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应了一声,往衣橱走了两步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没拿睡衣、浴巾、内衣,那他现在岂不是——
戚蓓蓓咽了咽口水,顺带捏了捏发烫的耳珠。
别想了别想了,再想画面都出来了。www.xiumb.com
站在衣橱面前,故作淡定:“盛景初,你那个放哪里的?”
或许是觉得干站着等有点奇怪,浴室里面又传来水沥沥淅淅往下滴的声响,他说:“下面第三个抽屉。”
戚蓓蓓眨巴眨巴眼睛,小脸儿微红,深吸几口气,尽量装作一副无所谓,心无旁骛的冷静模样。
把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七八条整齐叠好的黑色CK内裤,飞快地抽了一条,像是烫手一般,手忙脚乱塞到浴巾里头紧紧裹住。
手上的触感似乎仍在,她连忙擦了几遍手,减轻这怪异的感觉。
心虚地瞥了眼四周。
没人。
急忙走到浴室的门边,轻敲门:“我拿好了,你怎么拿啊?”
里面的水声骤停,传来玻璃门被拉开的声音,一道高大的阴影慢慢朝着门边接近,半晌,“咔嚓”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一道缝。
一阵雾气扑面而来,健壮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水珠沿着肌肉线条划过,凝于指尖。
一滴带着暖意的水珠滴在她的手背。
湿湿的,像触电一般。
戚蓓蓓愣了一秒,回过神来连忙把浴巾什么往他手里塞,手心慌地藏在身后,“你快点穿上吧。”
盛景初接过,道了声谢后,浴室门关上。
两分钟后,盛景初慢条斯理走了出来,他身上还带有沐浴过后特有的香气,沁人心脾,发梢挂着水珠,顺着下颌和脖颈线条滑过,衣领处的睡衣颜色深了几分。
看到戚蓓蓓紧关的门后,他边拿浴巾擦着头发,边走了过去。
低沉的声音响起:“开门。”
戚蓓蓓本来都差不多准备睡了,听着他的声音,又穿上拖鞋把门打开。
抬头看着靠在门边的某人,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鹿眼里水汪汪,单纯的眼眸里印着几分警惕,“干嘛?”
盛景初垂头,朝她伸出手来,唇边挂着一抹很淡的笑意:“痒。”
戚蓓蓓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有幻听,“啊?”了一声后低头看他的手臂,光滑的手臂上面有几个突兀的红色小包。
一看就知道是被蚊子叮的。
转念一想,她皱着眉,抬头看他,懊恼地说:“应该是在学校草坪上被叮的。”
男人突然俯身,松梢的湿意溅到她的额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瞳仁间都是对方的身影,他身上带着侵略般的热气瞬间将她笼罩其中。
戚蓓蓓看着他,愣在原地。
浴室里还有水珠滴落的声音,窗外蝉鸣声低低奏起,晚风穿过树叶的枝桠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突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喉头沙哑:“后背还有,痒。”
像是平地炸起惊雷,戚蓓蓓大脑空白了几秒,瞪着大眼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太近,他鼻间呼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脸上,剑眉斜飞入鬓,浓浓的睫毛低垂,桃花眼眼尾上挑,带出几分多情的韵味,高挺的鼻梁衬得面部立体非常,脸上的线条宛如天成。
戚蓓蓓觉得,心突然跳得有点快,“卟通卟通”有力地跳动着。
他果然是老天赏饭吃,看着他的脸就出神了。
无意识地微微抬手,微凉的指尖碰在被蚊子叮红的小包上面,轻抚了几下。
盛景初周身一僵,肌肉线条绷紧,哑着嗓子:“舒服,不要停。”
戚蓓蓓抽回了手,瞪了他一眼,压下内心的慌乱,快速往药柜那里走去:“涂点药就不痒了,越挠越痒的。”
走得极快,像逃难。
察觉到怀里的空虚,盛景初眉头有一瞬间明显地不悦。
戚蓓蓓把风油精拿了出来,低头把盖子拧开,“坐床上,我给你涂。”
过了几秒,她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看,手不小心抖了抖,风油精溅了几滴出来。
床上的人利落地褪去了上衣,上半身流畅的肌肉表露无遗,天生的牛奶肌肤色白得耀眼,他微微侧头看他,眸光微垂,“还不过来?”
