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好纸和笔,打算一下课就去找陈景深讲题。没想到扭过头,到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
准确来说是喻繁单方面凑过去,陈景深依旧坐得笔直。
喻繁臂曲着搁在桌上,下巴懒洋洋支在上面,脑袋有些歪。从王潞安的角度,他几乎贴在陈景深的衬衫衣袖上。
王潞安想忍到下课再去问,但他等啊等,实在没忍住,拿出机给喻繁发了一条消息。
【王潞安:繁,你说吧,背着我偷偷学习,是不是就指着期考试的时候来一个强势逆袭,超越我的排名,杀我一个措不及?】
【-:……】
【-:滚。】
【王潞安: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天跟学霸关系变好了。】
【王潞安:哦不,好像之前也挺好的。ktv那会儿你还送他回去来着……】
【王潞安:但在好像更好了。】
说的什么屁。
只是为了期考试而已。
等考完,他就过河拆桥,卸磨杀——
“听懂了没?”陈景深问。
喻繁把机重新扔回去,闻言苦大仇深地皱眉。
陈景深已经讲得够细,这时候说没听懂,显得他很呆。
“懂了。”
陈景深垂下他。
怕错过哪个步骤,喻繁听得很认真,人也不知不觉越过了两张课桌的线,另只为听不懂题而烦躁地抓在头发上。
头发很密很黑,起来很软。
几秒后,没听见声音,喻繁后知后觉抬头。
“……”他抓头发的劲儿重了一点,“什么?别我,题。”
陈景深偏开,把刚才那道题重新拆开解。
喻繁:“干嘛?我说我听懂了。”
“嗯。”陈景深说,“我自己想要再讲一次。”
“……”
喻繁别别扭扭地重新回题:“随你。”
连着几天晚上,一到九点,喻繁就能收到陈景深“发错”的消息。
陈景深机举得随意,发过来的视频多了,喻繁到了很多题库卷外的东西。
陈景深的书桌、笔筒甚至台灯,都是灰『色』调,桌面上除了纸笔和耳机之外没有其他物件。
他做题时会『露』出一点衣角,偶尔是黑『色』,偶尔是灰格,再配上他那冷淡低沉的嗓音。整个视频给人的感觉都冷冰冰的。
陈景深没再说自己是发错,喻繁也不问,两人照不宣的聊出了很多页聊天记录。
期考前一天,喻繁洗了澡出来,拿起机没见消息。
他挑了下眉,确认了一下时间,九点十五。
他散漫地坐到椅上,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发尾,目光在陈景深的微信头像停了几秒,然后点进去,消息还停留在昨天。
怎么迟到?
喻繁打开对框,刚打出一个字又忽然反应过来,飞快地删了。
不对……傻『逼』了。
陈景深本来也没答应过每晚九点都要给他发视频讲题。
喻繁握着机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点理所当然了。
陈景深没义务每天上网他题,他们之间没有约定,没有交易,也不是那种能天天聊天的关系。
他把机扔到桌上,单打开笔盖,随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撩,兀自翻开练习册。
自学吧,反正他在已经大致能懂一些简单题目下面的解析了——
“嗡。”
喻繁扔下笔,想你迟到了十钟,面无表情地打开机——
【南城七扛把群组有人@了你。】
【左宽:@王潞安,@-玩游戏吗?游吃鸡等。】
【王潞安:我来了,等我。】
【章娴静:你今晚不学习了?】
【王潞安:我仔细想了想,我已经努力了两个星期了,不差这一晚上。再说,如果这次考试还是没考好,那今晚就是我最后一个自由之夜!】
【左宽:别废了,赶紧上号。喻繁呢?@-】
喻繁百无聊赖地划了一下聊天记录,刚准备打字,机忽然振了起来,屏幕上方跳出一个弹窗——
【s邀请你进行视频通。】
?
喻繁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猛地坐直身,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邀请还在,对方没挂。
又过了几秒,他飞快地抓了一下刚洗完『乱』糟糟的头发,才把视频接了。
陈景深拿着机立在桌上,角度清奇。他似乎刚洗完澡,接通的时候也低着头在擦头发。
喻繁盯着屏幕里的人,里莫名升起一丝别扭。
明明两三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一起,怎么晚上回家开个视频,就,特么,怪怪的。
“……干吗?”喻繁很快整理好表情,冷漠地问。
听见声音,陈景深抬起头扫了他一。
喻繁把机怼得很近,镜头『露』出他下半和一片锁骨。
陈景深偏开,淡淡问:“找了几个题型,录完了你再会很晚。能视频么?”
