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后,贺兰瓷脑子都是懵的,甚至有了那么几分后悔。
她本来以为陆无忧平时亲得就很放肆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在,忍着。
至少她现在醒过来,觉得嘴仍隐隐发麻。
陆无忧自己利索地换上官服,又绾好发,戴正他的官帽,发现贺兰瓷还似有些发呆,不由一笑道:“我得出门了,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贺兰瓷点头表示知道了:“嗯。”
陆无忧抬腿似乎要走,可仿佛又想起什么,回转过身,在贺兰瓷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才转头跑路了。
贺兰瓷:“……”
晚上他确实比平时迟了一点回来,贺兰瓷也没在意。
她在书房里看那些递给陆无忧的文章,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名声赫赫,递过来的文章远比想象中更多,尤其是他认识的人也多,又一直叫人觉得温和有礼,似不太会拒绝,于是各路官员的亲朋好友都送来家中子嗣的文章,不管是举子,还是秀才、童生,甚至有连功名都没有的。
贺兰瓷先前在陆无忧面前妄自菲薄,看完一部分文章确实增长了不少自信,甚至有几分,自己如果去科举,说不定也能中个进士的念头。
夜上梢头,贺兰瓷又给灯加了点油,听见外面的响动,才走出门去,看见有人抬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进来。
她还有点愣,随后看见陆无忧按着眉头走进来。
贺兰瓷上前问道:“怎么了?”
陆无忧道:“……我妹来了。”
他怎么说得跟仇人来了似的。
跟在大大小小的黑箱子后面的,还有个穿着黑衣的姑娘。
她打扮得十分利落,一头乌黑长发用藏蓝发带系好扎在脑后,看起来像个夜行侠,脑袋上也有仆仆风尘气,然而一张美貌的小脸却生得极为灵秀动人,仿佛全天下的灵气都汇聚到她身上,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笑也能显出几分弧度来,更何况她刚一进来便已经笑弯了眼睛,眉梢眼角都透着让人愉快的气息。
这姑娘的声音也很清脆,像出谷的黄莺:“哪个是我的嫂子呀?”
贺兰瓷这才发现她和陆无忧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是指陆无忧看起来最纯良的时候。
她还没有应声,那姑娘已经径直向她走了过来,随后惊叹道:“……哥,你怎么娶到这么漂亮的嫂子的?娘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吓坏了。”
贺兰瓷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她转头看向陆无忧。
陆无忧推了她一把,道:“脏死了,快去换洗,别吓到你嫂子了。”
那姑娘的眼睛垂下来,显出了几分委屈:“我还不是因为在外面流浪了半个月,沿路过来都没有机会洗换……”
陆无忧勾唇道:“你还好意思说,不如跟你嫂子说说,你是怎么拖到现在才过来,再过段时间,说不定你侄子侄女都要出生了。”
贺兰瓷:“……???”
那姑娘断断续续道:“我就是……从教里出发,爹娘虽然还没回来,但长老让我给你带了很多贺礼……然后顺道去了趟停剑山庄,又带了很多贺礼……然后在来的路上,遇到沿路闹饥荒,哥你是不知道,真的很惨,我就……花银子买粮一路施粥,还遇上了劫匪,然后……又遇到了一波不知哪来的刺客,救了个人,最后就……拖到现在了。”她耷拉着脑袋,道,“现银都花光了,小城里又不收大额的银票,我连住客栈的钱都没了,只好……风餐露宿了。”
贺兰瓷第一眼见还不觉得,现在才感受到她仿佛逃难一般。
“……还好哥你寄来了路引,不然我估计连上京城都不一定进得来。”
贺兰瓷叹为观止,对陆无忧家人的认知更加动摇了几分真的不是山贼吗?
陆无忧显然已经听过这番说辞了,神色平静。
贺兰瓷惊诧过后,意识到另一件事:“……今年的饥荒很严重吗?”