戚蓓蓓默默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走了过去:“来了。”
走近了,戚蓓蓓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本以为他手臂上的已经是很严重,没想到他腰间的才是重灾区,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小包肿红一片。
恻隐之心上线,给他涂药的力度也是轻轻的,棉棒的前端沾到药,一个又一个小心仔仔细细地涂着,“这薄荷味的清凉,特别舒服。”
盛景初微微侧头,小姑娘目光认真专注,眉眼低垂,小嘴抿着,颊边梨涡浅浅,纤细的手腕动作很轻,凉凉的风油精涂在患处,止去了痒意,舒服惬意。
戚蓓蓓突然睁大了眼睛,手上动作一停,疑惑地盯着他看。
他茫然地看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看我干嘛?”
戚蓓蓓双手抱在胸前,没有继续给他涂药的打算,睫毛颤了颤,声音软软细的:“不对啊,你不是不和我说话的吗?那我为什么要给你涂药啊?”
盛景初眉心不自觉地一跳。
他又给自己挖坑踩了。
戚蓓蓓见他不说话,她深吸口气,把手里的药往他手上塞,“你自己涂吧,我困了。”
“等一下。”盛景初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我。”
默了默,他喉结滑动,把内心的郁闷往肚子里咽,抬眸盯着她,“谁让你戳我痛处了。”
活生生把他洁身自好的形象拉低成了老处男,这换别人早翻脸了!
这两事能比吗?!
也就是他大人有大量,只是生闷气而已。
戚蓓蓓摸了下鼻子,有点尴尬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盛景初嘴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扬起,淡声:“嗯,我原谅你了。”
看吧,他其实还是挺好哄的。
把手上的药塞回小姑娘柔软的手心,看了她一眼,“继续,我不说停的话,不能停。”
戚蓓蓓乖巧地“喔”了声,涂着剩下那几个小包。
之前和她少接触,盛景初也就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她身上有股甜甜的香气,这几天靠近了,那丝丝缕缕的香气不时飘入鼻间,淡淡的香甜,纯粹又干净。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沐浴露的缘故,但是他刚才洗澡时看了几眼,浴室里放着的明明是柠檬香,但是到了她身上就变成了甜甜的草莓奶昔,诱人味蕾犯罪。
张了张唇,一句“你好香”到了嘴边,脑子里忽然想到网络上爆火的洪世贤某张“你好骚啊”的表情包,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样说话好像太噁心了。
舔了舔唇瓣,想起今晚在操场谈了一半的事,他忽然开口:“戚蓓蓓。”
戚蓓蓓抬眸,“干嘛?”
他揉了揉眉心,挑眉,声音低缓:“说真的,你大学怎么不谈恋爱?”
戚蓓蓓手一抖,指甲在他的腰间轻轻划过,痒意激起一阵颤栗,盛景初呼吸声骤然一重,后背肌肉一紧。
空气了静默了几秒,半晌,漆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哑着嗓音:“男人的腰很敏感的,没事别乱碰,碰出反应来,你负责啊?”
戚蓓蓓耳朵红了红,挪开了视线,声音羞得细细:“负责不起,负责不起。”
想了想,这个话题似乎不太好聊下去,她又想起他刚刚问的第一个问题,水灵的眼眸里闪过几分思量,红唇微噘:“那个,我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总不好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
盛景初顿了顿,嘴角一扯,懒洋洋道:“戚蓓蓓同志,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戚蓓蓓愣了下,挠了挠太阳穴的位置,小声嘀咕道:“即便这婚姻是假的,但是婚内出轨,怎么说也会成为我的黑历史吧,如果这事被妈知道了,妈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看我呢。”
盛景初微微颌首,脸色稍缓,“嗯,你说得很对。”
等了会儿,小姑娘都没有接话,盛景初侧头看去,她咬了咬下唇,颊边泛起粉红,眼角含笑,把剩下的话继续说出来:“我还年轻,等和你离婚后再找也不迟,半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离婚后我要去旅游、我要去海边、我要去遍我没去过的地方,我还想去跳伞、潜水……”
小姑娘满脸笑意地想着离婚的美好人生,语气轻快吱吱喳喳地说过不停,连药都忘了给他涂。
他可是A市连续五年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第一,怎么到了她嘴里,离婚后没了他的生活就变得这么高兴呢?
盛景初听着,心里头越发烦躁,心尖有股痒意,怎么也挠不着。
霍然转过身来,周身阴沉暴戾之色升腾起来,男人微微俯身看着她,如深渊般的眼眸深不见底,舔了舔嘴唇。
戚蓓蓓愣愣地看着他,眼睛眨了几下,“怎,怎麼了?”
他頓了頓,声音发哑:“如果半年后我不同意离婚,你打算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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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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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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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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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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