你打都打来了,还问这个?
喻繁去讨论组里回了一个“不”,然后找了个东西把机立起来。
嫌屏幕小,他把机挪得很近:“好了。你说吧。”
……
最后一道题讲完,喻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条件反『射』地想趴下睡觉,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室。
他把自己挪出镜头外,再往屏幕上了一。
陈景深像是说累了,他拿起玻璃杯喝了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了几下。
“还有哪里不会?”
喻繁回神,又把半边脸挪回镜头,垂着一副漫不经的样:“没了。挂了。”
“好。”
视频里沉默了一会。
喻繁指在挂断键上停了好半天,最后又移开。
“陈景深。”他叫了一声。
“嗯。”
“狗。”喻繁说,“你这几天都没发。”
陈景深很难得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神情:“好。”
画面,陈景深叫了一声“繁繁”,紧跟切换镜头,繁繁前腿已经抬起搭到了陈景深的腿上。
陈景深今天穿了一件灰『色』长裤,见繁繁在朝他吐舌头,伸在下巴挠了几下。
“你这狗耳朵怎么是立起来的?”喻繁靠到椅上,表情放松,懒懒地问。
“剪的。”
“哦……什么?”喻繁怔了下。
“之前的主人打算让做工作犬。”陈景深淡淡解释,“耳朵垂着会影响听力,所剪掉一些再缝起来,就能立起来了。还有些人会剪掉尾巴,方便们上山下地。”
“……”
喻繁不自觉地坐起来,回想了很久:“我记得尾巴好像没断?”
“嗯,断之前被我带回家了。”
喻繁莫名松了一,又重新躺回椅里。
像是感知到这两人在讨论自己,繁繁激动地汪汪『乱』叫。陈景深拍了一下,但仍旧低低地发出呜咽声。
于是陈景深干脆伸拢住的嘴巴。
繁繁“呜”了一声,终于消停。
“喻繁。”陈景深淡淡道。
喻繁盯着机屏幕:“干什么?”
视频仍旧停留在狗身上,繁繁已经消停了,乖乖地立在灰裤旁边。
陈景深挪到耳侧,随意地捻了几下:“明天好好考。”
“……”
喻繁深吸一,硬邦邦地挤出一句“哦。”
电挂了之后,喻繁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忽然觉得有些干舌燥。
他盯着聊天框了几秒,“啧”了一声,扔掉机从椅上起来,哐地把窗户开到最大。
晚风灌入室内,喻繁在窗前站了几秒,伸粗暴地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拨。
妈的,天怎么这么热。
学习果然令人上火。
考完期一定不学了,什么破几何函数……
还有。
刚才陈景深凭什么『摸』着狗跟他说啊?
-
期考试第一天,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喻繁踩点进的考场。
他在年级最后一个考场,进去的时候监考老师已经到了,讲台底下睡了一半。
这室里全都是年级垫底的那十几个人,实力相当,信号屏蔽器一开,整个室基本歇菜。
所监考老师毫无压力地在讲台上起了报纸。
左宽往桌上一趴,觉得没劲儿,准备问旁边坐着的人要不要提前交卷去上网。
一扭头他就震惊了。
只见他那位前几次都跟他一起从开考睡到结束的兄弟,这会坐得比玩lol时还要端正,低头在奋笔疾书。
左宽:“???”
感觉到他的视线,喻繁停笔,着他冷冷地丢出一句:“头转过去。”
“……”
左宽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考完语文,考场跟他们在同一层的王潞安过来约他俩去校外吃饭。
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我草,他跟//邪了似的,唰唰唰写了一整张语文试卷!”左宽震惊,“连作文都写了!!”
王潞安:“我他妈昨天打游戏的时候就跟你们说了,他最近在学习,你们都不信……”
喻繁:“有完没完?”
“没完。”左宽说,“所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喻繁模糊地扔出一句,“只有这次期而已。”
出他不乐意说,其他两人也就没再往下问,转头去聊了其他题。
喻繁正听得无聊,兜里的机振了一声。
【s:考得怎么样。】
很久没收到过类似的问了,喻繁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不爽地敲字。
【-:没考《陈情表》。】
【s:嗯,猜到了。】
?
老在你旁边背了两天,你猜到了不会说一声??
喻繁忍着把他从屏幕那边抓住来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关掉了对框。琇書網
吃完午饭。王潞安拿纸擦了擦嘴:“我爸非让我考完就回家午休,下午再来。你俩怎么说?”
