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熟练地打空了弹匣后,拆下弹匣慢慢装填。
在失去指挥官的凝聚作用后,这些感染者就是一盘散装的木头人,只会呆呆的站在那里吃子弹。
打了几轮后,艾格已经将道路附近的感染者给清除了,他让乔安娜用力按住喇叭,随后将漫山遍野的感染者给吸引下来。车往后撤,到了安全距离后继续开枪点射。
这次没什么波折,进度也很快,过了中午的时候,艾格已经打光了十来个弹匣,感染者也只剩下散得远的那些了。
艾格将手里的枪往货厢里一扔,他打累了。于是大家退回到了广告牌,带着大背包爬了上去。
在不确定四周是否安全的情况下,在这上面休息是最明智的选择。大家至少不用担心正在愉快地吃东西,突然就被感染者给扑了。
结果,两个前哨站都启用起来了。
中午的食物是昨天带的硬馒头。
人,不能刚沾点好就骄奢婬逸。
罐头是能长期保存的应急食品,尝尝味道就够了,哪还能顿顿当饭吃。
不过艾格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主意,如果能攻占一个这样的仓储式超市,那不是可以天天吃罐头到撑死。
真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所有的幸存者都是这样想的。
幸好感染者的智能还不够高,不然他们也可以来个守株待兔,那可不知道要抓住多少个前来偷罐头的幸存者。
吃了午饭后,艾格出现了绵绵的困意,可以强撑着,但是脑袋昏沉沉的。晚上没有睡好觉,最难受的不是早上,而是午后。
艾格晃了晃脑袋,他走到铁扶梯那里,爬上了顶层。也许在上面多吹吹风会清醒一些。
广告牌顶层的风很大,艾格迎着凉风吹了一会后,虽然困意还没退却,不过脑子确实灵光回来了一些。
艾格听到梯子在响,他转过头一看,乔安娜也爬了上来。
乔安娜学着艾格的模样,将两手的手臂交叉后架在广告牌上,上身微微放松,半立半趴。
两人就这样并在一起看着前方的风景,吹了一会风后,乔安娜小声的说道:“嘿,你在想什么呢?”
艾格转过头看了一眼乔安娜。
乔安娜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远处,她的头发又重新扎成了一个大马尾,长长的马尾正在风中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
乔安娜很漂亮,她正处于最憧憬着梦幻的少女时代,属于她的应该是美好的生活。
美妆、时尚、聊不完的八卦,这才是应该在她生活中出现的主题,而不是现在这样背着沉重的霰弹枪,再提着一把巨大的杀人斧,成天跟在自己身边充当观察手。
艾格把转过头去后,喷出长长的两道淡白鼻气,然后说道:“没想什么。就是有点困了,上来吹吹风。”
艾格昨夜一个人值了通勤,其他的三个人都知道。安迪今天早上还把艾格给批评了。
先遣队四人组里,谁都可以值通勤,但是只有艾格不行。他是执行感染者清除任务的核心,有不可替代性。
这个批评,艾格认真的接受了。
果然,今天上午艾格打了几十发子弹后,觉得有些眼花了,他把枪交给艾丽卡,让艾丽卡也打几发。
艾丽卡的枪法很准,她在50米左右也能做到枪枪命中,毕竟步枪射击是安保训练的基本操作。
遇到强悍的歹徒时,警察可以一边呼叫增援一边撤退,确保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优先;
但是安保人员就不行了,你想保住自己的饭碗,甚至想要保住公司的名誉,那就得顶上去拼命。
警察的工作,未必天天面对凶残的歹徒;安保人员,他们吃的就是风险饭。
要是雇主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极为安全,他也不需要再额外花钱请安保了。
在中原和阿美利坚,保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
中原的保安,大家想到的就是负责守大门和对来往车辆收停车费的大爷,要么就是商场中穿着蓝色衣服来回逛悠的中年大叔。
阿美利坚的保安,差不多可以算是准军事组织,在严酷的训练下,安保人员的作战素质比大多数警察都要强。
艾丽卡打的很准,但是她打的很慢,差不多一分钟才能开一枪。
这个射速才是正常速度,.22的“玩具枪”对于人类这种大型目标想要一击必杀,只能击中并破坏大脑。
人体的头颅又是非常的坚硬,所以如果子弹打准了但是未打正,极有可能出现滑弹这种无效杀伤。
艾丽卡用惯了5.56的子弹,现在用更为轻巧的.22,反而有一种“举轻若重”的吃力感。
说感染者是木头人,那只是艾格的形容。
其实感染者无论是站立状态还是散步状态,他们的身体都会不停的晃动,尤其是感染者用丧尸步奔跑,最大的特点就是上半身晃动得非常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要消灭他们最轻松的方式就是架起一个重机枪,突突突突突,几千发子弹的金属风暴横扫过去。
用这样小口径枪精细化的一发一发打头,非常消耗人的精力。
打了两个弹匣后,艾丽卡也吃不消了,她把枪又交换给了艾格。
艾格接过艾丽卡递过来的枪时,他想起来了以前看过小说的一个场景:
朝二哥嘲笑宁缺杀人像是种地一样,毫无美感。
宁缺喘着粗气说道:“种地哪有杀人累。”
艾格现在体会到了,哪怕是现在这种用枪杀人,一样累。
这一上午打了上百发子弹,击倒感染者差不多近一百,艾格累坏了。
这种还不是体力上的疲劳,还有精神上的透支。
艾格和乔安娜排在一起又吹了一会冷风后,乔安娜转过头对着艾格问道:“你回想起过,或是梦见过以前的生活吗?”
以前的生活?
艾格点了点头。
在工作之后,艾格经常做不同的校园生活梦。
工作轻松一些的时候,就会梦到自己在读初中,或是大学;工作发狂时,经常梦到自己在读高中,甚至即将面临高考。
这段时间,艾格又梦见自己在读高中了。
上一个梦,他记得非常清楚,自己在梦里还发了脾气。
在梦里,艾格站起来在对着正在上数学课的老师大声的喊道:“我白天打丧尸,晚上还要学数学,你放过我吧!高考我就不考了,大不了再复读一年!”
醒来之后,艾格觉得自己的梦挺有意思的。
它到底是想借高中数学课来缓解自己现在的精神压力,还是想对自己讲,高考数学可比打怪难多了。
高考数学,这是艾格刻骨铭心的痛。
他第一次参加高考时,数学考砸了。
那天,当他从选择题开始,一路顺风平推到大题时,意外出现了。
艾格睁大眼睛从第一道题读到最后一道,竟然一道都不会。
爱情公寓里,吕子乔做了一个噩梦,说梦到自己在考试。他惊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在考试。
朋友们看到这段时,乐得哈哈大笑,只有艾格笑不出来。因为他是真实的体验过,考试时恍如自己在做噩梦的那种感觉。
那一年,数学理所应当的栽了,他只考了100分。
分数揭晓的那一天,艾格对着父母大声喊道:“别安慰我,我要去复读!”
复读一年后第二次参加高考,这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艾格顺利的考入了一所985。
但是那次失败的数学考试经历,成了他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精神烙印。
艾格对着乔安娜说道:“我前几天还梦见自己在参加数学考试,结果一道题都做不出来,心里一着急,就醒了过来。等清醒了后想到现在不用再考试了,心里竟然觉得意外的舒服。”
乔安娜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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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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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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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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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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