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指间流逝,月出花落,就这样过了一天。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还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盛景初特意问了遍戚蓓蓓:时昏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每个女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随着所见所闻,或者是平日里追剧时的一瞥、又或是校园里某个曾让你心跳的男孩、又或者是梦里的模糊想像,反正这些经历里的一点一滴都会在心里筑成一个特别的画面,等到再次在某时某刻,突然看到和心中画面相像的人时,整个人就会瞬间亮了起来,发出“就是他了!”的感悟。
盛景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先打探时昏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事前准备没做好,这是失败的第一步,这些道理,在戚蓓蓓的薰陶之下,他多多少少都学会了些。
戚蓓蓓听见后想了半天,心里总结了一番时昏爱过的男人们,最后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说:“她喜欢长得帅的。”
印象中,的确是哪里有帅哥,哪里就有时昏。
“……”盛景初略微思考,回道:“我记得当初她也和我搭过讪。”
瞪了他一眼,戚蓓蓓想起那段“冰红茶”的经历,无奈道:“你不用变相说自己帅的。”
“我帅这事,还用我得意说吗?”过了会儿,盛景初抿了抿唇,往她的身边凑了些,一边给她按着肩,一边问道:“除了帅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特征,能不能具体一点?”
戚蓓蓓摸摸下巴,半晌,一下子把盛景初作乱的爪子拍开,“有了,她喜欢那种招摇一点的帅,比如以前的蓝方洲她就喜欢他在篮球场上打球时的英姿,之前还喜欢过我们画室的师兄,她就喜欢他低头画画的专注、她还喜欢过我们班长,说班长的黑板字很好看……总括而言,得有一技之长来吸引她!”
盛景初了然地点点头,懂了,情报拿到了,一把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我今晚晚点回来,回来时给你带吃的。”
语音刚落,盛景初就像是风一般刮走,留在原地的戚蓓蓓无奈地摊摊手。
“切,还爱上当情感顾问了?”
果然啊,不仅是结了婚的女人爱做媒,现在看来,结了婚的男人依然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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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聚在一窝,柏潼川慢悠悠地嗑着瓜子,不时抬眸看看面前的两个男人,摇头叹息。
说好的你我相伴一生,在他带好瓜子花生上来做客时,居然让他出出主意,好帮助杜可温一回。
这和他理想中的情况怎么一点儿都不符合。
平时都是有人和他一块吐嘈盛景初受婚姻的毒害,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剩他一个了。
想起几年前,盛景初也是这样寻求他们的帮助的。
可怜他这个单身狗,明明单了这么多年,偏偏还得给他们想办法追女孩。
追个屁,他家里连只母狗都没有,越想,心里越是悲凉,嘴上嗑着的瓜子像是没有尽头般。
杜可温:“柏潼川,你能不能别在我家嗑瓜子?”
盛景初靠在沙发的另一端,闻言抬头看了眼,说道:“在这儿吃个够本,下回别在我家吃,免得把那皮弄我地上,一会儿我媳妇踩到了,疼着了怎么办?”
柏潼川笑了笑,“知道了,天大地大都比不上你老婆大。”把视线放回杜可温身上,他说:“唉哟,你厉害了,长翅膀了,大半夜喝酒不喊我已经是天大的罪过了,现在居然还在外面招惹了一个小姑娘,你这是把我置于何地?我们之间仅存的兄弟情是不是都没有了?你的心呢?让我摸摸还在不在?被谁勾了去?”
把即将摸上自己胸腔上的手挪开,杜可温皱紧眉头,盯着他说:“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啊?我不是这样的人啊!”
盛景初应和道:“该动的,可是早就动了,人家那身子是留给小姑娘摸的,现在不让你动他,要不就是你没有魅力,弄不弯他,要不就是人家瞧不上你。”
柏潼川把瓜子皮往盛景初身上扔去,“你才没有魅力!”
“那可不是,我老婆可喜欢我了,现在小温不也快和我一样,呵呵,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以后聚会啊,你就寂寞寂寞就好吧。”
柏潼川气得双手环抱胸前:“果然,这世界上男人们的感情最为薄弱,几个女人就彻底毁了我们多年的交情,你们这群负心汉!”
