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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贺兰瓷觉得他这问的是什么傻话呢,不由更疑心陆无忧是不是真的病了,尤其他连手头文章都写得断断续续,更是不正常。

  当即,贺兰瓷便起身道:“我去给你叫大夫。”

  陆无忧咳嗽了一声,拽住贺兰瓷的衣袖道:“……不用了,这大晚上的,我又没什么大毛病。”

  贺兰瓷被他扯住,见他红着脸咳嗽,定住神道:“我记得你自己会点医术?”

  陆无忧道:“对,所以不严重,你坐下,我……”他沉吟着,移开视线道,“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贺兰瓷想起府里还有挺多药材,不由道:“那我去……叫人给你熬个药?治风寒的药材府里应该还是有的。”

  陆无忧恹恹道:“……我不想喝药。”

  ……他病情加重得倒是挺快,怎么眨眼功夫看起来更病怏怏了。

  贺兰瓷只好道:“那你要不要躺在榻上休息一会?”

  陆无忧有气无力地点了头,脸上浮起的潮.红愈重。

  贺兰瓷又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确实比先前更烫了,便扶着他躺到榻上。

  陆无忧薄喘着,松了松衣襟,正想解开,就见贺兰瓷把放在一旁的被子抱过来,结结实实按在了他的身上,边角都掖仔细了。

  一瞬间,陆无忧感觉到了窒息。

  贺兰瓷还很贴心道:“我小时候风寒,家里人就说身上捂出汗之后,热很快便能退了。”许是见他难受,她语气越发轻柔,“你忍一忍。”

  陆无忧确实很忍耐,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呼吸一声促过一声,他垂着眸别过脸去,但很快又别了回来。

  贺兰瓷叫人端了盆冷水过来,绞了湿帕子,敷在陆无忧额头上,又另取了布巾帮他擦了擦汗,虽然陆无忧看起来还是越来越热,汗也越来越多,额发都渐渐带上了湿气。

  她不由越发忧愁起来。

  陆无忧从低垂的视野里,能看见少女专注、认真,还有些微担忧的模样,在那张脸上格外生动,似乎连细节都被放大了,而她所有的反应都为他所牵动。

  贺兰瓷又给变得湿热的帕子换了次水,听见陆无忧道:“……我饿了。”

  “……现在?”

  贺兰瓷有点迷茫,她病得时候胃口全无,什么都吃不下。

  陆无忧点了点头。

  但兴许人和人不一样,贺兰瓷暗自想着,只好问:“你想吃什么?”

  陆无忧喉结滚了一下,胸膛微微起伏,声音清浅,气若游丝道:“夜宵……想喝甜粥。”

  贺兰瓷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道:“我去叫人给你煮。”

  陆无忧轻扯着她的衣摆,微微歪头,似乎很疑惑道:“你不会煮么?”

  他要求还挺多。

  贺兰瓷一滞,犹豫着道:“其实我没怎么下过厨……”

  小时候都在生病,去了青州也用不着她动手。

  陆无忧再一次对她长歪的技能点表示惊叹,气息微叹道:“……煮粥很简单的,你可以问问别人,不会很麻烦。”说话间,他似乎想要坐起来,“不然我……”

  又被贺兰瓷一把按住。

  病人最大。

  “你别动……”贺兰瓷也轻叹了一声道,“我去给你煮,你躺这别动。”

  几乎是贺兰瓷一离开书房,陆无忧迅速便将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猛然掀开,并且立刻推远,直身而坐,粗喘着气,抬手抹了一把汗,周身都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可又分明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这感觉真是古怪极了。

  所有一切的情绪都变得十分陌生,倒真有几分昏头涨脑。

  不一时,贺兰瓷便又端着托盘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陆无忧已经重新倒回榻上,无比不情愿地把被子又拉了回来,贺兰瓷端起粥碗,忐忑且诚实道:“我第一次煮粥,味道估计一般,如果你觉得难以下咽也……”

  陆无忧已经自动自发坐了起来:“……无妨。”

  贺兰瓷见他仍然有气无力的样子,端着碗犹豫道:“要不我喂你?”