上京自不必说,青州也是自古繁华富庶,水路阡陌纵横,她大伯一个举人出身,因有她爹的荫庇,被地方官员奉为座上宾,既免徭役,又有庄子田地耕作,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倒比在京身居高位的她爹还要滋润。
故而,贺兰瓷在青州那三年反倒是她过得最好的时候。
那姑娘点了点头道:“沿路都是逃荒的,我施了粥也帮不了多少忙,不过是瞧着那些老弱妇孺可怜……”她握起拳头道,“跑来闹事或者抢粥的青壮男子,都被我打跑了。”
贺兰瓷:“……”
她看着面前纤细的少女,有点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陆无忧帮她补充道:“青澜江前段时候决堤了,许多农户没来得及收成,年初又有旱情,穷苦地方闹饥荒并不奇怪,而且……”他顿了顿,道,“听说还有疫病流肆,上京城门进出都戒严了,有官员回京述职,家眷染了风寒,都差点被拦在门外。”
上京还是歌舞升平,一例照旧,看不出外面半点风声。
对贺兰瓷来说也有点惊诧,明明是太平年景,她不由道:“朝廷没有放粮赈灾吗?”
“赈了,但地方储粮不够,仍需外调,这当中牵扯甚多,一时半刻无法到位,再加上……”陆无忧语气淡淡道,“上下官员贪墨,还有些地方官员不得上官欢心,借调粮食便十分困难……反正其中可能会有的繁难超乎想象,死的人够多才能引起重视。而且地方官吏的无能和当地盘踞的蠹虫可能也超乎你的想象。嗯,你爹现在可能在准备奏章……”
那姑娘也叹着气道:“可真的死了很多人……而且粮都卖得好贵,小麦一石足足要二两。”
贺兰瓷道:“……??这价格有点离谱了吧!”
她在上京买粮,都不过五钱一石。
陆无忧道:“饥荒年时,再离谱的价格都有。”
“而且……”贺兰瓷有些难以接受,“不是、不是圣上还要重修……前年被烧毁的崇光殿……说要给丽贵妃庆生……”这还是她从姚千雪那听到的,因为宫中自锦衣卫那调派了人手。
像这种重修宫殿,必定大兴土木,很多时候甚至比新修王府还要贵。
贺兰谨并不会对她说这些,最多是有时候贺兰瓷半夜看见她爹坐在廊下叹气,猜测到年景不是太好。
陆无忧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种事很常发生的,想改变不是一朝一夕。”
那姑娘眼见不对,先溜道:“……我先去换洗了!嫂子你借我套衣服!”
贺兰瓷这才回过神,发现头发都被陆无忧薅乱了,她定了定神,把他的手拿下来,方道:“我去给你妹妹拿衣服。”
陆无忧反而问道:“你不忧虑了?”
贺兰瓷道:“忧虑,但我忧虑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她咬了咬唇道,“呃……你刚才说得好像,有办法改变解决似的。”
陆无忧道:“有是有,只是难度和改朝换代没什么区别。”
贺兰瓷道:“……那不是等于没说。”
陆无忧莞尔一笑道:“万一我真给大雍改朝换代了呢?”
贺兰瓷蓦然一惊:“……???”
陆无忧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当然是随便说说。好了,拿衣服去吧,我这边还有点麻烦事。”
贺兰瓷带陆无忧妹妹洗净换衣,纠结着去找了条陆无忧给她买的裙子主要怕对方嫌弃她的白衣,结果那姑娘洗干净之后看也没看就套到身上,端着一张梨涡浅浅的笑脸对她道:“谢谢嫂子!”
笑得很甜,像是真的没有心机。
以至于贺兰瓷都开始忍不住道:“……你一路过来,真的没受伤吧?”
那姑娘笑容满面地点头道:“嫂子不用担心,我很厉害的。”她忍不住凑过来,满含好奇道,“嫂子,你和我哥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这真不好解释。
贺兰瓷含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谁料那姑娘半点不信,道:“嫂子你骗我,我哥才不可能因为这个娶妻呢,他一定是很喜欢你,才会娶你。”
贺兰瓷语塞了一瞬。
那姑娘还在道:“上回我哥还在跟娘说他不想成亲,觉得成亲很没意思,就是成天黏黏糊糊腻在一起,有这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心上人了,还这么急着娶你,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可惜我爹娘出远门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不过,嫂子真好看啊,难怪我哥这么喜欢你。”
贺兰瓷忍不住纠正她:“……他没有很喜欢我的脸。”
那姑娘恍然大悟道:“对哦,我哥没有这么肤浅的,他一定是很喜欢你的人,才不止是喜欢你的脸。”
贺兰瓷对她的理解能力叹为观止。
总觉得对方误解有点多,可能会造成问题,想了想,贺兰瓷道:“总之是发生了一些事,你哥被迫娶我的,我们……呃,就凑合一起过了。”
那姑娘大为震撼。
“是什么事情啊,我哥都摆不平的吗?”