盛景初:“别想打我,把我哪里弄破了,回头我老婆第一时间不放过你。”
柏潼川:“……敢情这是在欺负我孤身一人!”往杜可温身边靠近了点,“温温,他欺负我。”
默默把他的手推开,杜可温抱着抱枕,“你活该,别碰我。”
“你们都欺负我!”语罢,柏潼川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快步走到门边,回头道:“哼,我回家!”
盛景初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他招手:“过来,你忘了我们今晚要干的事了吗?”
柏潼川往杜可温身上瞥了一眼,高傲地扬起下巴,脚下却乖乖走回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知道了,有话就说,我还想回去睡觉呢,你们要知道,我这种单身寡汉,受不了这些情情爱爱,腻得慌,一会儿失眠了,就不怪我找你麻烦了。”
盛景初看了眼杜可温,示意他起身往中间站去。
杜可温:“盛景初,你能不能别用你那勾人的桃花眼看我,这样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别自作多情。”盛景初翻了个白眼回道。
事情回到正道,盛景初和柏潼川各自占据着沙发的一端,杜可温站在电视机的前方,两道带着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束特亮的射光灯打在一个垃圾桶上面。
盛景初抿了口茶,“蓓蓓说了,那女孩喜欢有一技之长的男生,你现在来表演一下吧。”
杜可温:“……”没想到逃过了小时候每逢大人聚会必备的小孩表演环节,到了他这个年纪居然还有在等着他。
才艺表演?还是表演给这两个大男人看?想想都觉得有些噁心。
柏潼川低头抿唇偷笑,附和道:“来来来,快把你的才艺展示一下,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亮点的,我记得之前小初为了让蓓蓓看到他最帅的侧颜,对着家里最亮的灯泡试了好久的角度呢!”
“你教人就教人,怎么还拉上我了?”盛景初随手把一边的抱枕往他身上砸去,抬眸往杜可温身上看去,“你是不是男人啊,磨磨蹭蹭的,这都半天了你还不开始,我全家都很想我的知道吗?”
在盛家里抱着被子睡得特香的母子二人组:盛景初不在,睡得真香。
杜可温轻咳一声,站在原地想了想:“此时此刻,我是不是该吟诗一首?”清了清嗓子,他准备道:“黄河之水——”
盛景初和柏潼川:“吟个屁!”
盛景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人以群分,你看我老婆喜欢吟诗吗?我敢担保你在她面前吟诗,你诗还没吟完,她就给你睡着了。”
无奈地挠挠头,“我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被逼着表演时,都是靠吟诗应付的。”
柏潼川叹了口气,挥手道:“换一个换一个,这不行。”
想了半圈,杜可温试探地问:“我会乐器可以吗?”
盛景初和柏潼川对视一眼,这才想起他在大学时是学校乐团的成员,会钢琴、小提琴、萨克斯等差不多十种乐器,虽然会的曲子都是最基本,但是好歹也是能装一时的逼。
柏潼川一拍大腿,激动道:“来来来,来一曲。”
盛景初狐疑地看了眼他,不太信任地问:“你这都多少年没碰了,怎么说也有十年以上了吧,还记得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就算谱子现在我忘了,一会儿拿到手里我的肌肉记忆都会出来的。”
看着他那笃定的模样,盛景初微微颌首:“那这个算是一个,为了安稳起见,你再多想几个。”
杜可温想了会儿,又说:“我PS技术特棒,我可以给她P图!而且我摄影还得过很多奖,我拍她肯定巨美!”
盛景初微微瞪大了眼睛,俯身往前了些,“你居然会这些?”
