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自己月事第二日了,还有些痛。
贺兰瓷面朝着卧榻里侧,蜷缩身体咬唇忍了一会,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额头冒出薄汗,她想着熬过去,等困意上来睡过去就好,由于童年病痛缘故,她一向很能忍耐。
只是这次不巧被陆无忧发现。
他本来似乎只是想看她睡没睡,却发现贺兰瓷额头的汗,还以为她做了噩梦,再一看贺兰瓷咬着的唇,陆无忧神色微微变了变道:“你不会还在痛吧?”
贺兰瓷小声道:“一点点,不算特别痛。”
陆无忧点了灯,替她擦了把汗,发现贺兰瓷唇都有些咬破皮。
滔滔不绝的陆无忧沉默了好一会,道:“我还以为你白天痛过就算了,还在痛怎么不跟我说。”
贺兰瓷道:“真的不是很痛。”
陆无忧的手掌轻微抵上她的后腰,一股热流涌过来,顿时温暖了整个腰腹,他音色如叹道:“虽然自立是好事,但你也稍微依赖我一点,不然我这个夫君总觉得白做了。”
贺兰瓷轻声道:“我已经……很依赖你了。”
陆无忧见她勉强,道:“算了,你别说话了,我也不说了。”
他的手还抵在她的后腰上,像推血化瘀似的,贺兰瓷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阵子,才渐渐感觉痛意消退,紧绷的身子舒缓下来,困意慢慢涌上,身后传来陆无忧模糊的声音。
“你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
翌日,陆无忧叫大夫上门给她看诊,贺兰瓷已经可以活蹦乱跳,觉得他小题大做,大夫也说夫人身体并无大碍。
陆无忧道:“那为什么还会痛?”
老大夫咳嗽了一声,捋须道:“这个……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痛的,夫人注意别受凉了就是。”
贺兰瓷扯着他的衣袖,略带一分耻意的希望他别就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了。
陆无忧这才作罢,只是仍旧看着她道:“做女子,还真是超乎想象的辛苦。”
贺兰瓷揉着自己的肚子:“生来如此,既来之则安之吧。”
陆无忧似想起什么,道:“那……日后生产,是不是会更痛?”
贺兰瓷:“……!”
你也想得太远了吧……
陆无忧却道:“如果太辛苦就算了,你这个身子骨感觉折腾一把就散了。”
贺兰瓷觉得他也杞人忧天得太早,她能不能怀上都不好说,随口道:“日后再说吧。”
身子稍微爽利了,贺兰瓷便又跑去练箭,十分兴致勃勃,陆无忧看了都忍不住道:“你悠着点。”m.χIùmЬ.CǒM
贺兰瓷举着弓瞄准道:“一样样慢慢来吧,反正我也不急。”
她有些怀念在宫里长箭射出时的感觉,因为过度紧绷的精神,和一点点胜负欲,导致她当时格外兴奋,自己在府里练似乎难以达到这种状态。
贺兰瓷又想了想道:“……要不你跟我比吧。”
陆无忧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肩膀微抖道:“贺兰小姐,你还清醒吗?”
贺兰瓷并不怎么尴尬道:“你不是让我多依赖你吗?而且你看起来也挺……”
闲的。
自从陆无忧决定接下去益州宣旨的任务,这几日反而闲下来,等着给他派发路引和旨意,翰林院也不用去了,只等收拾行李上路。
不过没想到陆无忧还没走,花未灵先提出告辞。
“我也呆得够久啦,上京都玩得差不多了。”她又穿回了自己来时的那身黑衣,扎着利落的长发,颊边显出梨涡,看起来灵动又清爽,“也打搅哥哥和嫂子够久了,刚好长老那边写信催了,我就先回去一趟,下次再来。”
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再挽留。
贺兰瓷还是挺喜欢她这个小姑子的,虽然就是……很容易让人担心她。
她刚想再叮嘱两句,就见花未灵把她拖到边上道:“嫂子,刚来的时候,你好像还不是很喜欢我哥,现在呢?有更喜欢他一点吗?我哥人真的不错,而且你们都这样那样……”
贺兰瓷脸颊微红。
没办法,陆无忧之前确实很随时随地,不知道被花未灵撞见过多少次。
“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转眸看见陆无忧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正低声和青叶说着什么,弯着眼眸,唇畔带笑,气度翩然,面清如水,不染尘埃。
花未灵见状,嫣然一笑道:“好啦,我明白了!”
贺兰瓷蓦得想起一件事:“你走了,那位慕公子怎么办?”
