钱请来助阵的。
纪琅看着他们肉痛的表情,心里直乐。
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大把撒钱的时候呢。
小弟说了,别以为抱上公署大腿就没人既往不咎了。
以前赚的带血的钱都得给我吐出来还给老百姓。
谁敢不吐就给他打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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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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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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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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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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