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辰雪曲笑梅姐俩双双跪在一个面具人面前。
白色的面具,却镶着金边,额头处有一个暗金色的图案。
面具后一双阴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姐俩面色苍白,美目里满是恐惧。
面具人从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
“再有下次,死。”
两人俱是浑身一颤,双双伏地磕头道:
“感谢下使留恩。”
面具人甩手抛出两颗药丸,悬停在两人头顶。
“规矩就是规矩。
死罪可恕,活罪难逃。
吃了它,长长记性。”
曲辰雪和曲笑梅看见药丸,如见恶魔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想抗命?
是觉得翅膀硬了?”
冷冰冰的语言在姐俩耳畔炸响,震得两人气血翻涌。
伸手颤巍巍的取回药丸,两人毫不犹豫的吞下。
片刻,两人如遭电击一般,身子猛的一僵,如同一根木棍摔在地上。
而后两具娇躯像蛇一样在地上扭曲。
两张美艳的俏脸变成紫黑色,痛苦摧毁了精致的五官。
狰狞的面容像修罗恶鬼,张嘴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停扭动的身躯承载着巨量的痛苦。
裸露在外的白皙胳膊上全是黑色的蜘蛛网一样的图案在蔓延。
惊悚而恐怖。
地上很快被渗出体外的汗液涂成了一条水沟。
面具人冰冷的看着,身上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但面具后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露出了病态十足的狂热和贪婪。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地上两具身体停止了扭动。
药力过去了,但那姐俩却一动不动。
一刻钟的时间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力气。
她俩现在就和死人差不多。
“记住你俩的身份。
做你俩该做的事。”
面具人已经离去,话音却在屋里回荡。
良久,眼泪顺着她俩的眼眶流到地上。
很快与汗水的小河融到了一起。
翌日。
米一峰心里对郡府包庇卫岑很有意见。
打算歇几日再去当班。
躺在床上逗楚妮玩,正不亦乐乎。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米大人在家吗?”
米一峰开启神通,院门外,一个陌生的衙役在敲门。
起身出屋打开院门,那衙役一脸笑容:
“米大人,今早几个乡民来衙里找您询问律令。
您看能不能……”
“劳烦兄弟跑一趟,你先回去,我马上到。”
米一峰不是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当差办事这是操守。
把俩小吃货扔在家里,大步赶往县署。
乡民进城一次很不容易,他不想让人多等。
快到县衙时,见大门口黑压压一片人。
问了身旁的人才知道,今日县令审案。
因楚家庄一案,米一峰对卫岑没什么好印象。
也没多问,从侧门进了公廨房。
刚换上公服,一皂班衙役进来:
“米大人,县尊大人请你过去听审。”
米一峰眉头一皱:
“叫我过去听审?什么案子?”
“不知,我只是听令行事。”
米一峰以为庭审现场需要他解答律令,以前有过这种情况。
前衙正堂。
一块“明镜高悬”的堂匾悬挂正中。
左匾“克己奉公”,右匾“执法如山”。
卫岑高坐在正位上,气色严肃。
大堂两侧的站班衙役手杵杀威棒威风凛凛的站立着。
公案前跪着原告和被告,门口则是密密麻麻看热闹的百姓。
袁家是县城里的名望之家,祖上是公卿士族。
“牧笛朝战”后家道中落,绻身落户在中阳县。
前段时间家主突然死了。
袁凡袁道两个儿子为争夺家业大权兄弟阋于墙。
袁凡虽为长子却是庶出,律令规定传嫡不传庶。
但袁凡忠厚老成,深得老家主喜爱,曾言让袁凡继任家主。
袁道不学无术,依仗嫡子身份,骄纵跋扈,积蓄的家产几乎被他败光了。
家不可一日无主,两人水火不容,闹的鸡犬不宁。
就在这时候,袁凡忽然死了。
昨日袁凡的媳妇状告袁道谋杀兄长。
今日当堂断罪决狱。
袁氏遗孀一身缟素跪在堂前,悲泪垂落。
袁道也老老实实跪着,只是眉眼中自然散发着一种轻浮。
米一峰不声不响的进来,站到了长案左侧胥吏身旁。
他不想给卫岑当众施礼。
卫岑眼角一瞥,不动声色。
而后一拍惊堂木:
“袁道,你可知罪?”
袁道慌张抬头叫道:
“大人我冤枉,袁凡是我哥,我怎么能下手杀他。”
“就知你不会认罪,给他念念验尸案文。”
一旁的书吏拿出仵作案文宣读起来。
尸体无中毒现象,无伤痕,但左胸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眼。
刨尸勘验结果是一根细银针刺入心脏而致暴毙。
“大人冤枉,我生来胆小,从不敢杀生,怎么会杀我大哥?”
“哼,杀人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杀人。
但主使人杀人也是杀人。
把人带上来。”
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人按在堂前。
“你既已招供,就在堂前如实说来。
如若反悔,必大刑伺候。”
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惶恐叫道:
“大人,小的是袁道公子的护卫,蒙公子抬举,视为贴心之人。
前些日,老爷去世,大公子咄咄逼人,公子很是苦闷。
一次喝酒,公子说想分家过,我劝他不可。
老爷留下的家业都是他的,凭什么分家。
公子说,要是袁凡不在人间就好了。
公子对我有大恩,我不忍公子苦恼。
就在前日晚上趁大公子酒醉,杀了他。
银针是我的独门暗器,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公子无关。
请县尊大人明鉴。”
“凶器是你的,人是你杀的,袁道怎么指使你的?”
“回县尊大人,我家公子从未指使我杀人,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
卫岑一拍惊堂木:
“哼,‘要是袁凡不在人间就好了’这句话是不是袁道说的?”
“大人,那是我家公子酒后醉语,当不得真,请大人明鉴。”
卫岑看向袁道:
“袁道,你是不是暗示你的护卫杀人?”
袁道一脸悲愤:
“大人,小的没有指使也没有暗示家奴杀人。
但那句话小的说过。”
袁凡遗孀抬头怒视小叔子:
“禽兽,你就是个禽兽。”
“肃静。”
卫岑脸一沉,官威压堂。
“县尊大人,那句话并不是小人想出来的。琇書網
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是谁胆大包天告诉你杀袁凡的?”
卫岑怒拍惊堂木,气愤的喝到。
袁道一指站在公案左侧胥吏身旁的米一峰,咬牙切齿道:
“是县法吏米大人告诉我的。”
“嗡——”
堂上堂下一片惊呼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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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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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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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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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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