  陆无忧:“……”

  他挣扎了,他居然真的挣扎了。

  残存了一点点羞耻心,让他最终抬起手道:“……算了,我自己来吧。”

  然而贺兰瓷举起碗道:“别逞强了,躺着吧,我喂你。”

  陆无忧眼见勺子都递到了嘴边,羞耻心摇摇欲坠,就在这时,突然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苦味,他一僵道:“你熬了药?”

  贺兰瓷举着勺子道:“对,喝完粥你就喝药,别挣扎了陆大人,生病是要喝药的。”

  陆无忧瞬间清醒过来。

  此刻,他突然决定做个人。

  “其实我没病,方才只是……”

  然而贺兰瓷似已看透他,道:“既然病了,就老实点。”

  粥被喂进了嘴里,她嘴上不客气,但动作却很温柔,软糯和甜味一并在唇舌间扩散开,陆无忧一时竟忘了原本的挣扎。

  贺兰瓷仍旧道:“要是觉得难喝就跟我说。”

  陆无忧这时垂着眸子,一句话也没说,汗从额角滚滚而下。

  粥喝完了就轮到药了,贺兰瓷端起碗时,手里还有另一个小纸包,放着几枚饴糖,她正想着怎么劝陆无忧把药也给喝了,就见陆无忧眸光闪了闪,忽然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嗯?

  贺兰瓷还在怔愣,陆无忧突然倾身过来,她甚至能清晰看见他清逸面庞上满布的湿汗,和眼眶中隐约透出的一抹红,下一刻,苦涩的味道便从她唇间渡了过来。

  陆无忧托着她的颌,像是想把“同甘共苦”这个词贯彻到底。

  只是病中的陆无忧虽然呼吸灼.热非常,但力气却没少了半分,异常蛮横地在她口唇中,仿佛汲取着什么似的,舌尖亦是滚.烫,游刃有余地来回逡巡。

  贺兰瓷呼吸也渐渐急促。

  虽然她已经认命,陆无忧要是把风寒传给她也没办法,两人朝夕相处本来也无法避免,但这也……

  他是个病人啊!

  这不太合适吧!

  她身体力行按着陆无忧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一点,然而陆无忧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亲吻都还要更不冷静,他深吻着贺兰瓷的同时,甚至手臂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拖抱了过来。

  贺兰瓷还未回过神,已经被他按在了榻上。

  陆无忧手撑在她身体一侧,深深浅浅地吻她,缠.绵而又忍耐的勾.缠,星眸如醉,有些痛苦地半阖着,滚烫的热汗从他的鬓角砸落下来,烫得贺兰瓷身子也一缩。

  可根本没有缩的余地。

  只能被陆无忧越发深的按着亲。

  过了一会,似已吻够,陆无忧的唇移开,缓缓下移贴上贺兰瓷小巧的下巴,在那里轻吻了一下,胸腔里震出一声又轻又缓的低笑来,道:“……甜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贺兰瓷开始怀疑他脑子也烧得不清醒了。

  她抬手去摸陆无忧的额头,那里真的热得离谱,她贴上去的指尖都有轻微被烫到的感觉,然而陆无忧的唇还在下移,颈侧、锁骨……顺着不知何时散开的衣襟,一路向下。

  被触碰到的每一处,都在灼灼燃烧着。

  贺兰瓷的羞耻心后知后觉来临,她在陆无忧已经逐渐亲到不太合适的位置时,过于强烈的刺激感促使她忍不住攥住了他的胳膊,音色发软发颤道:“……你还在生病。”

  陆无忧也仿佛拉回了一点神智。

  理智与欲求拉扯,在摇摇欲坠的临界点,似乎就要分崩离析,但似乎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又不是真的想强迫她。

  陆无忧撑着身子坐起来,按住自己的脉息,用内力将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热意,慢慢压下去,随之而来是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闭了下眸子。

  这模样看起来实在过于痛苦,像是强行终止。

  他声音发涩:“我是不是又冒犯到你了,我只是……想亲一下,我没打算……”陆无忧咳嗽了一声,又道,“我也没风寒,不会传染给你,我就是……想喝粥。”

  贺兰瓷总归回过神来,平日里春风得意跟孔雀摆尾似的人,现在正仿佛霜打的茄子。

  她迟疑着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热?是你用武艺装出来的吗?你真的没生病?”

