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见状,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撒泼打诨,“我不管!我们是没钱赔!几十万?!我不吃不喝八辈子都赚不到!我没钱,你们要么就把我这条命给拿了!”
说着,她手拍着地板就开始哭,“各位乡亲,你们评评理啊!我们可不比他们城里人,一个月就能赚一万两万,尤其这种明星,一天就能赚好几千万,我们手里那一毛钱,一块钱,全是自己种菜,拖去城里卖了换来的!”
“我跟我家这口子今年也五十多岁了,我们儿子还被于小小那个扫把星给嚯嚯的坐牢了!我们家就我们两个人撑着,能够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还赔钱?怎么赔啊?这几十万的钱我怎么赔啊!”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又全是种地的,很容易就感同身受了赵春花的处境。
有村民不忍,为他们说话,“我说小姑娘,大家养家糊口都不容易,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何必因为一个机器,把人给逼死呢?”
“对啊,你说你们这么大一个节目组,还有三个艺人呢,动动手指头出点钱就把机器修好了,实在没必要紧咬着赵大姐一家不放啊。”还有村民帮腔。
一个两个开始说话了,陆陆续续就更多人开始维护他们了。
看他们一副他们穷,他们有理的样子,周幸晚直接讥笑出声。
她身上还戴着麦,一声笑,全场都听见了。
七嘴八舌的村民们不禁一顿,纷纷看向她。
“小姑娘,你这笑是什么意思?”有村民问得礼貌,可语气却不善。
周幸晚看向她,道:“我问你,今天要是你被赵春花打了,她一句我没钱,我不给你医药费,你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那村民一梗,无话可说。
周幸晚看着那些帮腔的村民,道:“赵春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田,害得你们一年的辛苦颗粒无收,然后她来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穷,我赔不起,你们认吗?”
刚才还说得起劲的村民们抿了抿嘴,一个个心虚的不敢吭声。
确实,火没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能做善人。
但设身处地一想,谁也不愿吃闷亏。
周幸晚冰冷的视线转而落在了脸色复杂的赵春花身上,“我砸你电车,是因为我不指望你能给于小小出医药费,那台电车,就算是她的药费钱,所以,摄像机你该赔多少钱,一分都不能少。”
赵春花脸都白了,张嘴还想辩解,却发现不管是正经道理,还是撒泼歪理,她都没话说了,于是只能嗷得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哀嚎这世道没人性。
周幸晚也不管她在嚎什么,只转身给了郑一望一个眼神。
郑一望心领神会,上前从身上马甲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便利贴,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写下一串号码,给村长,“这是我们台的律师,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了,最迟明天,他会带文件来村里,到时候麻烦你带他去找赵春花夫妇。”
村长本着‘都是一个村的’基本法则,还是想为赵春花说句话,“导演,你也看到了,他们一家都是农民,这挣一辈子钱也还不上这么多债,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折扣?毕竟你那机器也用了挺久了,是吧?”
郑一望不吃这套,“具体要赔偿多少钱,律师会跟当事人定价的,另外,他们这辈子还不上没关系,村民打人,村委办也有管理失职的责任,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帮着还也是一样的。”
村长:“……”
他分分钟端出体面的微笑,“导演你放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一定会亲自监督他们把钱还上的。”
郑一望淡淡一笑,转身招手,“行了,回去继续种地。”
周幸晚:“……”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就算是天塌了,郑一望也不会放弃折腾他们种地。
一群人又乌泱泱回了菜地,忙活了一个下午,把地里收拾好后,才提着东西又回了于家,但一进门,却没看到于小小回来。
三位嘉宾纳闷的看向郑一望,郑一望这会儿刚接完工作人员的电话,“于大姐右腿被撞骨折了,打了石膏,在医院休养呢,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周幸晚皱眉。
电动车那一下砸轻了。
“于大姐不在,你们更要把人家的菜地护好了。”郑一望叮嘱道。
周幸晚道:“那肯定的。”
郑一望看了眼脸上多少都有些疲倦的嘉宾们,“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吃了饭就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干活儿。”
说着,他额外叮嘱,“周幸晚,把你踹翻的那个门修好。”
今天着急出门,那门就一直搁地上晾着。
周幸晚敷衍点头,带着李景年跟冯甜甜回屋了。
隔天,在郑一望拿着音响,扩音播放的起床铃声中,三个嘉宾睡眼惺忪的起来,担水洗漱过后,喂了鸡,拿了鸡蛋,便向菜地出发。
虽然说菜地不需要每天都去看,但这毕竟是人家的菜地,还是上一万个心比较好。
轻车熟路来到菜地后,众人呆住了。
李景年不敢置信,“这是我们昨天来的地方吗?”
冯甜甜指着不远处的标识,“是的。”
李景年接受现实后,怒火横烧,“哪个天杀的!”
周幸晚站在一旁,只字不语,但面色凝重。
眼前,是于家的三块地。
那人肯定是开着拖拉机来的,昨天刚种下的秧苗,被撵平糊在了泥土里。
另外等着到点收成的两块地,也全都被撵平了。
叶子被碾压得稀碎,菜地满是狼藉,面目全非。
冯甜甜眉头紧皱,“是不是赵大姐他们家?”
郑一望道:“不是,村长特意嘱咐了村民对他俩盯梢,他俩从昨天回了家,就没出来过,更别提开着拖拉机来这儿毁菜地了。”
冯甜甜迷惑了,“那还能是谁?村里还有谁看不惯于大姐吗?”
周幸晚道:“从我们进村第一天,司机大叔就说于大姐是扫把星,之后赵春花把人撞了,村民都只想着怎么护着赵春花,都没人关心于大姐的伤势,可见整个村子里,没几个人是站在于大姐这边的。”
所以,谁都有毁菜地的可能。
冯甜甜这下更头疼了,“那怎么办?这里也没有监控……”
周幸晚抬脚就走,“跟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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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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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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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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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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