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好奇的视线齐刷刷地往她身上看去,戚蓓蓓眼睛转了一圈,尴尬地低着头夹菜,闷声道:“我晚上给你。”
盛妈妈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露出洞察一切的笑意,悄咪咪凑到盛爸爸的耳边,压着声音:“你看啊,都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来,肯定是一些私密的好东西。”
盛爸爸忽然想起什么,一脸了然和认同地点点头:“对啊,好像挺有道理的。”
两人脑里忽然想起一些回忆,老脸一红,瞬间坐直了身子,保持距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盛景初若有若无地瞥了爸妈一眼,他听力天生很好,而且屋内十分安静,他们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他的耳边。
在戚蓓蓓看不见的角度,他好心情地弯了弯唇,心脏不自知地加速跳动,“晚上指的是什么时候?”
戚蓓蓓不由得一愣,哪有人这么心急的?转念一想,难道说,他早已洞悉一切,知道她送的啥?已经迫不急待想要收到?
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你猜出我买的东西了吗?”
盛景初微微颌首,“嗯”了一声。
戚蓓蓓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他好端端的怎么猜的?
思前想后,她想:问题可能是出在那个行李箱上面了,它长得太大,暴露了自己,也怪他太聪明。
怕失了惊喜,她连忙转移话题,“还是吃蛋糕吧。”
把切好的蛋糕递到盛景初的面前,笑道:“生日快乐,给你。”
盛景初慢悠悠地伸手接过,或许是心里有事,他没吃几口就放下,眼帘低垂,“我困了。”
戚蓓蓓瞥了一眼手机,“才七点多,你就困了?”
盛景初歪头,挑眉问道:“怎么了?七点多不可以睡觉吗?”
语气理所当然,让戚蓓蓓忽然对自己晚睡的事感到十分羞愧。
盛妈妈连忙附和道:“困了就上楼去睡吧,我床单被铺都换新的了,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再换一套。”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盛景初瞥了她一眼,起身道:“还不走?”
戚蓓蓓愣愣地应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
她刚进了房间,身后的门便被他带上,“砰”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蔓延。
眨巴下眼睛,扭过头来。
盛景初微仰下巴,活动了几下脖子,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床上,白衬衫上面那两颗扣子没扣,喉结上下滑动,好看的下颌线流畅。
诱人,戚蓓蓓第一时间就反应出这两个字。
“你脱衣服干嘛?”她小心翼翼地问。
盛景初修长的指尖利落地解开扣子,任凭她诧异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脸上还是没有情绪的波澜,嘴角荡出一抹笑意:“怎么了,我在房间里换衣服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进浴室里换?”
戚蓓蓓喃喃道:“我都是在浴室里换的。”
他一脸无所谓:“那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可以在这里换,反正我不介意。”
“……”她无奈地撇开头,忽略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才不要。”
两分钟后,察觉到他没有什么动静,戚蓓蓓缓慢地扭过头来,瞟到他衣着整齐,休哉悠哉坐在床边的身影,她暗自放下心来。
他见她看来,还笑了笑。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活生生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他挑起一侧眉角:“我生日礼物呢?”
戚蓓蓓骤然回神,视线定在角落的行李箱处,“等我一下。”小跑着走到它的面前半蹲下,指尖在摸索着拉链的位置。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温暖的身体自后面贴了上来,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好闻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双臂熟悉地环在她的腰间,像是夹着沙意,低低沉沉的声音一路传到耳边,喉结的震动也能感受到:“给我买了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画面好像就止定格,戚蓓蓓甚至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声,晚风柔和。
他说话时气息呼在她的脖间,像是几根细软的羽毛在细细撩拨,听得她耳尖不由得一热,声音弱了几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喜欢。”他没有半点犹豫地回。
戚蓓蓓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喔,他刚都说自己已经猜出来了,自然是喜欢的。
她试着动了动,他的手臂收紧了一分,她一脸无奈地说:“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怎么拿?”
盛景初沉默了几秒,手缓慢地收了回来,后背挺直,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戚蓓蓓莫名觉得空气有些闷热。
咽了咽口水,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两个又白又软的枕头,她高高兴兴地抱在怀里,笑眼弯弯,语气欢快:“这里面是加拿大鹅绒,饱满蓬松,面料是高密全棉的,睡起来又舒适又透气,怎么抱和睡都不会坏,怎么样,喜欢吗?”顿了顿,她朝他挤了挤眼睛,“我懂你,我相信你也懂我的。”
我懂你的爱好,你也懂我不想当替身的心,你懂我懂大家懂,皆大欢喜。
这可是她上网查了之后,急忙去专门店里挑的,专心致志试了几十个枕头,在她都快怀疑自己睡着之时,才挑出这个天选之枕。
她觉得,有了它之后,盛景初睡觉就可以老老实实,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夹她这个替身。
她安稳睡觉的春天,很快就要到来。
见他不说话,眼神若有所思看着她手里的枕头,戚蓓蓓疑惑地抬了抬眉骨,转眼又了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孩子,肯定是没收到过如此贴心和懂他的礼物,这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瞧瞧这双渴望又感动的眼睛,一看就喜欢极了!