  陆无忧道:“不完全是,燃香里大概有点催忄青作用。”

  贺兰瓷懂了。

  陆无忧这会意兴阑珊,说话声比刚才还要恹恹。

  见他正打算下去,贺兰瓷实在有点……

  她犹豫着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但又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你,每次亲完我是不是,忍得还挺辛苦的?”

  陆无忧动作一顿,道:“之前还行,最近有点……”

  贺兰瓷道:“男子都会这样吗?”

  陆无忧语气平淡道:“你要在这种地方好学吗?也不是不行……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我以前不这样,可能,毕竟,我们……”他缓缓道,“……有过夫妻之实。”

  贺兰瓷此时也有点耻。

  她沉默着做了一会心理建设,道:“……要不,我帮帮你?”

  他刚才看起来真的有点过于惨了。

  陆无忧都快下去的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道:“你又不情愿。”

  贺兰瓷脸颊微红,有点艰难道:“……也不是完全都。”

  陆无忧几乎就要心动了,然而他回想她过去那些反应,又觉得很显然她只是出于义务,在他看来,义务和你情我愿是两码事,本质还是附带的枷锁,但……又实在很诱.人。

  他挣扎着未动。

  贺兰瓷也未动。

  僵持了片刻,颇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感觉。

  陆无忧在本能意志的蛊惑下,摸了下鼻尖,低声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帮我。”

  贺兰瓷当即便问道:“什么法子?”

  陆无忧便转回身,轻声在她耳畔言语了几句。

  他说得简单,贺兰瓷蓦然烧红了脸,随后仍有些困惑:“……真的,可以?”

  陆无忧也有几分不大自在:“……你真想帮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贺兰瓷跪在榻上,很认真地问道:“具体怎么做?”

  陆无忧也重又回到榻上,声音透着由漫不经心掩饰的紧张:“还能怎么……你们不是见过,要打声招呼么?”

  贺兰瓷道:“……还真不记得了。”

  “那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陆无忧难以控制自己的嘴道,“我重要的部分。”

  贺兰瓷明明也很紧张,但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道:“能好好说话吗?”

  陆无忧继续胡言乱语道:“我长着一张嘴,就是要说话的,你不乐意听,可以把它堵起来我也不是很介意。”

  贺兰瓷低着头,已经红到耳尖了。

  她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异议:“你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就不能一视同仁,也用那种语气态度对我吗?”

  陆无忧闷哼一声,轻喘着气道:“……那我得失去多少快乐。”

  贺兰瓷心惊肉跳地连忙闭上眼睛,抖着声音道:“你这到底有什么好快乐的!”

  陆无忧控制不住按住她的腰,额头抵上她的肩膀,喘.息声更重道:“想说什么说什么还不快乐?”

  伴随着他俩毫无营养的对话,还有些格外糟糕的声音。

  贺兰瓷只觉得整条手臂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理智清醒的极度羞耻。

  耳畔全是陆无忧低沉喑哑的喘.息声,就连自己也不自觉地呼吸声重了几分,整个人都发着烫。

  陆无忧趴在她肩膀上还不老实,贴在她耳垂边若有似无地亲着。

  贺兰瓷咬着唇道:“我当初要是没得罪你呢?”

  陆无忧在她肩窝轻嗅了两下,又闷哼一声,呼吸时轻时重道:“……你现在说得太晚了,但我就算阴阳怪气,那会也没把你怎么样……嘶,贺兰瓷,你手轻点。”

  贺兰瓷有点崩溃地挤出只字片语:“太……了……不住。”

  陆无忧哑声很不要脸地提醒道:“两只手不就行了,你学习一下。”

  贺兰瓷不由薄怒道:“你刚才不是还很紧张吗?”

  陆无忧又在她肩窝亲了一口道:“我现在也很紧张,你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完蛋了。”

  贺兰瓷深吸一口气道:“……然后你完蛋,我完蛋是吗?”