花未灵道:“哦,他无处可去,好像打算和我一起走。”
贺兰瓷:“……?”
你也太放心了!
那位慕凌慕公子就差把“图谋不轨”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见她们说得差不多,陆无忧也恰巧走过来,道:“未灵你要走,带着个人不方便,我帮慕公子安排了个去处。他不是想做侠客么,便干脆送他去停剑山庄,每日寅时起,戌时睡,一天练六七个时辰的剑,保证他很快就能……”陆无忧微笑道,“达成心愿。”
贺兰瓷顿时知道他为什么刚才和青叶商量时,笑成那样了。
花未灵还思忖了一下,道:“这会不会太辛苦啊……”
陆无忧道:“达成心愿都是辛苦的,我读书那会也很辛苦,已经叫人去跟他说了……”
话音未落,就见那位慕公子步履蹒跚,按着心口从屋内走出来,他发丝略显凌乱,眼眸略显哀痛,紧咬下唇,似乎极为受伤道:“花姑娘若是觉得在下碍眼,在下自己走便是,不用劳烦姑娘了。只是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此生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报……”
花未灵挠着脑袋道:“我也没有觉得你碍眼,就是……”
慕凌凄然一笑道:“就是话本写完了,在下便没用了吗?”
贺兰瓷上回见这么凄然的男子,还是马车里给韶安公主表演吐血的陆无忧。
陆无忧本人果然抗性十足,道:“慕公子哪里的话,舍妹行走江湖,带着你怕是不安全,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
慕凌温润的面颊上浮出苦笑道:“也罢,多谢陆大人好意。不过我还是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吧。”
他刚转身想走,花未灵的脚步也刚迈了一步,就听见陆无忧又道:“你但凡说一句真心话,我都未必会这么想把你从我妹身边撵走。”
慕凌脚步一顿。
须臾,他转头笑道:“我心昭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唯灵不知,至少此意,并不曾作伪。陆大人不是也为情所苦过一段时日么,当知我心。”
陆无忧音色微冷地笑道:“至少我没你那么爱装。”
慕凌道:“其实有件事我也挺想说的。”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陆无忧道,“陆大人,不妨看看。”
一会后。
贺兰瓷好奇道:“他写了什么?”
陆无忧语气淡淡道:“没用的馊主意。”
送走花未灵,陆无忧出发的日子也更近了。
于是他抓紧时间又指点了一下贺兰瓷的锻炼,包括那些近身招式。
贺兰瓷练完也是一身热汗,被陆无忧拉住手腕一扯,又倒在了他身上。
柔软抵在陆无忧胸膛前,贺兰瓷刚想撑着手臂起身,就被陆无忧一个翻身压住,他手指轻柔在她身上按压,像是确定她的锻炼效果。
“筋骨似乎也比之前软了一点……”
贺兰瓷被他摸得有些发痒,拧身想躲。
陆无忧突然闷哼一声道:“你腿刚才是不是撞错地方了。”
贺兰瓷也一僵。
陆无忧叹息着,唇在她唇瓣间厮.磨,声音也像是自胸腔萦回而出:“你结束没,我都要出门了,你的鼓励呢?”
贺兰瓷一下子也有些紧张起来,特别是两人现在还贴得很近,她自然也能感觉到陆无忧身体微妙的变化,两人唇瓣还在若有似无地接触着。
像一点一点酥.麻的触雷。
贺兰瓷长睫微眨,低下声音说了句什么,下一刻便被陆无忧抄抱了起来谁知道他怎么动作这么快。
她下意识环住陆无忧的脖子,就发现陆无忧随手帮她把绣鞋给脱了,贺兰瓷还一愣,听见陆无忧低笑着道:“刚好,还有些新学的,想实践一下。”
“……你都学了什么?”
“一会你不就知道了。”
贺兰瓷还以为他会直接上榻,结果是先去了净室。
行吧,这个人确实喜洁。
只是……
贺兰瓷羞恼道:“我又不是没力气,不用你帮我洗了!”
陆无忧道:“想了解一下。”
贺兰瓷道:“你怎么不让我也了解一下!”