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小姑娘平时喊道:“你拍得太丑了!”、“你这直男角度!”、“你这直接怼脸拍,拍的是什么玩意儿!”……
脸上的淡定遮掩了内心的声音,“嗯,有这技能的确不错。”
柏潼川无声无息地看了眼盛景初,嘴角微扬:“你这本事,回头教他一下,造福兄弟啊。”
杜可温挠挠头,“他学来干嘛,他又不拍照。”
柏潼川:“他不拍,他得给人拍啊。”
“多嘴!”连忙把话题往杜可温身上引,“行了行了,时间差不多了,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留下的印象肯定差死了,走吧。”
“我这样真的可以吗?”杜可温照了照镜子。
半晌,镜子后面多了个人,盛景初搭着他的肩,道:“放心,我当年就是凭着这高冷的外表,把我老婆迷得三魂七魄都没了,不是我说,女人最喜欢这禁欲系了,你这样穿肯定没问题。”
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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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烧烤香气扑鼻而来,烤肉时滋滋声在耳边缭绕,让人食指大动,啤酒碰杯声不断,还夹杂着人们谈话欢笑声。
“这儿,你往哪看呢?”时昏朝那愣在路边的人招手。
杜可温从愣神的状态回魂,看了眼周身烫得笔挺的西装和擦得透亮的皮鞋,又看了眼一身休闲服装、绑着马尾的小姑娘,嫩白的脸蛋泛着两抹粉,嘴巴上泛着淡淡的油光,拿着一串肉串盯着他看,他再看了眼这热闹的烧烤档,不由得摸摸鼻子。
这是什么情况?约会怎么来这些地方。
不是说这些地方不好,而是少了分浪漫的感觉,这好像和盛景初他们教他的,有一丝出入。m.χIùmЬ.CǒM
时昏也发现了他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感觉,起身将他拉到桌边按肩坐下。
把串串放在他的碗里,抬眸打量了他几下,“刚下班啊?”
杜可温轻咳一声,周身觉得有些不自在,耳尖泛起一抹红,“嗯,刚下班。”
“喔,你们平时上班都得穿得这么正式,连根头发丝都不带乱的?”
“嗯嗯,形象得注意一点。”
时昏了然地点点头,转眼又发现了什么,“你吃啊,愣着干嘛?”
杜可温应了声,开始吃着碗里的串串,不时抬眸偷瞄她几下。
时昏抿了口啤酒,托着腮帮子:“盛景初这人也太坏了吧,自己从不加班,反倒让你加班到十点多,这也太不公平了,回头我和蓓蓓说说他,今时今日得注意身体,不能加班过猛的啊。”
“没有没有,我们该做的,这没什么。”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度,杜可温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视线定在她手边拿着的啤酒上,杜可温不由得眉心一皱,手比脑子还要快上一步,伸手将那杯酒拿开,“别喝酒了。”
小姑娘不满地盯住他看,“你干嘛?”
杜可温脸色冷了下来,“你喝多的样子,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时昏咳了几声,脸上多了抹不自然的红,想起今天的目的,她托着腮帮子,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说真的,那天的事你不用这么在意,睡醒了就各自回家,你不用这样的。”
小姑娘的话像是一盘冷水浇在头上,杜可温抿了抿唇,试着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
耳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还有柏潼川不满的喊声:“杜可温,你出门忘拿脑子了吗?你一展所长的东西都没拿,我看你展个屁!”语音刚落,柏潼川装着不同乐器的木盒轻放在他的脚边,“不用谢我,我先走了。”
他来时像一阵风,走时像一道疾风,时昏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脚边的东西,疑惑道:“这都是什么啊?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琴盒之类的东西?不过你来吃饭带这些干嘛?”
杜可温到嘴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本来他以为定是十分高端安静的餐厅,这时他再浪漫地拉着琴,配上他这套严肃的西装,整个人就肯定像是翩翩公子一般,简直就迷死人了。
不就是盛景初嘴里说的那个样子吗?他画面都想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这变故来得太快,他自个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时昏假装没有看到他周身的不自在,蹲下身来,将最上面的木盒打开,金灿亮丽的萨克斯映在眼前,金色亮片上映着她的倒影,小姑娘眼里一亮。
“哇,你怎么会带这个来?”
杜可温面有难色,“这个,这个,我——”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你会吹吗?”
“我会,我自然是会的。”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谱子和手法,只不过有些东西放下太久,现在想起来就只有模糊的碎片。
“你要吹给我听吗?”时昏眨了眨眼睛,专心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杜可温看了眼四周,有些疑惑地问:“现在?这里?”
时昏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圈,“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压抑着眉头抽动的冲动,杜可温默默接过她手里的萨克斯,表示:“没有问题。”
附近几桌的人纷纷注意到他们这桌的举动,回过头来,低声讨论着——
“那边在干嘛?”
“是在求婚吗?”
“不是吧,谁会在这里求婚啊?”
“但是你看那男的仗势很足嘛,不像吗?你瞧瞧连乐器都准备好了啊!”
“那……也太随意了吧。”
“可能一会儿掏个大钻戒出来呢!”
