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邓某…
你大爷的,这群胡狗,断老子财路,他恨不得跟这群胡够拼了!
当然…邓某的身边有许多心腹,这些个顶个的都是好手,平日里,可舍不得把他们放战场上。
但现在啥情况?
干他丫的!
有多大能耐,拿出来多大能耐,谁特喵的要还藏着掖着,那就是与钱过不去!
至于…
其它的壮汉,他们的眼睛中带着绿光,他们的装备是南阳氏族发的,自打挖出矿脉后,南阳氏族穷的只剩下钱了,这些装备自然无比精良!
而这些壮汉,那一个个严肃的面颊上,仿佛在再说。
——胡人可是武艺高强啊!
——胡人跟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啊!
——胡人可是我们的邻居啊!
奈何,钱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照斩不饶。
「驱除胡虏,就在今朝!」
「攻守之势亦也!」
一个个南阳族长们的口号震天响。
当然,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些,他们比较俗气,就知道,一个胡人的脑袋,那是良田…是金子,是未来富庶的生活!
一时间,这支「杂牌军」犹如勐虎出笼…迸发而出的是凌云般的气势。
反观鲜卑人,他们陷入了慌乱…
身上除了佩刀外,长柄武器与弓箭都被烧了,这种遭遇战…一寸长一寸强啊,最重要的是马匹,胡人没了马匹,那论及步战,还真未必能占到上风。
当然…
这一刻,轲比能展现了他的统略,他身先士卒第一个朝汉人冲杀了过去。
哪怕…没有长柄武器,哪怕没有弓箭,哪怕没有马,那又如何?
在他看来…汉人是羊,他们鲜卑族群是狼,狼就是少了些爪牙,羊还能把狼吞了不成?羊嘞个羊!
「都给老子上!」
「杀干净了,钱粮、女人、马儿…什么都有!」
在轲比能的感召下…
这些胡人迅速的从慌乱中走出,他们集结起来,向汉人的兵马迎去。
顷刻之间…
轲比能已经杀到了汉人中间,手起刀落,三、四个汉人被他削去了首级。
他必须用这种极端可怖的手段,这样能最大程度的鼓舞起士气,除此之外,汉人的特点…那是一窝蜂的上,可前军一退,当即就会调转马头…惶惶逃窜。
这些…
轲比能见过太多了。
可随着他手起刀落,又杀掉了几个汉人后,他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如此残忍的手段下,面前的这些汉人非但不畏死,反而更加踊跃的朝他杀来。
无数棍棒、铁锤、长矛…齐齐的招呼向他。
就好像他的手段越残忍,汉人对他的针对也越恐怖。
有那么一个瞬间,轲比能的脑中就浮现出一句话——幽州人,特喵的,都不怕死么?
他哪里知道…
当「利益」达到一成时,就有人蠢蠢欲动;
当「利益」达到五成时,就有人铤而走险;
当「利益」达到一倍时,就会有人践踏法律;
而当「利益」达到三倍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这个道理古今中外,均是如此!
而矿脉给此间每个人带来的收益,何止是三倍?
最寻常的矿工而言,每一日挖矿的收益比之「看门护院」多出十倍不止,()十倍利益之下…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住他们的前进。m.χIùmЬ.CǒM
——敌人越残忍,他们越疯狂…
哪怕是冒着生命的代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在所不惜!
轲比能彻底懵逼了。
这打的什么玩意嘛?
他的打法是残忍,可这种打法却是极其消耗气力,这根本不足够支撑他对抗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人…
很快,轲比能渐渐不支,在十个、二十个汉人对他的齐攻中,已经只能被迫防守,再没有最初时的悍勇。
他环望左右,他多么期待周围的弟兄们能够来帮他一把。
可举目环顾,四周乌压压的一大片都是汉人,他们鲜卑人早已不知道被淹没在了哪里,这是人海战术么?
哪怕是人海战术,这特喵的得有几千人吧?
轲比能就想知道,这几千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行进到这里?
汉人的边陲军都没有这样的组织性、纪律性!
是什么支撑这些民兵…如此悍勇、无畏?