怎么办,她快被自己的贴心感动哭了。
另一方面,在盛景初看来,面前的小姑娘嘴角含羞,不时还偷看他几眼,重点是平白无故在他生日之际送了这么特别的礼物……
他懂,他当然懂。
什么时候会需要枕头这东西?!自然是睡觉的时候!
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送他两个枕头,明显是暗示想和他睡觉觉呢。
都怪他迟顿,这么晚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等不及,早就有睡他之心。
那是自然,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吸引,但是从平日其他女人的眼里看来,他应该还算是不错的,天天和他这样有魅力的男人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这不感觉就来了吗?!果然感觉来得太快,就像一阵龙卷风。
幸好他不是一般的直男,不然还白费她隐藏的一番心思了。
像是雪山之巅冰雪消融,盛景初嘴角漫不经心地勾出一抹弧度,睫羽微敛,垂眸看她的眼里泛着细碎的柔光。
戚蓓蓓悄咪咪抬头,见他脸上难得充满了温柔的笑意,心里一喜,试探地问:“你喜欢吗?”
盛景初抿唇,压抑着嘴角想要上扬的冲动:“嗯,我很喜欢。”
微微弯下身来,视线和她的在空中相交。
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把枕头自她的怀里抽出,连一个眼神都难得施舍给它,随意扔在地上。
戚蓓蓓惊呼出声:“你干嘛?”
整个人忽然被他拦腰抱起,她下意识抱着他的脖子,怒气冲冲地说“诶,盛景初你把它扔地上了!抱我干嘛?!”
盛景初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床上走去,在他怀里的戚蓓蓓看着自己离床越来越近,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多,怎么又走到床上去了?
“盛景初,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你干嘛往床上走?”
没人回应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后背贴上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
这次他终于懂得轻拿轻放,没有把她扔得个头皮发麻。
半撑起身来,正好对上了印着八块腹肌的胸膛,他随手把上衣往边上一扔,头发被弄得微乱,迎着她愕然的视线,缓慢地爬上了床。
戚蓓蓓眼睁睁看着他两臂撑在自己手边两侧,周身被困在他的桎梏之下,暧昧又炽热的气息在周围升腾而起,他一向清明的眼眸此刻看起来迷离又惚恍,细细的吐息落在她的脸上。
太诱人了,她得克制住自己,不能被男I色所迷。
她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想要推开他的手无从入手,瞥了一眼,她根本不觉得他身上有哪个地方是她能碰的,心下一惊,吓得她只好双手护在胸前,乖巧到不能再乖巧。
低沉的声音在他的唇瓣间冒出:“如你所愿。”
戚蓓蓓:“???”她有什么愿望啊???
等等,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误会就解释清楚啊!
没给她的大脑留下一秒思考的空间,也没给她有解释的机会,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宽大的手心一把捉过她的双手压在头顶。
逼得她后背仰起,这个姿势更加方便了某人的进攻。
薄唇将她的唇瓣含着,细细地啃咬着。
唇上的暖意和湿意真实无比,戚蓓蓓“唔唔”地叫了几声,一脸欲哭无泪。
这怎么又亲了起来?
在这方面,男人就是绝对的主导者,特别是无师自通的男人,技术竟该死的温柔!
不知不觉间,渐渐地跟着他的节奏沉沦,身子越来越软,像是掉入了温暖的水流之间,舒适又让人着迷。
察觉到她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收回了压制的她的手,一手的指尖带着万般柔情轻抚她的眉骨,动作悱恻又缠绵。
空着的手拉开一旁的床头柜,指尖在里面翻找着些什么,半分钟后,俊眉轻拧,他微微离了她的唇,说话时唇瓣蹭着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话:“林妈买的东西呢?“
戚蓓蓓觉得此刻的大脑有点卡机,懵然地跟着他说:“什么东西?”
他舔了舔唇瓣,在她的嘴上喙了一下:“放在床头柜里的东西。”
她皱眉,软软地说:“这不是爸妈家吗?怎么会在?”
语音刚落,他周身立马一僵,空气沉默了好几秒,时间好像就止静止,他整个人一动不动。
半晌,他低骂一声,骤然从她的身上起来,翻身下床脚步很重,背影夹杂着无边的怒气。
躺在床上的戚蓓蓓愣了愣,茫然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她缓慢地下了床,走到门边,看到门口外面的盛爸爸和盛景初。
盛景初颊边微红,倾身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语音刚落,盛爸爸本来带着笑意的脸笑意顿收,脸色凝重怒气四溢,厉声呵斥他:“盛景初,你是不是男人啊,出门不带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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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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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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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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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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