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cue到的戚蓓蓓猛地一愣,悄咪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疑惑的眼睛转了转,指着自己:“带上我?”
盛景初略一挑眉,“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一脚将被子蹬开,顾不得光着脚在地上走动,杜可温识相地撇开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走到盛景初的面前,“为什么要带我去?”
盛景初慢悠悠地将邀请函摊开,指尖在一行字边上轻敲:【建议携带女伴出席】。
在戚蓓蓓看不见的角度,盛景初微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心里暗道:这柏潼川真懂他。
“你可以不接受他的建议啊。”
盛景初淡声道:“可我接受了。”
小姑娘眉心皱起,不满道:“那你可以带别人啊。”
盛景初看了四周一圈,反问道:“你看这附近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
把邀请函塞到她的手里,盛景初笔尖一勾,翻开了另一件文件继续查看,托了托眼镜,没有半分继续搭理她的打算,“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接下来一个月你都得陪我上班。”
戚蓓蓓:“……”虽说他这里有吃有喝,但怎么也比不上家里的床舒服自在。
见她不说话,盛景初又补充道:“你起不来没关系,我可以叫你,如果你是不想走的话,那我抱你来就可以了,关于这一点,你对我的体力,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生着闷气接过他手上的邀请函,气吁吁地往沙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特别重。
“地上凉,穿拖鞋。”
戚蓓蓓随意“喔”了一声,继续回到她的小窝里刷着综艺。
杜可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借俯身在盛景初桌上拿文件时,低声道:“你把人家气到了。”
闻言,盛景初放下钢笔,抬眸往那团小被子看去,“哪里气到了?我看她还挺高兴的。”
杜可温“啧啧”几声,“你可就不懂了,有时候女孩子的生气不是在表面的,是在心里面的,我和你说,那种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这火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喷发。”
“那我要怎么办?”
“一会儿我出去后,你自己哄哄人,哄人会吗?”
盛景初脸有难色,到嘴边的“不会”在杜可温炽热的双眸下生生逼了回去,咽了咽口水,“会。”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室内忽然一片寂静,安静得只有他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戚蓓蓓没理他,戴着耳机,在沙发上面缩成一团。
沙发的另一端忽然一沉。
她愣了愣,周身骤然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盛景初轻轻蹭着她的脸颊,他脸上的胡渣弄起来痒痒的,一下又一下的像小猫依偎主人。
“痒……别蹭我。”
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响起:“就要蹭。”
戚蓓蓓想要偏过身子,但下一瞬左肩被他紧紧抱住,整个人纳在他的怀里,她无奈道:“你别这么幼稚。”
盛景初“嗯”了一声,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明天陪不陪我去宴会?”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蹭着她,戚蓓蓓被他弄得精神无法集中,双手推着他的靠近,连忙道:“陪陪陪,你要去多久就陪多久。”
鼻子被他轻轻一划,他说:“真乖。”
戚蓓蓓周身哆嗦一下。
发情的男人真可怕。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夜幕低垂。
富丽堂皇的大厅的中央挂着光彩夺目的水晶灯,悠扬的乐声在现场弥漫,一套套精美的礼服在眼前走动,酣歌妙舞,星光璀璨。
站在外面,戚蓓蓓觉得这一切都有点如梦如幻,身边的男人趁着她愣神之际,悄然无声地将她的手挽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满意一笑。
戚蓓蓓反应过来后,已经是死活都抽不出手来。
“人好多。”她喃喃道。
泊潼川生□□好热闹,最喜欢就是办些宴会和人联欢,虽说他自己不会在宴会上面挑选女伴,只不过能来的都是A市的重要人物,大家平日多说说话,增进感情也是好事。
盛景初搭着她的手背,“嗯,跟着我就好。”
两人刚走了进来,现场所有的焦点瞬间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只不过,在发现还有戚蓓蓓的存在后,大家的脸色各异,你眼望我眼,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毕竟盛景初每次都会收到邀请函,但他来与不来又是另一回事,记忆中距离他上次到来已过两三个月,而且那次他也没呆多久,就匆匆离开。
但这次……似乎有点不同。
这可是有史以来,盛景初身边第一次出现女的,一时之间,男士的目光都在审视戚蓓蓓,好猜猜他的心意,将来有机会的话,可以给他送送女人。
不怕男人好色,最怕男人不好色。
而在场的女人不少是冲着盛景初而来,她们当中有些是盼了盛景初好几年了,现在正主居然光明正大带了个女人来,这不是打她们脸吗?
