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告别

　　第211章告别

　　1982年5月6日，李文凯回到H省红光厂。

　　「去把战厂长叫到我办公室过来一下。」李文凯回到办公室，让秘书把战伟叫来。

　　战伟不久来到了李文凯办公室，「李厂长，您找我？」战伟过来说道。

　　「不要这样叫，你年纪比我大，是我的叔伯辈，直接叫我小李就行，你当年扛枪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李文凯站起来用搪瓷杯给对方倒了杯开水递到对方面前说道。

　　李文凯对这些从战火中走过来的老革命打心里敬佩。

　　这个称呼李文凯已经不仅一次强调过，可是战伟却一直听不进去。

　　「职务不分年龄高低。」战伟说道。

　　战伟很少佩服过人，能让他佩服的年纪又这么小的年轻人，李文凯是唯一一个。

　　红光厂能有如今的规模，成为H省内最大的汽车企业，而且现在也成创造了200台重卡出口创外汇的重点企业，李文凯功不可没。

　　他亲眼看着李文凯一点点把红光厂一步步建设起来的。

　　不仅有技术，还懂经济。

　　瞧瞧鲲鹏摩托车被他搞得这么好。

　　「战叔，我说不过你，不过，很快就没有机会了。」李文凯摇摇头坐下，看着战伟说道：「红光到今天为止已经走上正轨了，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组织已经同意我的申请并已经同意了，我过几天就会回燕京鲲鹏摩托车厂，昨天我在燕京跟部长聊了，部长告诉我，我走后，你会接替我的位置，正式的任命这几天就到。」李文凯说道。

　　战伟是本地人，始终参与红光项目的「创始人」，由他来当这个厂长李文凯最放心。

　　同时两个的关系也不错，将来对两个徒弟的工作也会照顾一些。

　　不过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要是哪个新领导敢为难自己徒弟，自己随时可以调回鲲鹏摩托车厂。

　　这样的技术人才到哪都吃香，更别说还有自己。

　　「这个……李厂长，你能不能不走？我们都知道，红光是你一手做起来的，你怎么舍得我们？」战伟诚恳地看着李文凯说道。

　　「哎，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到哪都为人民服务，再说我的家人在燕京，长期分居两地也不好，我正年轻，长时间分居两地我怕哪天我管不信自己哈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重任都压在爱人一个人身上，思来想去，还是回去的好，我当时本来就是从单位借来的，我现在还是鲲鹏摩托车厂的人。」李文凯看着战伟说道。

　　组织已经决定的事情，哪能修改的，战伟知道，于是问道：「厂长，你对厂子将来，有没有一些话要交代的？」战伟说道。

　　「交代不敢当，再说我就是离开了，还是红光的名誉厂长呢。」李文凯说道。

　　「好，名誉厂长好呀，这下你逃不掉了？」战伟一听高兴地说道。

　　他正害怕李文凯拍拍屁股走人把这若大的厂子交给自己。

　　「随着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全面铺开，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国家在基地措施的建设还有房地产方面的兴起，重卡的市场会越来越大，红光的未来市场在国内，不过目前来说，红光的使命主要是创外汇，把自己的品牌打进国际市场，在以后的工作当中，要特别注重品牌的经营，坚持走自主研发的道路。特别是产品质量方面一定要严格把关不能马虎，对配套企业的零部件检验要严格要一丝不苟，不管大小，不行就是不行，同时要加强领导团队的监管，一些核心部门领导，要防止有人以权谋私搞腐败影响产品质量。」

　　「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随着咱们产品在使用()中，以后在三包服务期内会出现一些故障这是不可避免的，质量再好的产品都有坏的时候，我已经独立成立一个售后服务中心把我带过来的两个徒弟申正军跟周爱国他们负责，对维修团队的培养要抓起来，拥有一个技术过硬、反应迅速的售后服务队伍，也是品牌竟争中最重要的一项，特别是服务业，人手方面，你再在厂里抽调几个头脑灵活有基地的同志跟两个学习，以后专门负责产品维修的工作……」李文凯把售后服务中心的安排跟对方交代了一下。