陆无忧开始慢条斯理脱起了自己的衣衫,勾着桃花眼看她,笑道:“那你不是随便了解。”
贺兰瓷没想到,他脱衣裳,都能脱出勾.引人的效果,实在叹为观止,陆无忧还随手把藏在官帽下的发给散了,长发披散,少了几分被官服镇出来的正气,多了几分遮掩不住的妖里妖气。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极度不检点的味道。
然后又跑来跟她互相了解。
浴桶真的不够大,也不够陆无忧发挥。
贺兰瓷靠在某人身上直喘气,白皙细长的手指扣住浴桶边缘,身子发软。
陆无忧略带薄喘道:“给你搓个背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她人如名,肌肤瓷白,像上过一层最精细的薄釉,从肩胛一直连到蝴蝶骨的线条都极其动人,仿佛后面真的能撑出一片蝶翼来,有种令人不敢触碰但又很想触碰的脆弱之美。
陆无忧俯过去,在她肩头轻吻了一下。
贺兰瓷一颤。
“你还是再多吃点吧。”
贺兰瓷忍不住颤声道:“你往哪搓……”
陆无忧声音轻而暧.昧道:“往我喜欢的地方搓,你待会……也可以给我搓搓。”
贺兰瓷咬着唇,羞耻感一格格攀升。
不一时便看见陆无忧抬起的手指间,牵连着一缕缕银丝,他轻笑了一声,似乎还想尝尝,贺兰瓷脑中轰然,瞬间把他的手指按下去道:“你够了吧!”
“想知道甜不甜。”
“……不可能甜的!”
陆无忧道:“那也未必。”又靠过来,柔软地亲了她一会。
贺兰瓷仰着脖子承受亲吻,身体浸在水下不太分明,但依稀还是能感觉到有手在轻触着她的肌肤,胸腹也没能逃过。
好一会,陆无忧才缓缓松口道:“我怎么觉得……你身子好像比脸还美些。”
贺兰瓷简直觉得他又来了:“……你就不能少夸我两句!”
“怎么夸你还不乐意了。”陆无忧声音轻软道,“我只是想直白表达我的赞美,毕竟人间胜景,一人独享。”
贺兰瓷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把他的嘴堵上了。
陆无忧总算安静了一会。
然而贺兰瓷所要经历的,其实才刚刚开始。
陆无忧用干布给她擦干净,又把她抱上了榻,贺兰瓷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什么,就被揉进了被褥里。
“我研究过了,是可以不用太疼的,只要前面的时间足够长……”
陆无忧压着她深深浅浅地亲:“所以你可以先快乐一下。”
贺兰瓷完全不知道陆无忧研究了什么。
事实上,她并没有怎么看,在一瞬间居然还有点后悔,她是不是也应该有所了解……
紧接着,贺兰瓷便惊叫出声了。
陆无忧按着她的膝盖,微微低下了头。
贺兰瓷反应异常激烈,她一下就缩着身子躲开了,语气惊惶道:“我警告你,别再往下亲了!”
陆无忧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拇指指腹轻擦过唇瓣,眉梢眼角都流露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唇角似乎还有些微的水渍,他不紧不慢道:“你慌什么。”
贺兰瓷的视线不由自主滑过他微湿的唇瓣,羞耻心瞬间爆炸。
“我们就不能正常点,简单点……”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陆无忧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桃花眸眼尾泛着红,微微上扬,随着他的笑意勾魂摄魄,“是甜的。”
“……!”
贺兰瓷忍不住捂住脑袋道:“你闭嘴!”
“好好好,不逗你了,慢慢来吧……”陆无忧也忍不住笑道,“反正现在还不到亥时,今晚还长着呢。”
屋外近日连绵不断的雨又开始下了,最近天气似乎总是不好。
贺兰瓷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秋菊,刚舒展花枝恢复了没过几日,就又被雨水淋湿,不过这次的雨总算没有上次的狂风骤雨那么可怕,也没把那些含苞待放的小花摧.残得太过凄惨。
只是雨连绵不绝下了一整夜。
似乎就不打算停下来了。
最终那几朵秋菊还是蔫巴巴地垂在那里。
贺兰瓷听着雨声,觉得陆无忧也许根本不会累。
她很想问他是怎么锻炼成这样的,十几年后自己真的有希望吗?
一开始被陆无忧抬起膝时,她还有想数几次毕竟上次就没数清楚结果事实是,很快贺兰瓷便没有那个余力了。
陆无忧好像真的很想让她快乐。
但……贺兰瓷也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快乐,毕竟她又哭得满脸泪痕,身不由己,陆无忧在某些时候就不太顾虑她的感受,贺兰瓷明明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陆无忧却还很没有良心地要她坚持一会。
最后弄得一片狼.藉。
她身子向后时,还差点撞到床柱上,后来陆无忧索性就干脆把她抱起来。
贺兰瓷忍不住,真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陆无忧还在笑,格外愉悦道:“再咬重一点,我也重一点。”
在她近乎崩溃的呜咽声里,陆无忧确实言出必践,绝不食言。
很快两个刚沐浴过的人,又都汗涔涔的,贺兰瓷腰都快直不起来,陆无忧还在她耳边,喘着气道:“你要不要再叫两句陆大人……贺兰小姐,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还不错。”
贺兰瓷并不觉得。
她颠簸着,几乎生出了想要挠他的冲动,她从齿缝间艰难地泄出声音,道:“陆霁安你差不多可以了!”
