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按计划派人抬着被打伤的几个人去县衙告状。
又派人去诸冶监衙门告状。
毕竟年年孝敬他们,上门告状合情合理。
大家看出来李雷处于绝对的下风。
弱者嘛,不告状还能干啥。
可这么一整,汤左亚就很坐蜡。
状纸上写的明明白白,有恶势力强抢守法上税的百姓产业。
强烈请求官府镇压恶势力。
汤左亚拿着状纸鼻子都气歪了。
你李雷啥时候成守法的百姓了。
你招惹了南哥,就是作死,你们自己道上的规矩不懂咋滴。
你这是临死也想拉上县衙陪着送葬的节奏,太恶心人了。
诸冶监也很蒙。
这种事情都归县衙管。
但李雷这家伙这么一整,就等于在诸冶监报备了。
再怎么说诸冶监也是基地的实际管理者。
于是李雷多年的孝敬都被状纸抹平了。
两个衙门没有动静,基地里面就传出了消息。
李雷得罪了南哥,南哥说李雷的产业谁抢到算谁的。
独立区的黑老大听到消息后大都选择观望。
情况不明,谁也不敢乱伸手。
但有人信了。
信的人当然就是散发信息的人,也就是那七个黑老大。
于是陆续有成帮的人赶往七区抢地盘。
他们抢的都是耿南的人正在抢的。
双方发生冲突。
“你们干什么,狗眼长天上了,没看见我们是南哥的人么。”
“我呸!说的好像谁不是南哥人似的。
这家店铺现在无主,我们先看上的就是我们的了。”
“我还先看上你了呢,那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少特么废话,你们都给我退出大门去。”
“嗨我这暴脾气,你让谁退出去,有种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次你们也不好使,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事。”
“弟兄们,无主产业谁抢到算谁的。
这帮孙子不按规矩来,揍他们。”
当天发生多起黑吃黑事件。
第二天更多的人进入七区,冲突扩大。
没法不扩大,后来的人专抢已经被耿南的人抢过的。
虎口夺食,从狼嘴里抠食儿,不打起来才怪。
耿南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对方的人实在太多。
耿南派人给七个黑老大传话,叫他们都消停点。
都退回领地,不要掺合此事。
其他没有掺合进来的黑老大们,暗自庆幸没有得罪南哥。
至于那几个被警告的黑老大自然装没听着。
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干到底了。
第三天,冲突终于升级。
六区是耿南的地盘。
在一条繁华的商街,有很多耿南的产业。
街上的人形形色色,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一个病恹恹的满脸病容的中年人走入一家米行。
将一个米袋子扔在店伙计面前:
“装满。”
“好嘞。”
生意上门,店伙计自然热情。
米袋装满,中年人扔下一文铜板拎起来就走。
“你站住。”
店伙计急了,这不是来买米的,这是来抢劫的。
中年人看似慢悠悠的,可就这会功夫已经走出门口。
店伙计立刻追了出去。
“把东西放下,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店。
要是找死你直接说。”
“咳咳,你干什么?”
病汉大喊了一声,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买米没给钱吗?”
“给了。可……”
“花钱买米,你还要我把米还回去,你这是光天化日直接抢呀。”
店伙计鼻子气冒烟了。
咱俩到底谁抢谁,你还倒打一耙。
“我……”
“我就不信苍天无眼,任由你们这些恶商欺压老百姓。”
“你……”
“你们这些黑了心的奸商,是想把老百姓逼上绝路是不是。”
“胡……”
“胡作非为,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叼走了。
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人屁眼太大,把良心都拉没了。”
人群里有人喊:
“这家米行一向缺斤短两,以次充好。”m.χIùmЬ.CǒM
“还经常乱涨米价,喝我们老百姓的血。”
“黑心恶商,给他一点教训,咱老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对,咱老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让他们把吃我们的都吐出来。”
“对,让他们都给咱们吐出来。”
立刻有人冲进了米行。
经过店伙计身旁,有人碰了他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
看热闹的人被刺激了,但没有人敢上前。
又有一群人冲进了米行。
很快有人拎着米袋子出来。
见到岁数大的老妪,把米袋子往老人家手里一塞:
“大娘,这个给你,赶紧回家做饭去。”
转身又冲进了米行。
又有人往岁数大的人手里塞米袋:
“老哥,赶紧回家给你孙子蒸馍馍吃去。”
“还看着干啥,一起来装米呀。”
人群里终于有人走进米行。
老百姓就是这样,凡事只要有领头的,就会一窝蜂的跟进。
他们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法不责众。
抢米风潮开始了。
一传十十传百,商街骚动起来了。
看见有人喜滋滋的扛着米袋子往家走,百姓的情绪被点燃。
病恹恹的中年人走进不远处的一家百杂商铺。
这次很直接告诉掌柜的,这家商铺他接手了。
出手制住了店里的人,然后门口立刻有人大喊起来:
“这家商铺也是黑店,和米行是一个东家。
大家今日进去随便拿。”
一群人先冲进去打样,拿着东西出来就往老百姓手里塞。
很快又一家商铺沦陷。
接着布庄、鞋店、饰物店、金店、酒楼、典当行。
这条街上所有耿南的产业都遭到百姓的光顾。
终于六区的黑老大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杀过来。
在商街的尽头,病恹恹的中年人站在街口,懒洋洋的嘀咕:
“这反应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劲儿。”
黑老大到了近前,眼睛就红了。
他看到了什么?
满大街的老百姓跟过年似的,手里都拎着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还有人抬着桌子椅子,也有人脑袋顶着大铁锅。
那他娘的都是酒楼的家伙事好不好。
好家伙,蚂蚁搬家,这是倾巢出动,搬空一条街呀。
就这过年赶集的热闹场面,黑老大能不急么。
他只是替耿南看管六区的,没让他散尽六区的财。
“都他娘的给老子放下。”
一声大喝响彻街面,居然是个五品的高手。
病恹恹的中年人皱着眉掏了掏耳朵:
“哥们,几个菜呀,喝成这逼样。
喊的跟驴叫似的,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
黑老大停住脚步,他身后的打手们自觉地站成两个方阵。
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样子。
黑老大不傻,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拿他开刀了。
“你是谁的人,亮个腕儿。”
中年人习惯性的用手指在鼻尖和上嘴唇之间来回刷着。
“你猜?
猜错了有意外惊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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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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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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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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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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