感受到一道道带着探视的目光,戚蓓蓓倒是冷静。
反正万大事有盛景初担着,她就来吃吃喝喝,走个过场就好了。
在路上时,戚蓓蓓问过盛景初:带她来的话不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吗?wWW.ΧìǔΜЬ.CǒΜ
他的回答是:这些宴会是有了名的肮脏,很多人偷偷借着宴会之名接近他,就好像上次那个酒店通厕所的女人,他害怕会有失算的一日,所以索性找好一个大大的挡箭牌,告诉那些想要动坏心思的女人,他是有主的,好让他的清白得以保住。
在戚蓓蓓对他的清白嗤之以鼻时,他冷声道:“如果我真的被人沾污了,你就是见死不救,你就是帮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话听得她一脸无奈,好吧,她又是一个档箭牌的存在啰。
今天的戚蓓蓓穿了一件雪白的拖地长裙,清秀典雅,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绽,S型的腰线表露无遗,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勾勒出修长的双腿,她的肌肤本就生得极白,此时衬得越发诱人,清纯里偏偏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意,嘴角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白嫩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水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不少男士的视线都偷偷往她身上看去。
盛景初忽然俯身在她的耳边,热气落在耳垂,她立马轻轻打了他一下,在旁人看来更像是打情骂俏。
“别笑了,再笑都不知道得勾多少魂魄了。”
戚蓓蓓噘噘嘴,不满地瞪住他:“难不成我黑着脸,像个包公般站你身旁?”
盛景初浅浅一笑,眉眼柔和,手搂过她的纤腰,大方往前走去,“我倒是不介意。”
“我介意。”
盛景初的出现从来都是万人的焦点,尤其是这次多带了一个女伴,不少人都纷纷上来套近乎。
盛景初应付他们,戚蓓蓓则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看,忽然注意到一道有些眼熟的视线。
女人一袭抹胸长裙,红唇娇艳,戚蓓蓓瞬间就认出她了。
温雨辰?
她微微抬手,举着酒杯隔空朝她问好,戚蓓蓓点头微笑,很快就挪开视线。
跟着盛景初在场子里瞎转,不论他走到哪里,涌上来的人总是一堆,戚蓓蓓脸上的笑意有点维持不下去。
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呵欠。
盛景初低声问道:“是不是困了?”
戚蓓蓓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试试穿着高跟鞋站这么久累不累,困不困?”
“你去那边坐坐,我和张总聊完就带你回家。”
戚蓓蓓连忙拍拍他的肩,“兄弟,那我就先坐为敬。”
刚在沙发边上坐下,揉着微疼的脚腕,眼角瞥到三个女孩立马凑到她的身边,完美将她围坐其中。
戚蓓蓓端坐起来,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有事?”
三个女孩看着年纪比她大些,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八卦和打探。
白裙子的女孩问:“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千金?”
戚蓓蓓:“哪家都不是,我就来陪他而已。”
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别人的眼中钉,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三个女孩眼色交换,粉红裙子的又说:“喔,难怪没见过你,原来就是来陪客的。”
戚蓓蓓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到嘴的笑意一僵,想着打圆场,她指着在场的几个男人,说:“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白西装的是副市长,那个油头是顾公子,家里做电子生意的,那个红裙子的女孩是洛家千金,可受宠了……”
戚蓓蓓听得有点不耐烦,见她越说越激动,她忍不住打断:“你说够没有?”
女孩先是一愣,随后轻哼一声,“我不过是见你可怜,给你介绍一下在场的大人物,让你以后可以出去装逼用的。”
戚蓓蓓嗤笑道:“我身边就有一个盛景初,我还需要找谁来装?”上下打量女孩一番,眼尾上扬,语气是满满的轻视:“难道我要找你装?”
女孩气得一窒,“呵呵”两声,“我就说是不知道哪路的野鸡,果然说话没大没小,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这几个世家小姐平日自视甚高,而且不经气,一旦被气到了,平时学的所有修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骂人爽就怎么来。
“你又不是人民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粉红裙子连忙帮嘴:“别管她,我看她肯定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才爬上了盛总的床,现在一朝得志,小人得意呢。”
呵呵哒,明明是盛景初天天变得花样想要爬上她的床才对。
戚蓓蓓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浅浅的梨涡显现:“你这么厉害,你爬一个我看看?”
粉红裙子气得手抖,在包里一翻,往戚蓓蓓大腿上扔了四五张名片,“我们自然没你厉害,别说我们不提携你,这几个全都是钱多的金主,联系方式给你,我看你能爬多少个?”
戚蓓蓓扫了一眼,细白的指尖把膝上的卡片捡了起来,嘴角微扬,浅笑一声,把所有名片往她头上一扔。
“不好意思,盛总太勇猛了,一个人就能喂饱我,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别的男人,而且他在床上和我很合拍,我没有换人的打算。”
对着她刹白的脸色,戚蓓蓓摇头叹气:“看你要找这么多个才能满足,不是你有问题就是他们有问题,不过没关系,不论是谁有问题,盛总认识的人多,什么医生找不到啊,你留个名字,回头我让他找好联络方式给你。”
眼波在名片和女孩的脸上流转,戚蓓蓓勾唇一笑:“这堆早泄的金主,还是留给你独自享用吧。”
三个女孩气吁吁离去,戚蓓蓓“切”了一声。
一道熟悉的气息忽然自身后靠近,肩上一暖,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男人身上带有侵略性的气息密不透风将她包围,戚蓓蓓马上就不敢动了。
果然装逼得看清楚附近有没有人。
他鼻尖在她的颊边蹭了蹭,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沙意:“原来我这么勇猛,一个人就能喂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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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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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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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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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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