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她猜想,应该类似于现代动物园或马戏团之类的驯兽师。
凤娃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鼻子:“师父教过,但我没有好好学,只懂点皮毛。”
正准备细问问凤娃的家庭出身时,忽听到王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陈紫金忙一骨碌爬起来,从陶罐里倒了一碗水。
碗里的水再倒一点在腕上感受,微温。
她朝屋外看了一眼,老太太正在院里弯着腰,捆晒干的木柴。
这水是老太太趁她睡着时烧的,晾了有一会儿,现在喝,温度刚好。
“娘,你醒了,来,喝点温水。”
陈紫金扶起王氏,喂她喝了小半碗温水。
王氏急问:“阿紫,你没事吧?”
陈紫金温声道:“娘,我没事,放心!”
王氏舔了舔苍白而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打量着整个屋子。
老人们说得对,出门时遇到鸦雀叫,那定是有灾祸发生。
她受点罪倒没什么,只要女儿平安无事就行。
这屋子里的陈设,看起来有点眼熟……
哎呀!
“这是你奶奶的屋子?”
王氏大惊失色,说话间就要掀被子起身。
婆母的屋子,她从前进来过,可是连板凳都没得坐,站着听会教训就被赶走了。
如今这样大喇喇地躺在婆母床上,叫她看见了,还不得被骂死。
“娘,您先躺着休息,奶奶在外头收拾柴火,放心睡吧,是奶奶让咱们在这儿住一宿的,等会睡醒了,您再喝点清粥水。”
陈紫金柔声宽慰,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王氏见她神色从容,倒是相信了,又实在撑不住疲困,眼睛眨巴两下就睡了过去。
这时候天快黑了,屋外忽然间刮起一阵大风。
似乎要下雨了。
陈紫金起身走到院中,将黄氏捆好的干柴分批往柴房里抱。
“不要你帮我搞,走开走开!”
黄氏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吼。
陈紫金也不生气,只笑笑回应:“奶奶,尊老爱幼是华夏传统美德,我打小思想品德好!”
黄氏哼了一声,抬头看看天,见乌云密布,就没有再与她理论。
“太外婆,我也来帮您!”
凤娃也张开小胖手,想去帮忙抱干柴。
“哎哟,你小孩子家家的,可干不了这个!快躲开,这柴上有虫子,咬人呢!”
黄氏生怕凤娃弄伤自己,拦在他和干柴之间,还拿出大青虫威吓他。
凤娃嘴巴翘得老高,小胖手抱着胳膊,寸步不让,“娘不怕虫子,凤娃也不怕!”
他只是想帮娘分担一下而已,为什么太外婆要拦着他,亏他刚才还在娘面前替太外婆说了好话呢!
陈紫金从柴房出来,看到他们一老一小这样对峙,不由得笑了。
小孩子可爱起来,真是天下第一!
老人家可爱嘛……咳咳,勉强第二。
“你是男子汉,当然不怕虫子,咱们这里只有你一个男子汉,那你能不能去屋里帮忙守病人呢?这可是最重要的任务哦!”
她用鼓励的方式,引导凤娃去屋里坐着。
凤娃立马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边往屋里跑,边高声道:“我是娘的男子汉,我一定会替娘守好外祖母!”
像是得了什么至高嘉奖一样,小团子那高高扬起的声调里,尽显得意。
“奶奶,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分家啊?”
陈紫金感觉这个问题是在老太太雷区蹦跶,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黄氏一听就炸,方才因凤娃刚生出的几分笑意,立刻消失殆尽。
“一根藤上结的歪瓜,就该凑在一处,还想往哪里分?还想怎么好?”
老太太敲打着木柴,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出一种极其冷漠的恨意。
她恨老陈家!
陈紫金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断是正确的,但这样的事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纵使陈家过世的老爷子曾薄待过她,甚至陈家一家子都招她恨。
可陈良友三兄弟,那都是她亲生的儿子啊!
先前听她咒骂老陈家,还以为只是乡下妇人习以为常的言语粗暴。
但现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老陈家好。
隐隐觉得,她在引导着老陈家三兄弟,让他们裹着矛盾纠缠,直至再也好不起来。
这完全不像一个做母亲的态度和做法。
但若说不是亲生亲养,以陈良友的精明,怎么会没有发现异常,又哪里还能有眼下这股孝顺劲儿?只怕早丢到耳背后去了,哪还会年年送什么粮油。
“分家,我是分定了!奶奶,我已经被大伯父卖了两回,我娘也险些死在他们的算计下。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家子再亲,没有个献祭的道理。”
陈紫金抱着最后一捆干柴,把话往透了说。
“那就让你娘改嫁,或者你嫁出去!横竖与陈家无关了,老娘也再没空管你们!”
黄氏气哼哼地转身,但是气息里的那股恨劲儿好似淡了下来。
陈紫金望着她瘦小的背影进屋,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倔呢,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把最后一捆柴扔进柴房后,她又一头钻进厨房。
看了看灶里,还有些炭火可以温粥。
她忙把最上面的粥汤舀进陶罐里,密封好再塞进灶里暖着。
锅底下浓稠的部分,盛起来,配着中午吃剩的焖干豆角,就算今晚的晚饭。
吃粥的时候,黄氏忽然道:“明日我跟你们一起下山,要分家也行,横竖你们都不是陈家人,至于你爹,那就是个缺心眼没良知的,那么多年在外头,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等他哪天回来了,老娘也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话虽说得凶狠,但眼里的光却还是温温和和。
陈紫金低头一笑,将碗里的粥喝了个精光。
这个老太太,倒是面硬心软,只是不知她到底为何会对陈家怀着恨意。
才洗完碗,王氏就醒了。
陈紫金把粥汤端到王氏面前,喂她喝了,王氏太过虚弱了,喝完粥水又继续睡了。
夜里风大雨大,几个人烧水洗了,就早早钻进被窝里睡觉。
黄氏和王氏各人一套被褥睡床上,陈紫金睡稻草铺的地上。
原本陈紫金想叫凤娃跟黄氏睡床,地上湿气重,孩子和老人都扛不住。
但凤娃无论如何都不肯,抱着她就是不撒手。
陈紫金没有办法,只好由他搂着自己睡地上了。
夜里凤娃踢被子,陈紫金惊醒好几回,看看窗户,天总也没亮。
替小娃儿把被子盖严实,心里又盘算一回。
空间里的野猪和狼卖了后,得快点儿囤物资了。
除了现成的粮米油菜,还得储备些种子,以待来年。ωωω.χΙυΜЬ.Cǒm
迷迷瞪瞪间,又睡了过去,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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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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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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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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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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