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第三个秘密,你还能再问我一个。”
于是又安静了许久,但接下来这句话,惊的许惜年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许静蕾的语气听起来无喜无悲。
许惜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前世四十年,他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听人说起过这件事,许正升、纪小芸、许惜月、许正平、解莉丽,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说起过这件事。
“不可能!”这句话语气里,包含的是对前世四十年人生的不容置疑。
许静蕾看他动静特别大,忙一手按住他,一手比划出一个嘘的手势,让许惜年冷静下来。
虽然许惜年一百个不想相信,但此时回忆里的很多东西已经自动搭上了线,很多以前觉得有些奇怪的事情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没法再去否认这个事实。
“有次我爸喝醉了回来,我妈去扶他,他突然发了很大的火,自己说了出来。我那时候听到了,但是我假装在睡觉...”
她说着已经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我是我妈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怀上的,呜...我不是...”
许惜年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同样很大。
“没关系的姐,大人的事是大人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姐,我永远是你弟弟。”
许静蕾摸摸他的头,然后在哽咽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许惜年看到小河村上皎洁的月亮,据说因为月球自转周期和公转周期相等,几千年来,地球上的人类永远只能看到月球的一面,而月球的另一面是未知的。
他突然有些惊恐和兴奋,他感觉到有些东西的另一面向他揭开了纱布,一些前世所未知的东西,将在他这一世把谜底逐渐揭开,而他是否准备好了应对,又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
在杂乱的思绪中,他缓缓睡去。
夜里,许惜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拉住了一个女生的手,抬头一看竟然是林未未。
睁开眼再无睡意,天已经微微明亮了,依稀能听到村上鸡鸣狗叫。
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许静蕾,皱着眉头似乎在做一个不好的梦,许惜年穿好衣服,悄悄的出了门。
蹲在屋檐底下,把许正升的那包阿诗玛抽了个精光。
第一个起来的是解莉丽,她要为一家人做好早饭。
许惜年突然有点不敢直视自己这位大娘,在知道那样的内幕后,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许正平脾气不好,解莉丽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忍受着,前世四十年里许惜年会感叹这位大娘脾气真好,从来不顶许正平一句,也会埋怨许正平对解莉丽不好。
但生活里的事情就这样纷乱如麻,能说谁对,又能说谁错呢?
吃过早饭,许正平把跟他合伙干的几个人都叫来了,让许惜年给他们再讲讲。琇書網
又忙活了一上午,先给他们讲了讲昨天晚上说的扑克牌,讲了讲这玩意的前途,直把一堆人讲的跃跃欲试。
然后许惜年说要做出不同材质的卡牌,用闪亮的纸做出面闪的卡,用普通材质做平卡。
还给一堆人科普了科普盲盒,利用不确定的刺激去加强重复决策,从而来让消费者逐渐上瘾,所以咱的牌,要用盲盒这样的形式去销售。
说罢已经中午了,一堆人卷着裤腿端着碗,蹲在许正平家门口,一边扒拉着面,一边继续听许惜年讲。
许惜年说咱们平卡一包卖五毛,面闪卡一包卖三块,面闪卡加平卡卖三块。
许正平听的直挠头,“二年儿,面闪的卖三块,咋面闪的加上平卡也卖三块?”
“这我利用了行为经济学的一个原理,有个叫丹的教授写了本很有意思的书叫《可预见的非理性》。”
看着几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许惜年暗自揣度他们可能在好奇这个蛋是鸡蛋还是鸭蛋,所以他还是直接解释说:“大伯,我现在卖五毛的平卡和三块的面闪,你买哪个?”
许正升直接说:“当然是平卡了,便宜。”
“那如果现在是五毛的平卡,三块的面闪,三块的面闪加平卡,你买哪个?”
旁边一个瘦巴巴的大叔抢答道:“那肯定面闪加平卡啊,有这便宜谁不赚?”
“嘶...”反应过来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张大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许惜年。
许惜年喝了一大口面汤,玉城人讲究一个原汤化原食,吃了面就得喝口面汤才舒服。
“你小子,真是鬼灵精!”
“这要让你小子看上我家闺女,不用三天就给我骗走了!”
“对了我得跟你们说好,我这主意可不白出。”
许惜年把碗放下,对着许正平等人说。
许正平掀起背心擦擦头上的汗,“放心吧,到时候分成一定给你小子一份。”
“不行。”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寻思这啥意思,这小子这么贪?
“我一分都不要。”
“啊?”
一圈人张大了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鬼灵精藏着什么心眼。
许正平搁下碗,“是谁的就是谁的,咱这作坊虽然小,但是钱从来都是公公正正拿了,真要赚了钱,你就是大功臣。”
许惜年笑笑说:“我不分钱,但是过几个礼拜我有事情要用一笔钱,游戏王到那会一共赚了多少钱,你们得全借给我,用完这钱我全数退回,咋样,能信我不?”
几个人摇头晃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惜年毕竟还是个小年轻,谁也不敢打包票就信了。
许正平额头上一根青筋跳起来,“都他娘的狗娘养的!到那会真要赚到钱,还不是我侄儿帮你们赚的?老子养条狗它还知道给我叫两声了。”
看到许正平发火了,之前那个瘦大叔忙道:“信啊,咋个能不信呢,你伯还在村上呢又跑不了。”
众人哄笑起来。
下午许正平亲自骑摩托给许惜年送回了玉城,临走时许静蕾悄悄在许惜年耳边说:“你还欠我一个秘密。”
不同于来时的颠簸,一路上阳光明媚,阵阵凉风吹得许惜年心情舒畅,这条路几年后变成了有名的堵车路,然而这个时候前后望去根本没几辆车。
许惜年在车后面哼唧着阳光照进回忆里,后来许正平也学会了,叔侄俩一路一起哼唧着回到玉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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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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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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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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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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