……你对他倒也很有信心。
然而是真的没法说,贺兰瓷只好道:“一些,确实只有他娶我才能解决的事情。”
那姑娘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道:“那……嫂子你喜欢我哥吗?”
贺兰瓷:“……?”
那姑娘看着她怔愣的神情,也呆了一会,道:“……你不会不喜欢他吧?天呐,我哥也太惨了……等等,嫂子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她好像真的很求知似的,“我哥光风霁月,温柔善良,正直不阿,嫂子你考虑一下嘛。”
贺兰瓷:“……???”
就陆无忧刚才那个态度,你是怎么解读到这些词上的?
她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对你哥有点误解,他分明是……”
贺兰瓷又一下梗住,把那些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词咽回去,在别人妹妹面前不大合适。
然而那姑娘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想说的话,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哥他,没强迫你吧?要是这样,我娘回去一定会揍他的……”
贺兰瓷下意识道:“陆无忧他不是那样……”略一停顿,她才道,“你真的误会了,你哥他也不是因为喜欢……”
说到这,已经有人敲了敲房门。
陆无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用膳了。”
话音未落,那姑娘一骨碌迅速爬起来,贺兰瓷还没回神,她已经身形一闪,眨眼功夫到了门口,揉着肚子道:“哥,有什么好吃的?”
贺兰瓷:“……”
这点倒很一家人。
饭桌上。
贺兰瓷看着陆无忧优雅无比的进食动作,和那姑娘截然相反的爽快动作,不由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陆无忧用公筷夹了块肉给贺兰瓷,道:“我念书的时候,她天南海北跟着我爹娘跑,所以会比较不拘小节。”
这已经是第四块了。
贺兰瓷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有点一言难尽,她家先前虽穷,但也没到吃不起肉的地步,然而陆无忧现在时不时就爱给她夹菜,仿佛她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
她想了想,又拿起公筷,把肉夹给那姑娘。
那姑娘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才眨着眼睛有些迷茫地嘀咕道:“谢谢嫂子,不过……嫂子你不喜欢我哥给你夹菜吗?他在家从来不给人夹菜的,都是自己吃完就算的。”
陆无忧道:“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那姑娘道:“哦……”
吃完,贺兰瓷才想起:“还不知道陆姑娘叫什么……”
那姑娘歪过头道:“啊……嫂子,我不姓陆,我姓花,叫花未灵。嫂子你叫我未灵就行了。”
陆无忧解释道:“她随母姓。”
贺兰瓷一愣。
陆无忧道:“你别误会,我爹娘感情好得很,现在还天天黏糊在一起,也没有二嫁二娶,我们是亲兄妹,就是很自然而然这样了。”
花未灵也点头道:“他们连吵架都不会呢。”
陆无忧却忍不住道:“那主要是我爹压根就不会吵架。”他揉着眉心道,“我现在脑子里还时不时会有我娘念叨的声音,当时我就在想,日后绝对……”
贺兰瓷见他声音戛然而止,问道:“绝对什么?”
