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也不是没见过别人接吻。电视电影里、教室走廊、章娴静前和高三一个男的谈恋爱,也经常在他们面前蜻蜓点水地碰一下。
他对这种行为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无法理解,嘴碰嘴,吃人口水有什么意思?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不知别人之间是怎么的,但和陈景深亲嘴有意思。好舒服。
为了方便接吻,喻繁岔开腿让陈景深靠过,他鼻息间全是陈景深的味。
亲完之他身上那股气已经散完了,浑身都显得懒洋洋的:“什么女朋——”
他顿了两秒霎时清醒,及时收了声,“什么关系?”
陈景深眸光淡淡地垂落下,想了想说:“恋爱关系?”
“……”
陌生的词让喻繁一蒙。
恋爱?谁?他和陈景深??
光是想一下,喻繁心脏就跳得飞快。那不是早恋吗?那他妈违反校规!
喻繁脸上出现一丝茫。他从没想过谈恋爱,该怎么谈,能不能谈好,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脑内风暴持续了很久,喻繁反复抿了几次嘴唇:“……谁说亲嘴就一定要确定关系?”
陈景深挑眉:“那你之前和女生亲完,也不跟她们确定关系?”
“怎么可能——”喻繁恨不得去抽编了十三个女朋友的自己,他红脸冷漠,“学习标兵,早恋违反校规。”
“亲嘴不违反?”
“不违反,校规只写了不准男女亲密,没写俩男的不行。”喻繁强调,“我抄过很多次。”
“……”
陈景深淡声问:“意思是不确认关系,但能亲嘴?”
陈景深每说一句“亲嘴”,喻繁脑子就滚烫一点。这是能挂在嘴边说的事吗??
喻繁撇开眼,含糊:“差不多。”
陈景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渣了。
但他看喻繁憋到涨红的脸,和故意逃避的眼睛,又莫名有点想笑。
直到现在,喻繁才知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点怪。像拥抱,又不是拥抱,他像被陈景深堵在桌上,完全无法自由活动,而且一抬头就快和陈景深碰上。
也太,亲昵了点吧?
他转头盯窗帘缝隙『露』出的那半点窗户看了一会,正想是把陈景深踢开还是推开,下巴忽被人握住。
陈景深把他脑袋掰,偏头又安静地亲了他一下。
单纯的磨嘴唇,没有深入,反而让喻繁更清醒的感觉到陈景深的气息。
喻繁怔怔地仰头,心怎么又?你特么亲之前好歹声招呼吧?尊人吗你?
被放开,喻繁的脏话都已经到嘴边了,抬眸看到陈景深的目光又收了声。
陈景深眼睛微垂,没什么绪地说:“你不想跟我谈,那就算了。”
“……”
也不是不想和你谈——
喻繁硬生生把这句话忍了去。
陈景深用手背帮他擦了一下嘴:“一起去吃午饭?”
“……嗯。”喻繁忍不住也抬眼去看陈景深的,随即皱眉,“陈景深,你没涂『药』?”
陈景深之前嘴唇上破了的地方,现在更红了。
“没,怕你嫌苦。”陈景深让开身,,“走吧。”
“……”
喻繁直到出了昏暗微凉的实验楼,走在『操』场上,都还没想明白,陈景深凭什么这么有把握自己会亲他?还特意没涂『药』??
阳光正烈,喻繁感受头发上滚烫的热意,忽开口:“陈景深。”
陈景深偏头看他。
喻繁双手揣兜,已经恢复了平时凶巴巴的模,语气也凉飕飕的,说的却是:“……下次亲我,先问一声。”
-
下午上课的时候,周围的同学要么在用子扇风,要么拎自己的衣服大幅度地前拉扯。
蝉鸣和访琴的讲题声融合在一起,喻繁听得有点心烦。
喻繁趴在课桌上,一只手握笔在草稿纸上『乱』画,另只手曲起搭自己的颈,忍不住瞥了眼同桌。
陈景深正在数学课上刷物理竞赛卷。陈景深没有表的时候会显得很冷,喻繁看他一眼,心理上仿佛都凉快了点。
陈景深在夏天也一如既往系满校服的纽扣,『露』出的手臂和脖颈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闷热的痕迹,皮肤和嘴唇也比常人的凉一点,中午他碰的时候觉得挺舒服的——
陈景深笔尖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内容,再转头看:“没听懂?”
“……没,懂了。”突又觉得热了,喻繁飞快扭脑袋。
这节课下课,喻繁起身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
凉冰冰的水在脸和脖子上,他整个人瞬间舒服不少。
一节课是自习,这么热的天,干脆翘了去『奶』茶店吹空调。
喻繁边盘算边进教室。可就在他踏入教室门的那一刻,坐在教室面几桌的同学忽齐齐扭头朝他看过,脸上都有点藏不住的好奇——除了陈景深。
喻繁扫了一眼陈景深挺直的背影,才拧眉去问看向自己的同学之一:“干嘛?”