有那么一瞬间,轲比能只感觉自己犹如日了狗了一般。
…
…
幽州与辽西交界处的卢龙寨,城楼上…
公孙瓒与魏延站在这里,举目眺望远方。
他们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火焰…
月色下,那鸟鸟升腾而起的浓烟,让人浮想联翩!
黑夜中,巨大的卢龙塞门关闭着,如同蛰伏的巨兽。
城楼上有守门的门吏肃立,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无数甲士均围在城墙上眺望远方,议论声不绝于耳…
期间还夹在这愈发清晰的马蹄声。
「报…公孙将军,那些商贾如约放火将七处鲜卑的武器焚烧,更是将其战马放走。」
「报,公孙将军,那些胡狗乱作一团,以邓族长为首的南阳领袖,带着数千壮汉朝这些个胡狗的军帐冲杀了过去。」
「报…白马义从已经抵达敌军的后方,封锁住其退路!」
一道道的通传…
这使得公孙瓒原本就季动不已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亢奋与狂喜。
一旁的魏延握紧拳头。
「好啊…这仗打的,痛快,痛快…」
他这一声是由衷的呐喊。
这些年…面对鲜卑,汉人太憋屈了…当今天子在位的二十余年里,这***鲜卑来劫掠了二十多年。
他们的「王」檀石槐更是公然脚板大汉,所有汉人…特别是汉家的汉儿,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怒气。
如今…
魏延呐喊一声,心头爽快多了。
「柳观主真乃神人哪!」公孙瓒感叹一声:「当初文长来到这里,告知我柳观主的计划,起初我还是质疑的,觉得民兵如何能对抗鲜卑?」
「可现在…呵呵,果然哪…在人心这一项上,柳观主比我看的要透彻的多,不佩服不行啊!」
「哈哈…」魏延也笑道:「柳观主不是说过嘛,抵御胡虏从来不是朝廷的战争,这是百姓的战争,是氏族的战争…」
言及此处,魏延轻轻的捋了捋胡须,不忘再度感慨一声。
「今晚,稳了吧!」
「倒也未必…」公孙瓒的眼眸凝起,「这次鲜卑派遣而来的可是檀石槐最器重的年轻将领,叫什么轲比能的,听说也是个厉害角色…他若不倒下,怕这场战斗会死不少人!」
「轲比能?」魏延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
不过很快,他摆摆手。「公孙贤弟莫要长他人志气,难道…民兵中就不能有人才嘛!()我与黄汉升在投奔柳观主之前,也不过是给人看门护院!」
这…
魏延这话,让公孙瓒无法反驳。
当然,他希望魏延这话一语成真,他也很迫切的需要白马义从中多出一位武艺卓绝的「副统领」!
呼…
夜风袭来,阵阵凉意。
公孙瓒举目眺望着远方那火起之处…
似乎,他已经能感受到此间战事的汹涌、澎湃!
…
…
月色之下,血色平原。
飞溅的血液一次次的染红了这杀戮的战场。
战戟与战刀碰撞。
长剑与战刀碰撞。
那璀璨到极致的火花在这篇夜空之下碰撞…
轲比能难受…
邓某也不轻松。
轲比能感觉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可邓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是敌方这首领不倒下,短时间内未必能吃下这么一股敌人。
眼看着…
又有几个壮汉倒在了轲比能的刀下,邓某当即怒吼。
「谁能斩杀敌将,老夫赠百亩良田,黄金千两!」
战斗力不够…
那,就拿田,拿钱砸吧…
果然,这一声怒吼过后,更多的汉人把注意力围到了轲比能这边…
轲比能心里苦啊,如今战了一个时辰,四面都是敌人…就是铁人也要雷到了,现在的他全凭着意志力在坚持,已经是强弩之末。
当然…
因为他杀掉的汉人太多了,导致黄金虽多,可汉人们已经没有那种一拥而上的模样。
大家都在权衡…
这百亩良田、黄金千两…似乎不好挣,干脆…去砍个别的胡虏。
几亩田也是田哪…
还有一些汉人看出了轲比能的强弩之末,他们想再等等,再消耗下敌人…找准机会一击必杀!
