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郁打电话的语气跟上次得知五个金主爸爸要跟佟染婳合作的激动完全不同。
跟老婳合作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渐渐摸索出了这人的性格。
她是真的佛，不是人设，不是为了吸引粉丝故意营造出来的氛围，她是真的懒啊！
只要是被她定义的无意义的劳动，她都不会去做。
那么问题来了，其他人定义无意义的劳动看的是价值，看的是收益比，看的是能从中获得多少名利。
可是老婳呢？
鲁郁表示，他还在积极摸索中。
合作至今，他除了感受到老婳对合作对象的专业程度有要求之外，再就是全方位，多元化的感受到了她的佛和懒。
像是老婳怎么定义无意义劳动这词儿这种比较深刻的思想，鲁郁到现在还没有摸索到。
所以，当接到糕一点的商务合作，鲁郁只是短暂的兴奋了一下，可是想到了对方指定的合作对象之后，迅速平静了下来。
之前那5个金主爸爸开出了那么高的价格，都被老婳拒绝了！
对于这次的合作，鲁郁也不抱有什么期待。
谁让老婳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鲁郁自以为他给佟染婳打的电话，只是非常平静的通知了她有商务合作这件事情。
可是，佟染婳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不抱任何期望，只是例行公事的告知一下的心如死灰。
都给佟染婳听笑了，“不是，鲁郁同学，这是一个商务合作我没有听错吧？”
鲁郁：“没错，一个广告费很高的商务合作，绝对是小熊直播平台价值最高的商务。”
佟染婳笑着调侃，“那我怎么觉得我接到的不是一个商务，而是一个退网通知？”
鲁郁无奈叹息，“我的语气已经这么悲壮了吗？”
然后，手机里传来的是一阵笑声。
鲁郁又一声叹息，“毕竟，看着这些钱从我眼前溜走，不管怎么悲壮，怎么绝望，都很正常。”
佟染婳有些心虚，飞快转移话题，“接商务什么的多麻烦啊，你看看，中秋马上就到了，我给你寄了些月饼，提前祝你中秋快乐。”
鲁郁那心如死灰的绝望顿时就变成了春暖花开，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真的吗？真的吗？我竟然有月饼！我简直太感动了！”
佟染婳继续说道，“还有一些我自制的小礼物，你可以送给你女朋友，我保证，肯定能让你们感情更加稳固！”
鲁郁刚刚的激动像是踩了急刹车，顿时一声都没有了。
佟染婳疑惑，“你是在思考小礼物是什么吗？”
鲁郁的叹息接连传来，语气也越发的深沉，“不，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得找个女朋友来配你的小礼物。”
佟染婳彻底憋不住了，直接大笑出声。
然后，鲁郁更沉默了，他感觉，他遭到了歧视，因为，他貌似还听到了国宝的叫声。
作为一个单身狗，连狗都要嘲笑他了。
佟染婳的笑真的不是嘲笑，只是鲁郁的语气太悲壮了，她是真的忍不住。
“没有女朋友也不要紧，你可以自己用，或者是给你妈妈用，都可以的，提前祝你中秋快乐。”
鲁郁听着耳边传来的通话挂断的声音，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
他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从办公椅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去汇报情况，然后，他吓得扑通一下，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站了三个人。
部门领导朱经理，商务领导仇经理，公司大领导沈饶。
还有他的小组成员，在领导看不见的地方，抻着脖子，竖起耳朵，对这边的情况很是好奇。
现在整个小熊直播平台公司的员工，都已经是老婳的粉丝，这导致公司的氛围都有些诡异了。
就是那种，作为公司的底层员工，大家不关注，不羡慕大老板和公司高层，只羡慕鲁郁这个小领导，这在其他公司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鲁郁一转身，迎上了六只好奇，明亮的眼睛，让他下意识的后退。琇書蛧
“怎么样？老婳答应了吗？”
这是仇经理最关心的问题，上次那5个重量级合作，老婳考虑都不考虑，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不然，老婳一个人，就能扛起公司一半的KPI。
鲁郁下意识摇头。
仇经理叹息，那感觉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沓沓红票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哗啦啦的飞走了，那叫一个心疼啊。
沈饶也暗自可惜了一下，但是，他的表现没有那么明显，佟染婳的性格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从她一直保持戴口罩直播，不露脸就能看出，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接商务是不可能的。
“试探过了吗？她有续约的意愿吗？”这才是沈饶最关心的。
鲁郁继续摇头，月饼和小礼物冲击太大，他把这个工作给忘了。
“是没有试探过，还是没有续约的医院？”顶头上司朱经理继续问道。
鲁郁这才从堪比三堂会审的状态脱离出来，认真汇报工作，“老婳没给我机会提，她就说给我寄了月饼和小礼物就挂电话了。”
然后三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顶头上司朱经理：“老婳给你寄的是老婳月饼？”
商务部的仇经理：“只给你一个人寄的吗？”
大老板沈饶：“小礼物是什么？”
鲁郁还没有回答，快递小哥已经过来了，捧着两个大大的快递箱就进来了。
然后领导三人组眼睛都亮了。
鲁郁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美味的月饼正在跟他挥手告别。
事实证明，他猜得一点儿都没错。
快递小哥非常严谨的走完了签收手续之后，在三位领导囧囧的目光下，他被迫直接打开了快递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四盒月饼。
那简单的白色外包装壳上，印着显眼的四个黑体字，老婳月饼。
然后，三位领导双眼都冒光。
“老婳真的是太客气了，竟然还给我们寄中秋月饼！”朱经理打破沉默。
仇经理会意，跟着补充，“可不是！老婳太热情了，连月饼数量都寄的这么正好！”
沈饶更不客气，直接拎起了最上面的一盒，“老婳就是老婳，最事情就是稳妥。”
其他两人也跟着做，一人拎了一盒，鲁郁连忙牢牢抱住了仅剩的一盒，这特么是一群强盗啊！
关键是，这三人抢了月饼还不走，视线还停留在另一个比较小一点的快递箱上。
鲁郁学乖了，绝对不拆，他抱起小快递箱，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是老婳送给我女朋友的。”
朱经理皱眉，“你有女朋友了？”
仇经理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老板沈饶追问，“我怎么不知道？”
鲁郁：“……”
你们三个领导这么关心我一个打工人的感情生活，这让我压力很大，好不好？
“你该不是骗我们吧？”三人异口同声。
鲁郁严肃道，“当然不是，我能不能脱单，全靠老婳了！三位领导不是成家立业，就是感情稳定，肯定不需要这个，毕竟，你们既不想劈腿，也不想发展婚外情。”
这话绝对是将军，三人虽然好奇，但是，脱单神器，他们确实不需要，三人高高兴兴拎着打劫到的月饼走了。
鲁郁松了一口气，无奈摇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续约和商务邀请，你们都不关心了吗？
三人表示，都有月饼了，这些算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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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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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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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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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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