　　三包服务的政策李文凯已经制定出来并且开始实施，只是现在目前国内没有用户。

　　各个国营建筑单位也向组织申请，只是不知道红光在广交会有多少订单，上面一直没批准。

　　现在的一切工作都向创外汇让道。

　　目前生产出来的车子都存在厂里。

　　现在红光厂的产能也就是一天七八辆左右，广交会这200辆，库存已经足够。

　　仓库很大，现在咱们最不缺的就是人跟土地。

　　「到目前为止生产了几辆了？」李文凯问道。

　　「昨天是379辆。」

　　自3月18日开始投产以来，在48天时间里，厂里已经生产了379辆，产量是低点，不过现成市场还没这么大，也足够了。

　　「我们一次跟国外的用户订制的是加厚钢板，用那些成品把车厢、驾驶室改过就行，用户那边打仗用得比较及，打电话向上面催促让这些材料供应单位快些。」李文凯说道说完，把跟王冠骆驼递交的200辆订单合同递给战伟。

　　李文凯接下来跟战伟作了一些红光厂以后的发展方向交谈，战伟一边听一边记。

　　两个一直聊到下班。

　　两天后，1982年5月8日星期六，文件终于下来了。

　　消息很快在厂里传开。

　　广播里，不知道谁写了一篇文章，写得很感人，把李文凯对红光厂的贡献一阵夸。

　　中午，战伟来到了李文凯的办公室。

　　「厂长，你什么时候走？」战伟坐下来问道，怕李文凯误会于是解释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跟几个部门的领导商量了一下，大家凑钱请您吃一顿，算是送别会吧，如果方便，就昨天，乍样？」

　　「行吧，谢谢大家，不过我对酒精过敏，我不能喝酒。」李文凯说道。

　　「行，这点地球人都知道。」战伟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在的国营饭店，我们摆一桌。」战伟说道。

　　「对了，我这里有一些票，拿去。」李文凯知道现在的大家工资也并是很高，没有灰色收入，大家出钱请自己，现在吃饭，特别是在国营饭店，不止要钱，还要各种票，肉票、饭票什么的。

　　李文凯每个月都有组织给自己的各种类票票不少，李文凯也带一些在身边。

　　不能让同志们出，毕竟一张票对一个普通职工也是非常大的，特别是肉票。

　　李文凯说完，从抽屉拿出饭票、肉票、油票等每种不少，都是全国通用的，交给战伟。

　　「不行，不行，说好了是我们请，怎么能让李厂长你出。」战伟哪里肯要。

　　「我也没有不让大家出钱，我只是出票而已，再说我这票我也有不少，你不信，瞧瞧。」李文凯从抽屉里拿出不少票放在桌子，「都是组织每月发的，全国通用。」李文凯也不怕对方举报，反正咱们有后台。

　　战伟一看，还真是，最好说道：「那好吧，谢谢厂长。」

　　「战叔你就是这么客气干吗，搞得跟陌生人似的。」李文凯见到战伟这么客气说道。

　　「那我就回去通知一下大家。」

　　「好的。()」李文凯说道。

　　这几天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都过来跟李文凯告别。

　　他们是李文凯一手任命的，这个恩情他们知道。

　　让他们高兴的是，李文凯以后还会继续担任名誉厂长的职务。

　　虽然是名誉的，不过以李文凯在厂里的威望，新领导敢给他们小鞋穿也要掂量掂量。

　　下班时候，两个徒弟申正军跟周爱国过来，三人回到李文凯的家里。

　　「我要回去了，这个房子我已经跟单位说了，以后就给申正军了，正好可以用作婚房，你们两个把这些家具分了吧。」李文凯说道。

　　自己虽然是名誉厂长，不过长时间不在这里，占着一间房子也不好，总是要让给单位的同志，自然是给自己徒弟了。

　　至于说申正军的级别名不够，李文凯直接无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厂长，自己付出这么多，要一间房子算什么。