陆无忧道:“……没什么。”他站起身道,“走,去解决你的麻烦。”
花未灵立刻跟着站起身。
贺兰瓷不知道她该不该过问,陆无忧已经又对她道:“……你也一起来,不过,咳咳,待会别害怕。”
柴房里。
贺兰瓷看着眼前仿佛血肉模糊的一团人形,是真的吓了一跳。
陆无忧顺势扶了一把她的腰,随后,放开手,低在她耳畔道:“是她救回来的人。我妹从小就喜欢捡些什么受伤的鸟雀、猫狗回来,捡人也不是第一回了,不过只是在上京这边略有些麻烦而已。毕竟,盯着我们府上的人还是有的。”
花未灵紧张地问:“还有救吗?我只给他稍微上药包扎了一下……沿途也只有些赤脚大夫。”
陆无忧道:“命还挺大,伤口结痂了,应该死不了,我刚才又用府里的药稍微给他处理了一点,就是看他什么时候醒。等醒了,能走动了,给他些碎银子,让他尽早离开上路吧。”
柴房里光线不足。
贺兰瓷这才凑近仔细看清,地上躺的那个人虽然满身血污,但气息倒是还在,脸也能看得分明。
花未灵松了口气,道:“那就行,我辛苦了一路呢。”
陆无忧道:“这人什么来路?我里外检查过了,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会点武功架子,但不怎么能打。”
花未灵道:“不知道,是路上顺手捡……救的。”
陆无忧大抵也习惯了。
贺兰瓷不由想起当初他处理李廷时,也是这么平静淡定,正想着,贺兰瓷忽然感觉到脚腕一紧。
“咳咳……”
一道十分虚弱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刚才还人事不省的那坨人形,此刻正十分坚韧地扭着脑袋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他眨着眼睛,很艰难道,“我只记得……是有位仙女似的姑娘救了我。”
“没有这回事。”陆无忧弯下腰,一只脚踩上他的腕,“是我救了你。”
那坨人形“嘶”声着,视线缓缓移向花未灵,长睫垂下,仿佛有几分不知所措:“似乎……就是这位姑娘。”
陆无忧温文道:“你记错了,还有,你握着的脚踝。”他又往下踩了一点,只听一声惨叫,陆无忧道,“是我夫人。”
回去的路上,陆无忧道:“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
贺兰瓷却觉得还好,对他道:“我又不是那种见了什么都怕的,而且我连曹世子的脑袋都砸过,呃……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过。”
陆无忧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很介意那件事呢,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贺兰瓷道:“当时是很怕,主要是没缓过来,我第一次失手伤人……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见到你来了,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陆无忧:“……”
贺兰瓷见他沉默,转头道:“怎么了?”
陆无忧道:“……你故意的吧?”
贺兰瓷道:“你也太敏感了吧?”
他们刚走到廊下,还没走回屋里,天色已深,灯光氤氲着,十分朦朦胧胧,陆无忧微微靠近贺兰瓷,贺兰瓷下意识便往旁边移了寸许,肩膀抵上廊柱。
陆无忧的桃花眼垂下来,他轻轻握住贺兰瓷的腰,稍稍把她翻过来一些,低下头,唇贴到贺兰瓷的颈侧,低声道:“……你说谁敏感呢?”
贺兰瓷被他呼出的气弄得脖颈一阵颤栗,不由抬起下颌。
陆无忧贴着她白皙的颈侧轻吻,另一只手还握住了她的腕,轻轻压到廊柱上,唇沿着颈侧一路留下暧.昧的水泽,衣襟略微散开,陆无忧在她近锁骨的肩窝处,轻舔了一下。
贺兰瓷的呼吸,瞬间便急促了。
她忍不住想推他,但一只手腕被他压着,另一只手抬起来时,就已经有些绵.软,说出口的话也都带着颤音:“你……你倒是打声招呼!”
陆无忧轻喘着道:“那哪有现在效果好……不对,我打了招呼,你还不是被我亲得……这不是……”他有些胡言乱语道,“……在学习吗?”
衣襟一直往下散,隐约可见平日难见的光景。
贺兰瓷咬唇道:“你不是在学亲……”
陆无忧道:“……亲哪不是亲?”
这对话掩在喘息间,几不可闻。
就在这时,陆无忧停了下来,他有些懊恼道:“刚有人过去。”
贺兰瓷还没察觉到:“嗯……?”随后大惊,“……嗯???”xǐυmь.℃òm
第二天一早,陆无忧看见花未灵眼神复杂地望向他。
陆无忧视若无睹了几回,最终还是道:“……你想说什么?”
花未灵忍不住道:“哥,你好禽.兽哦。”
作者有话要说:怎会如此,陆无忧你为什么又按作者的手。
这合适吗?
.
评论区发100个红包安抚一下受惊的瓷瓷。
感谢宋云笙的手榴弹,他与月光为邻的3个地雷,惟歌、不罹凝的2个地雷,桔子树的森林、乐见、啊啊啊啊啊啊啊、橘子、lalalala、雪碧、鱼鱼大笨鱼、一剑霜寒十四州、酒、je.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夫君位极人臣后宝书网更新,第 38 章 三八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