王潞安看他嘿嘿傻笑:“没干嘛。”
“……”
喻繁朝自己位子走去,还没开口,陈景深就已经默不声地起身他让出空位。
喻繁总觉得哪儿有点怪,皱眉坐自己的座位。
端午过学习氛围又紧张了一点,他去趟厕所的功夫,课桌上又多了好几张卷子。
喻繁抓起卷子往抽屉里塞,手指碰到了一个单薄的触感。
比练习册薄,又比卷子厚。
什么东西?
喻繁顺手往外一抽,一个天蓝『色』信封探了出,随之而的是淡淡的香水味,上面还有一娟秀细瘦的陌生字。
“?!”
喻繁捏这封信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去看陈景深。
面前没镜子,他不知自己此刻就是一副在外拈花惹草被抓包的表。
陈景深还在做物理卷子,侧脸线条冷淡,一言不发地转了下笔。
王潞安等他掏抽屉很久了,见状立刻冲出教室,到喻繁旁边的窗户上趴:“快!拆开看看!”
喻繁,把脑袋扭过去:“谁塞的?”
“左宽班里那位。她胆子真大,访琴这才刚走不久……她塞进去的时候信还差点掉出,”章娴静拨了下头发,“还是学霸帮你塞去的。”
“……”
王潞安又催他:“拆开看看啊!”
“看个屁,”喻繁把信捂在手心里,伸出窗外,“帮我拿去她。”
“真不看?你就不好奇写的啥?我刚才看到八班那女生了,长得很好看——”接收到前面某人的视线,王潞安顿了下,“也就差静姐一点。”
喻繁冷飕飕地扫了窗外一眼。
“懂了,我这就让左宽拿去,”王潞安接过,刚要朝隔壁班走去,又突想到什么似的折,“哎,等等,不对啊……”
“什么?”
王潞安盯喻繁左右看了看,惊奇地说:“喻繁,这次你脸居没脸红??”
“?”
“哦哦哦,好像有点红了……”
这他妈是被你气红的。
喻繁说:“你去不去?不去拿,我自己去。”
“去了去了。”王潞安抓信跑了。
事办妥,自习课上课铃正好响起。
已经没了去『奶』茶店吹空调的念头。喻繁挑出一张数学卷子,趴在桌上做了一会儿。
心思不在卷子上,他几分钟过去都没把一题的题目看顺。
喻繁抓了把头发,往旁边看了一眼。
陈景深面无表地在草稿纸上演算。
又看一眼。
陈景深靠在椅子上,在卷子上写下答案。
再看一眼。
陈景深把手里的卷子翻了个面。
次看过去,喻繁终于没忍住,拧眉朝他那边靠了一点,小声问:“陈景深,你摆什么臭脸??”
陈景深头也不转:“没有。”
“没有个屁。”喻繁说,“你就是在摆臭脸,我看得出。”
如果此刻他们身边有人,那一定觉得喻繁是在找茬,因为陈景深此刻的表跟平时几乎没有区别。
片刻,陈景深手指一动,笔尖被翻转过抵在课桌上,偏头看过。
“没有。我只是,”他说到一半又停住,“算了,没什么。”
“?”
喻繁手肘撞了下陈景深的胳膊:“你他妈……把话说完!”
陈景深沉默了一会,踩在喻繁憋死的那一刻开了口。
“我只是在想,”他淡淡,“如果我是女的,你应该就愿意和我确定关系了吧。”
“??”
喻繁愣了几秒:“这和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你和每个亲过的女生都确认关系了。”陈景深陈述。
“我……”
喻繁再一次被自己装『逼』的谎话『逼』得哑口无言。
陈景深看了他一会,见他半天说不出话,便新过头去看题。
喻繁手里的笔已经快被他转冒烟。
“某些同学,”监督他们自习的庄访琴在讲台上施施开口,“有多动症就站起蹦两下,别折腾可怜的笔。”
喻繁硬生生停下笔,半晌又靠过去:“这跟『性』别没关系,我就是,近不想谈,明白吗?”Χiυmъ.cοΜ
陈景深安静几秒,没什么起伏地“嗯”一声。
一副根没信的子。
喻繁:“……”
喻繁抓耳挠腮了一整节自习课,想不出除了坦白外的办法。
放学铃响,喻繁心不在焉地从抽屉里找要带家的,旁边的人忽开了口。
“今晚能去你家么?”
去他家干嘛?写业?
可能是陈景深看起太干净板正了,喻繁下意识不想让他出现在自己那破贫民窟里。让那些邻居看到,指不定会有什么闲话。
喻繁想了想,:“算了,视频就行,我房间的桌子这么小,俩男的用很挤。”
陈景深收拾包的动一顿,淡淡地哦了一声。
“如果我是女生,可能就不挤了吧。”他说,“知了,没关系。”
“……”
喻繁把捆成柱状,紧紧握在手里,踹了一下陈景深的椅脚:“起,我要出去。”
陈景深起身让了一下。
喻繁起身出去,用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八点过,晚一分钟我都揍你。”
喻繁说完正准备走,校服t恤忽被人扯住。
“嗯。”陈景深垂下眼,“那晚上能亲你吗?”
“……?”
喻繁脑子一懵,脸『色』瞬间炸红!他克制把手里的抡在陈景深头上的冲动,羞耻又小声地说:“不行!陈景深,这他妈在教室!”
“我知。”陈景深说,“所我才说去你家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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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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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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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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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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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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