　　至于怕人举报说以权谋私，让他们举报去吧，在燕京都不怕，地方更不怕了。

　　李文凯的家具可不少，大脑袋电视，三门冰箱，还有洗机，电饭锅还有落地电风扇。

　　「师兄，那冰箱你要吧，我要洗衣机。」周爱国说道。

　　「妥，我最喜欢冰箱，夏天可以做冰棍。」申正军说道。

　　最后申正军拿了电冰箱、风扇跟电饭锅。

　　周爱国拿了洗衣机跟电视机。

　　剩下的桌子什么的，也是大家分，摩托车就交给两个共同使用，每人使用一个月。

　　电视机虽然是二手的，不过看起来很新很清楚的彩电，当然了天线的原因也有像几十年后那种高清相比，不过跟黑白的相比，已经是天地之别。

　　剩下的电风扇、电饭锅电冰箱等都是全新的，当然了主要的logo已经被李文凯撕掉了。

　　「我已经申请了后天上午的飞机，明天跟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吃顿饭，周爱国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搬了。」李文凯说道。

　　「不用这么急。」申正军说道。

　　师徒三个又聊起来。

　　李文凯跟两个交代将来的工作上售后服务上注意的问题。xiumb.com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贡成业跟单正豪的妹妹单正燕处对象了，这个月5月20日就领证。」李文凯说道。

　　「靠，这只兔子，终于吃窝边草了，他也真下得起嘴，豪哥还不撕了他？」申正军说道。

　　「可以呀，兄弟们一个个都有对象了，看来我也不能落下。」周爱国说道。

　　「要不要我跟你嫂子说说让他在他们文工团帮你介绍一个？」申正军说道。

　　「不要，文工团的姑娘娇气，找老婆过日子那就找粗糙一些的，知暖知热的过日子幸福。」周爱国说道。

　　「嘁，这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谁说长得好看的就不会过日子？你别门缝里看人好吧。」申正军说道。

　　晚上，昨天就是周末，两个离开之后，有对象的申正军肯定是约对象赵金玉出来两人花前月下，找个没人的角落搂搂抱抱，当然了，重要的作业要等到洞房夜才写，这点两人还是控制得住的。

　　「军哥，师傅要离开走了，什么时候回去？我们要不要请师傅吃顿饭？」赵金玉问道。

　　「不用，我们师徒不用这么客气。」申正军说道，接着把李文凯的房子让给自己的事跟家具的事跟赵金玉说了，「我师傅说算是送给我们的婚房了。」

　　「谢谢，你师傅人真好。」

　　「那是，不仅仅是师傅，我们还是好哥们。」申正军把三个的事情说了出来。

　　后来又聊到分到的那些家具上，李文凯说道：「你不知道，那()电饭锅可是最好的，就是给个电视机也不换，上班的时候，放米下去插电按开头，自己会煮饭，也不怕烧湖了，自己会跳闸，方便得很。」申正军说道，「这个电饭锅那是我师傅从香江那边买回来的，还有那冰箱，天热的时候，咱们煮点糖水放进冰箱里，下班回来一喝，还有把啤酒冰在里面……」申正军开始畅想起自己的将来。

　　「你师弟拿的那台洗衣机也不错，以后不用手洗衣服，特别是冬天，多好。」赵金玉说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那东西太耗电了，不适合，衣服自然是手洗干净，就是以后就可怜的这么双玉手了。」申正军边说边抚摸着赵金玉的手背说道。

　　「不怕，洗衣服而已，我打小就会了。」听到申正军一说洗认机耗电，赵金玉顿感觉洗衣机也不是那么香了。

　　「后天我师傅走后，中午我们就去整理东西。」申正军说道。

　　「好，我后天叫上我弟跟我哥过来帮你，看看有什么地方要装修的。」赵金玉说道。

　　「行，这舅子多就是方便，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申正军哈哈笑道。

　　「傻样。」赵金玉一听害羞地说道，在申正军腰间拧了一下，两人接在那里「扭打」了起来。

　　现在两个有一单60平米的房子，而且是新房，家电又是冰箱又是电饭锅电风扇的，算是新「三大件」，还有摩托车，虽然是两人共享。

　　当然了，到时候缝纫机还是要买一辆，这是必备，平时衣服破了要车的。

　　自行车就不要了，单位宿舍骑什么自行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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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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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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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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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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