陆无忧便又笑出了声来,伴随着周围不堪入耳的声响,越显出了几分难言的快.活。
“……好吧,我尽快。”
最后两人的发丝在榻上安静交.缠下来时,贺兰瓷连话都不太想说了,只顾着喘,轻柔的音色又再一次带上了几分沙哑。
陆无忧倒似还想再温存一下。
贺兰瓷这会有点心有余悸,哑着嗓子,些许讨饶道:“我真的不行了。”
陆无忧抓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道:“我知道,你躺着吧,不动你了……毕竟我人都要走了,你稍微担待点,以后不至于这么……不节制。”
贺兰瓷也不记得外面是几更天,只记得打更声似乎过去了好几趟。
她有些疲惫地合着眼,任由陆无忧在她的面颊和不着寸缕的肩窝、颈侧轻柔地亲了一会,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又感觉到羞耻,才动手去推推他的脑袋,脸转进枕头里,声音带着浓浓困倦道:“……睡吧。”
陆无忧道:“你睡吧,我还不困。”
贺兰瓷艰难动唇道:“你最迟辰时就要出门,我还要送你,睡吧。”
陆无忧道:“我路上睡。”
贺兰瓷也实在没精力管他,闭着眸子很快便睡去,但因为心里有事,睡了没多久便又苏醒,发觉陆无忧还在低垂眸子绕着她的发把玩。
看天色都快亮了,贺兰瓷连忙低声道:“赶紧收拾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陆无忧抬眼看她,声音微叹道:“都不是很想去了。”
贺兰瓷道:“陆大人,这是公务,你不是还想做权臣吗?总不能现在就开始倦怠了。”
陆无忧又看了她一眼。
“你昨晚话都没现在多呢。”
当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贺兰瓷的发,陆无忧又道:“行,我走了,你继续睡吧。”
贺兰瓷也摸索着想要穿衣下床:“我去送你。”
陆无忧利索地换衣服,半点看不出他一夜没睡。
“不用了,不都早准备妥当了,你现在还下得去床吗?”
贺兰瓷试着把腿挪到床下,刚沾上一点,就觉得腿脚发颤,不太稳当,联想昨晚陆无忧是怎么横冲直撞的,她顿时一阵不自在,努了努力,把另一条腿也挪下来,陆无忧已经穿好常服,一抱就又把她给抱回去了。
“……”
贺兰瓷瞪视着他。
“送不送都是虚的,你已经鼓励过我了……”陆无忧说话又带点笑意,“陆大人备受鼓舞。”
把发绾好,陆无忧才又去看贺兰瓷。
她好坚持。
贺兰瓷扶着床柱下来,手指微抖给自己穿衣衫,见他看来,道:“你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她不想被人当成懒鬼。
陆无忧也没办法,干脆走过去,帮她穿衣裙:“胳膊抬起来。”
贺兰瓷有些尴尬地被他侍候,正纠结着腿脚气力问题,就听见头顶陆无忧的声音淡淡传来,道:“总觉得我走了,你好像也不怎么会想我。毕竟你一个人就能过得挺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贺兰瓷微微惊诧,“我当然……”
“被关进都察院时,你看起来就不是很想我。”
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贺兰瓷道:“我觉得你可能对我还是有所误解。”
“无妨,我不介意。”陆无忧帮她系好衣带,退开身去,眉目间很清朗,并没有什么愤懑和怪罪,有点像是那日仿佛与自己和解似的表情,“以后你总会想我的。”
陆无忧走得很轻便,只在出门前跟她交代了一堆事情,便踏上马车,在细雨绵绵里,绝尘而去。
贺兰瓷脑海里还回荡着陆无忧说的话。
“我这一去不知多久,短则一两个月,长则数月,因为会有风险,便不一定给你寄信。你若有消息想送,可以用令牌去东风不夜楼托人给我送。”
“府里有条密道,你来之前就修好了,直通城内安全之所,还备了足够的粮与水,天灾人祸都无妨。”
“护卫也给你留足了,不用太怕。银两若是不够也可以去东风不夜楼支取,都会记在我的账上。”
林林总总,差不多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因为都是陆无忧在讲,贺兰瓷只来得及回了他一句:“一路平安。你尽管放手去查案,不用太担心我。”
她以前也常送她爹出门。
分别的时刻总是很寻常,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不同。
陆无忧和花未灵先后都走了,府里空下来,身边也没有聒噪的下人,便格外安静,贺兰瓷锻炼、学箭、看书,写字、练绣活……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但没有人会在此时,闲适地端着点心晃过来道:“贺兰小姐,你刚才那个动作还有点不对,胳膊再抬一点。”
抑或是“你要是早点认识我,我说不定还能教……哦,我们确实认识挺早的。”
也没有人会嘴上不停地逗弄她,撩着她的发,摸着她的颊,在不合时宜的地方边亲她边在她耳边说一些胡言乱语。
吃饭的时候,没有人会给她夹着菜说“今天这道做得不错,你多尝尝。”
耳边似乎突然清静下来。
但又因为极度的清静,而令人不适。
贺兰瓷半夜惊醒时,也不会在身侧看见一个呼吸平缓但睡得笔直的黑影。
之前朝夕相处,每天都能见到,不知不觉间陆无忧以一种不可忽略的方式占据了她日常生活的每一寸,过去哪怕是分开一天两天都不觉得,现在久了才逐渐察觉。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有陆无忧的日子。
四周甚至寂静得有点可怕。
霜枝似也察觉到贺兰瓷最近这些日子有些意兴阑珊,便提议道:“要不去找姚家小姐一起进香?”
贺兰瓷道:“算了。”
她也不是特别想去,而且上回她去,还是陆无忧接她回来。
贺兰瓷静下心低头练着字,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没照着字帖写,笔下不由自主写出了“无忧”两个字,她略停了停笔,把那张纸摘了下来。
看了一会,她突然在想,他到底走了多久啊?
作者有话要说:万千拜谢审核君。
以及,无忧不知道の温水煮瓷,效果显著。