  陆无忧挑着桃花眼,面颊上仍泛红,这时眸光里的阵阵波澜着实勾魂摄魄:“对,你怎么这么聪明,那我肯定得跟你……同归于尽。”

  不知过去多久,贺兰瓷是真的手臂麻了。

  陆无忧才松快而餮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依旧趴在她肩膀上,神色有些慵懒。

  贺兰瓷隐约觉得自己肩膀也麻了,羞耻得几乎连脑袋都抬不起来,整个人都快烧熟了。

  空气里还有未散去的气味。

  “……你起来,我去净室。”

  陆无忧说话语气也随意了起来:“贺兰小姐,你好无情,让我再趴一会。”

  贺兰瓷总觉得这个陆无忧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还贴着她的耳畔,又拖长音调补充了一句:“……明明刚玩.弄过我。”

  “……”

  贺兰瓷用肩膀把他抵开,不想跟他继续这种对话,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低着声音道:“那那晚……你用这个法子也可以解决吗?”

  “我想过,但你在,我也没法尝试,而且……”陆无忧顿了下道,“你怎么办?我又不能真把你丢那,总不能让我也帮你……”

  贺兰瓷顿时心头一跳。

  那确实发不发生,都没什么区别。

  “说起来……”陆无忧又道,“所以是只有我有这种烦恼吗?女子是没有的吗?”

  贺兰瓷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是时不时理智全无,太麻烦了,但又……嗯……”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亲你的时候,你有觉得舒服吗,有……”

  贺兰瓷支支吾吾了一会,但陆无忧都这么诚实了,她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有觉得舒服,也……有时候会失去意识。”

  陆无忧放松下来,还安抚她道:“是很正常的。你看册子上不都画了,大千世界人人都在做,只是都躲在屋里,你看不到罢了。”

  贺兰瓷觉得他这个安慰人的话也很古怪。

  她被奇怪地安抚了,慢慢努力平静下来道:“……你现在可以从我的肩膀上下来了吗?”

  找帕子擦了擦,贺兰瓷准备回卧房,看着自己书房榻上的狼藉,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他一起去净室。

  陆无忧也已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比她还快地朝着卧房走。

  两人先后叫水,洗了个澡。

  好在晚间柴房里一直备着热水,沐浴完,陆无忧又回了她书房,似乎继续打算完成刚才没写完的讲章,贺兰瓷知道他公务没弄完,也没在意,估计他今晚也就睡在那边。

  她捧了本书,坐在榻上,看了没一会,脑海里就又蓦然浮现出陆无忧趴在她肩膀喘气的画面,和肉眼所见,手指所感。

  平心静气是没法平心静气了。

  贺兰瓷甚至开始有些恍惚回想,当初是真的发生了吗,她真的……不太可能吧……

  从衣服箱子最底层翻出了先前陆无忧舅母和姚千雪给她的小册子,只翻开看了几眼,贺兰瓷就觉得没可能,一定没可能。

  重新回到榻上,灭了灯,贺兰瓷裹着被子辗转了一会。

  没等她辗转出个结果,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贺兰瓷一僵,昏暗卧房内,陆无忧的身影再次出现,贺兰瓷不由多了几分久违的紧张。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陆无忧见灯关了,便径直上了榻,也盖着被子直身躺下了。

  贺兰瓷转身都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陆无忧先侧过身去,她才跟着侧过身去,攥紧被子,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背千字文,背到“信使可覆,器欲难量”时,隐约听见陆无忧嗓音模糊地在说话。

  “……如果还有更舒服的,你要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谁的纯情岌岌可危。

  咳,相思无解按照上篇文的设定是必发生才解,没有不发生的可能。

  引用自千字文

  那啥……万千拜谢审核君,真的没啥。

  .

  发100个红包恭喜还没被憋死的无忧……

  感谢哦豁的火箭炮、手榴弹、地雷,和吃货猫的火箭炮和手榴弹,4401297的火箭炮,宋云笙的手榴弹,景玉轩、载月而归的2个地雷,27090045、小桔子、45244925、46763109、amberella、草莓、sage、糖醋草鱼子、51655202、是飘君呀!、白奶盖活捉一只小透明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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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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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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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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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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