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黄金娇软的笑声,刺的陈紫金耳朵生疼。wWW.ΧìǔΜЬ.CǒΜ
这位堂姐一贯喜欢提着她的脖子饮血,打小她手里有个什么,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只要陈黄金看上了,她就得必须双手奉上,但凡迟滞了片刻,都少不了一顿打骂。
陈良友的妻子周氏也附和着笑了几句,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个傻子的事,也值得你们议论这半晌,我吃饱了,去温书。”
最后说话的是陈良友唯一的儿子,大房的老幺陈鲲。
陈紫金听声辨位,提刀就冲了进去,刀锋直抵着陈鲲的脖颈。
一屋子尖叫声,险些震掉陈紫金手里的刀。
穿越前,她是某境外维和部队的军医,格斗技术也算一流,若不是眼下原主的身子实在太弱了,她也不至于提着菜刀来。
“陈紫金你这贱人怎么跑回来了?看张家追来不打断你的腿!”
陈黄金震惊得脸色都变了,还不忘威吓辱骂。
一旁的陈良友更是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吼道:“反了天了,你这疯子想杀人不成?”
周氏被唬破了胆,一声不敢吭,只悄悄地抹眼泪。
加上早死的大女儿陈赤金,她总共生了四个孩子,可只有老幺一个男丁独苗。
这要是被女疯子伤着了,影响以后儿子科举仕途可怎么得了!
像是笃定陈紫金不敢真动手一般,陈良友转身就去寻门栓。
敢从张家逃,打一顿,打服帖了,再给送回去也就完了!
门栓敲得板凳啪啪作响,陈良友粗声粗气地道:“再不放下刀,别怪伯父无情!”
陈紫金冷笑了一声,心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伯父,什么时候有情过。
手里的菜刀,动了动,陈鲲的脖子上立时就现出一道血痕。
“啊……”
周氏尖叫一声,险些晕死过去,好像菜刀割的是她命根子。
“死疯子,还不放下刀!你敢伤鲲儿一根头发丝儿,我打烂你个贱种!”
陈良友大喝一声,抡起门栓就要照着陈紫金的头打。
他一生发奋读书,直至而立之年才考中一个秀才。
之后,屡考屡败。到独子陈鲲开蒙后,才渐渐将雄心壮志都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如今少年郎读书勤奋,又比之当年的自己更有天赋。
连县城学堂里的先生都说,他家鲲儿明年春闱,定能得中进士!
怎么能叫一个卑贱的傻子给毁了!
“爹,你别动!”
意识到陈紫金真的会杀了自己时,陈鲲吓得裆里流黄。
脖颈上的痛感,远不如本能的恐惧,对人的冲击大。
若在以往,只要他父亲吼一句,陈紫金立马就缩到墙角哭去了,隔天她还得送两个鸡蛋过来作赔礼。
眼下父亲都暴躁成这样了,陈紫金却依旧刀不离手,刀锋还一道道地划拉着他的皮肤。她好似是片皮高手,力道恰到好处,见血却不致要命。
听了儿子的话,陈良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识时务地放下门栓,冷着脸,喝问:“七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下想起她是老陈家的七丫头了,方才不还是疯子傻子贱人的叫唤吗?!
陈紫金寒声道:“把我爹寄回来的银子还给我!”
只有拿陈鲲这个大房独苗男丁的性命威胁,那对白眼狼吸血虫夫妇,才会吐出原本属于陈紫金母女的银钱。
一提起钱,周氏猛地吸了一口气,立马活过来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陈紫金,带着慈爱的口吻,劝道:“七丫头,你如今已经嫁人了,你爹爹寄回的银钱,你们娘儿两个也用不着,凡事有你大伯掌着,等以后你爹爹回来,我们再还与他,你爹与大伯是亲兄弟,还能有错?”
听见周氏这样好声好气地同陈紫金说话,受了点惊吓的陈黄金立马忍不住了。
她掐着尖细的嗓音,怒道:“娘,做什么同她好声好气,这贱蹄子就是欠收拾!三叔的钱,那也是咱陈家的钱,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资格理论?再说三婶也没有儿子,将来三叔回陈家,休了三婶,再娶一房年轻好生养的,这些钱又与她们什么相干!”
早知道陈黄金是个贪婪又无耻的,但听到这一番强盗理论,陈紫金还是被震惊到了。
自知与这种人理论无用,她好笑地看了一眼菜刀下瑟瑟发抖的陈鲲,“三姐好像不希望你活着,你死了,她招赘一个,陈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你这失了身的贱坯子,你放屁!”陈黄金叉着腰骂。
陈紫金不怒反笑。
“大哥,你听!三姐还在激怒我!这不是摆明了想让我送大哥上路吗?你若死了,大伯娘私藏的银子家产,还不都是三姐的了?难不成她还乐意送给二伯家的二哥?”
刀锋下移,又在陈鲲脖子上划拉出一道血痕。
陈鲲一哆嗦,神志立马清醒了。
被吓得尿裤子的读书人,哪里听得了这个挑拨,他忙哭着朝母亲周氏嚷道:“爹,你快让陈黄金闭嘴,七妹要回三叔的银子,实属天经地义,赶快拿给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想痛失儿子的陈良友,当即做出决定。
“快去把三弟前些时寄来的二十两银子拿给她!”
饶是陈黄金拍桌子摔碗地反对,她的母亲周氏还是抹着眼泪,往卧房里箱子底下扒拉银子去了。
“先前那二十两,有十两送去给你阿奶了,她一个人住在山头上,怪可怜的……”
周氏万分不舍地捧着银子,嗫嚅着走过来,“只这十两了,不信你去搜,真是再没有了!”
银子用破布包着,递到她眼前。
陈紫金接了银子,手上的菜刀也从陈鲲颈上移开了。
十两就十两吧,给母亲买些补品足够。
仅凭闹这一出,就想让他们将这十来年贪的银子全都吐出来,那是不可能。
“贱人!我打死你!”陈黄金怒火中烧,拎着扫把扑过来。
眼见着她就要打上来,陈紫金利落地往门外一闪。
“劝你安生些,我敢从张家逃回来,敢拿刀砍大哥,就必定留有后手!不说旁的,从张家逃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写信给我爹了,若他回来时,我和我娘死了或是失踪,那他定会找你们算账!另外,劝你们也想想大哥的前程,只要我爹一纸告到衙门,大哥一身污名就有了。”
信,她是真写了,但是原主那糊涂爹能不能收到,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再不消停,你就给我滚出陈家!”
着急去换裤子的陈鲲,拦门一挥手,打了他三姐一个大耳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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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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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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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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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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