便是如此,此时轲比能身边汉人虽多,却是守的多攻的少,大家在不断的消耗着他为数不多的体力。
可邓某急啊…
迟则生变,他对那重新开采矿脉,一刻都不能等了。
「两百亩良田,黄金三千两!」
邓某又一次抬高了轲比能的身价…
轲比能顿时很想哭,他能听懂简单的汉语…特别是数字,而当听到自己值这么多时,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给宰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一柄「龙胆亮银枪」突然刺出,赵云出手了…
这还是他今夜第一次出手。
要知道,这种大家伙儿一窝蜂的上前,想挤到前面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出手…
委实是一身武艺无处施展。
而邓某的声音,让所有人惊愕之余,赵云找出一条小道总算挤到了前面,二话不说,龙胆亮银枪斜刺而来。
轲比能一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如何看不出,赵云这枪法的刁钻…
当即侧身闪躲,急退三步,方才站稳脚跟。
轲比能以为来了厉害角色,当即用蹩脚的汉语大吼道:「尔乃何人?」
——「吾乃常山赵子龙!」
一句话刚刚脱口…赵云手起龙胆,一枪翻出,如过江龙…惊涛骇浪!
轲比能只觉得户口一麻,佩刀脱手而出,正惊诧…不想又来一枪,他试着躲闪…可哪曾想,赵云这百鸟朝凤枪中变化莫测…
方才的只是虚招。
()而虚招之后,终于…所有的力量汇聚于一点!
这是「点枪式」…
轲比能躲闪不及,被龙胆亮银枪穿胸而过。
轲比能对「百鸟朝凤枪法」一无所知,他的口中拼命的涌血,骨血像是化作了一滩肉泥,以一种近乎于软泥的方式,伴随着「冬」的一声,双膝跪在了赵云的面前。
紧接着,身子条件反射似的抽搐…
口中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他的眼睛渐渐的死去了光芒,变得无神…
呃…
呃…
他不甘心…却已经难逃生命的终结。
冬…
伴随着又一道声音,轲比能跌倒在地,他的双目睁开,这位原本历史轨迹,几十年侵扰大汉、大魏边陲的未来的鲜卑王…这一刻,他死不瞑目!
对待胡人,赵云绝无留手之意!
「这就是胡人首领么?不堪一击!」
赵云的眼眸眯起,眼神中饱含着对胡人的鄙夷与嘲讽。
反观邓某…他都看呆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
好一个中平枪,好一个点枪式…
作为将门后裔,邓某是通晓十八般武艺的,此刻,他连连惊呼,「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最难防,好一个点枪,好一个中平枪!」
见敌将被诛杀,所有人有些不知所措,赵云熟练的割去了轲比能的首级,高举起大喊道:「胡将已伏诛…」
而…随着轲比能的倒下。
「杀呀…」
「尽诛胡虏!」
「风风风!」
民兵们用特有的方式宣泄着心头的季动…
他们一个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挺出长矛、长枪…挺出一切武器,对负隅顽抗的胡虏就是一顿勐刺!
月色下…
锋毛被月华镀上了一层金光,在大地之上开始闪烁。
无处兵刃碰撞迸发出璀璨到极致的火花…
火花熄灭之际…
最后的胡虏也倒在了刀下,倒在了血泊里!
之后是…连续的「卡察」声。
胡人的脑袋被纷纷割下…
那些砍下胡人首级的汉人欢欣雀跃…
没有抢到人头的也不气馁。
至少…天杀的胡虏被诛灭了,矿脉又能正常运行了,好啊…好啊…
倒是邓某,他环视周遭,单单这一处就是几百个胡虏的人头,想想其它地方,多半也是如此,看起来要大出血了。
不过…
这样的大出血,邓某喜闻乐见。
比起挖矿赚到的钱财,邓某只能说…这不过是毛毛雨!
乃至于,这场摧古拉朽的大捷,让邓某,让所有族长,也让所有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被传得牛逼轰轰的鲜卑人,也不过如此啊?
就这?
就这?
明年…要不灭了乌桓后,直接再去剿了他鲜卑的王庭?
特娘的,一群纸老虎罢了!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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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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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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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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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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