……
听着旁人的讨论,杜可温清了清嗓子,凭着薄弱的记忆摆好阵势。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上按键,薄唇相贴管口,耳边杂乱的声音似乎全数消失不见,淡光映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柔光,看着居然有几分挪不开眼。
时昏不禁勾唇一笑,心里想道:其实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嘛,长得不错、居然还会这些、看起来也挺好玩的,印象中,身材似乎也不错……
看着他微微弯身,腮帮子鼓起,吹气:“哔、噗——”
时昏周身一抖,嘴角挂着的笑意一抽:“……”什么鬼?
边上准备鼓掌的人同时神色一僵,各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你眼望我眼,大家都搞不清状况。
杜可温只觉脸上红得发烫,连忙一屁股坐回原处,手脚利落地将那玩意儿放回盒子里,换了把小提琴出来,“我换一个换一个,刚刚那个太久没碰了。”
时昏勉强牵起一抹笑意,“……好。”
下一秒,男人架起最标准的姿势,拉弓在弦上一拉——
“嗞”的一声刺耳的声传出。
时昏和全场的人:“……”
一旁的大哥嚼了颗花生米,骂道:“大哥,不会拉就别拉,妨碍我们吃饭。”
“对啊,真是的。”
“丢人现眼。”
……
时昏瞪了眼,“你行你上啊,瞎逼逼个啥?”
“你这小姑娘——”
“我什么我啊?”
见他们一副快要吵起来的样子,杜可温急急把琴收好,安慰道:“没事儿,我没事儿的,你别和人吵了。”
时昏轻哼一声,盯着面前这个始作俑者,“你不会拉就别拉,这会儿不是丢人吗?”
杜可温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拉,居然半点儿肌肉记忆都没了。”早知道他刚刚就该在家里试试的,方法他大概都觉得没错的,就是手生了点,得熟练一下才能找回感觉。
“我下次再拉给你听。”
时昏喝了口啤酒,随口道:“行行行,下次吧——”话还没有说话,手里的酒又被人夺了去,“你干嘛?我还没喝完呢!”
杜可温想了想,把手机掏出,兴致勃勃地说:“你今天好美,我给你拍张照吧?”
时昏:“??”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杜可温对着她拍了张照片,闪光灯白光一闪,小姑娘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表情管理失控。
两人看着手机屏幕:“……”
时昏心想:和那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不开美颜?!居然是原相机!”
杜可温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下次肯定记得的。”
时昏被他气到,手又往一旁的啤酒瓶伸去,杜可温伸手拦着,凝神看她,“说过了,不让喝。”
时昏狐疑地盯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嘴角微扬,溢出一声浅笑,凑近了些,她身上淡淡的酒气飘到他的鼻尖,明显地看到杜可温呼吸急促了些。
“怎么了?你怕我又酒后乱性,在这里强上了你不成?”
杜可温脸快红成一片,结巴道:“我,我我,我没有。”
这个男人别的不太行,但是这面红的本领也厉害了点,红彤彤的一大片,像颗小蕃茄般想让人咬上一大口。
时昏不是十几岁没看过风浪的小姑娘,今日又是让她出来,又打扮得这么骚里骚气,再加上刚刚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出,还说给她拍照,这么反常的举动,她的心里大概也有了些思量。
朝他勾勾手指,让他往自己身上凑近些,杜可温默了默,往前挪了几厘米,她又说:“再近一点。”
杜可温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身下的椅子往前一拉。
鼻尖差点碰到鼻尖。
这样距离近得连彼此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清,看着他瞳仁里自己的倒影,时昏侧了侧头,笑着问道:“怎么了?你还想上我啊?”
她问得很是直白,偏偏一双眼睛看起来单纯无害,仿佛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只不过前两天还那样过的两人,彼此都明白在说些什么。
杜可温涨红了脸,直起腰来,瞪着眼睛看她:“你说什么呢?我没有!”
“那就是不想上?”她挑唇问道。
“不,我想——”
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杜可温捂住嘴,垂下眼眸,没敢往她脸上看去,摸了摸耳边,一脸懊怒。
时昏朝他勾了勾手指,后者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试探性乖乖凑上前去。
重重地咽了咽口水,等着她的话语。
下一秒,她的唇畔往他的耳边凑去,丝丝痒意随着吐息迎来,他整个人不由得轻颤一下。
勾人的声音从她的唇边传来:“那,你是想和我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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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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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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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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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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