傻瓷瓷,你这个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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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发100个红包给大家,之前觉得忧崽话多烦的,现在有觉得好点吗咳咳。
顺便悄咪咪放一个预收文案。
强迫症,想给系列文写三本。
顺便也想再搞搞欢喜冤家小情侣,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到专栏预收一下!
娇贵傲娇落难大小姐x爽朗天然黑美强惨小郡王,双向暗恋?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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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绝不认命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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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大小姐明云廷在穷乡僻壤艰难求生,和被狸猫换太子的小郡王言归不幸遭遇。
双双不知身份。
明云廷一边恶狠狠地提水给自己沐浴,一边发誓一定要重新夺回她失去的一切。
田垄边俊美少年则骑在树上叼着草秆,笑得爽朗又闲适:“大小姐,还要我帮忙吗?”
明云廷尖叫:“别跟我说话了!”
“你脾气也太冲了,我是好心。”
“不用你管!”
若是换做以前,这样的乡野少年她正眼都不会看。
她从小就发誓一定要嫁给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动半点心!
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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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一着不慎,阴差阳错,还是和对方不清不白。
明云廷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对方也很快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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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明云廷终于搞定仇家,重新做回了她高贵的世家大小姐。
总无意间想起某个少年。
直到她蓦然发现,对面那个金尊玉贵,身世经历坎坷传奇,被称为大雍战神,在京中贵女婚配圈炙手可热的小郡王
似乎,长得,有点眼熟。
言归笑得爽朗依旧:“好久不见。”
明云廷努力维持脸上矜持笑容:“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毫无疑问,他现在也绝对、绝对不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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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认错了吗?”言归迷惑,“我还挺喜欢那个姑娘的。”
明云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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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明家大小姐虽明艳美貌动人,但曾经流落民间,清白难言,且她向来娇纵眼高于顶不肯屈就.
只怕过了双十年华也难嫁。
谁料,名动天下打得北狄闻风丧胆的小郡王语出惊人道:“她若愿嫁,我明日便上门提亲。”
明云廷:“你干什么!是想羞辱我吗!”
言归:“不是你说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才能娶你?”
明云廷梗住:“没错。”
言归笑着:“你若觉得还不够,那我再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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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宋云笙的2个手榴弹,奈奈孙的手榴弹,嗯哼、风倦雪重、慕夏、凌月、kylin、39929720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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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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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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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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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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