数学下午三点才开考,间有三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
“我去网吧玩两把。”左宽问旁边的人,“一起不?”
喻繁:“不。”
左宽:“那你干嘛去?”
回考场再把公式一遍。
喻繁当然不会这么说。
他把机揣进兜里,起身头也不回地出去,扔下一句:“散步。”
前后考场是两个极端,坐在前面室的考生,午休时间基本都留在室复习。而后面的室……基本都是空的。
喻繁的室在实验楼。
经过学楼时,他忍不住朝一班的位置了一。
好几个学生都倚在阳台上书,其没有陈景深。
喻繁回考场时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他从桌肚拿出习题,刚要找笔,机又闷重地嗡了一声。
陈景深又要放什么屁。
喻繁眉间松了一下,拿起机低下。
清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神『色』倏地变冷,刚拿起的笔又被放回到桌上。
【陌生号码:仗着自己人多,就在食堂『乱』朝人泼粪的疯狗。有本事在出学校来跟我单挑。】
傻『逼』。
喻繁刚准备锁屏,对面紧跟着又发过来五六条。
【陌生号码:怎么?不敢回?之前往我脸上盖饭盘的时候不是挺牛的?】
【陌生号码:对了,之前我你的学//生//资料,上面怎么只有爸没有妈啊?】
【陌生号码:你/妈/死了?】
【陌生号码:怪不得总是一副孤儿脸。】
……
一班考场,空流速似乎都比其他室要慢一点。
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在复习。
做完一道题,陈景深又从袋里拿出机,低头了一。
没有新消息。
监考老师走进室,把试卷放到讲台上,到坐在第一桌的人里还拿着机,稍稍有点意外。
“还有五钟考试了,”他咳了一声,“把你们的课本,机全收好,放到室外面去。”
陈景深神『色』淡淡,刚准备关上机,被他屏蔽了的讨论组忽然跳出一条消息预览。
熟悉的名字一晃而过,陈景深动作一顿,点了进去。
【章娴静:完他妈的蛋。隔壁学校的朋友偷偷给我报信,说她学校今天聚了十几个人,今天就要过来堵喻繁,说是要把喻繁打残!】
【王潞安:不可能啊,喻繁在学校呢,他们十几个人冲进学校堵?胖虎不把他们一个个撂地上。】
【左宽:就是。】
【章娴静:她说那群人有办法把喻繁骗出来,你们有人跟喻繁在一块吗??】
【王潞安:没有啊我草?我刚给喻繁打了个电,没人接……】
【左宽:完了,我也没打通,草他妈的,群几个兄弟都在哪里?赶紧聚一聚。】
【王潞安:日!什么『逼』事……我这里是访琴监考,暂时出不去,你们先在学校附近找一下人。】
监考老师着第一桌的人,皱了下眉,重复:“同学们把机全都交上来,听见没——哎?同学?你去哪,马上开考了!同学、同学……陈景深!”
-
台球馆后面的狭窄暗巷。
喻繁着面前十几个半熟不熟的面孔,情有点复杂。
“之前你把我那把刀拿走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们还得见一次吧。”为首的平头男道,“喻繁。”
喻繁没说。
“怎么不吭声了?上次你给那个书呆出头的时候不是挺吊的吗?”平头男后面的男人说,“当时你要是不管那件事,我今天说不定就不来了。”
喻繁依旧沉默。
又一个人笑道:“估计是想到自己马上要挨打了,烦得说不出……”
“是挺烦的。”喻繁说。
好不容易他妈的学了一点东西。
全用不上了。
那人没听清,眯起:“你说什——草!!”
对面还没说完,喻繁单拎起旁边的破烂垃圾桶,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巷很窄,根本容不下十几个人围在一块儿,于是最早只有六七个人冲上去。
喻繁一把抓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膝盖用力一顶,直接把那人顶得冒金星。
肩上猛地挨了一棍,喻繁脸『色』未变。他里拎着那个被顶晕的,直接往旁边其他人身上扔去,再抓住冲过来的那一个,直接用头撞上对方的鼻——
……
平头男本来还跟个大佬似的在抽烟,到最后,烟都要烧到尾巴了,他都没吸一。
旁边的人也愣住了,抓了抓他的衣角:“哥……这人他妈的,打架不要命啊!他不会疼的吗??”
平头男知道这人打架不要命。
不然他上次也不会打不过。
“草……”
“哥,要不算了吧。”这块地方没那么偏僻,到巷偶尔经过几个人,那人有些慌,“我这次打得也差不多……”
“差不多个屁?这他妈不是我们挨打得更多??”平头男摁灭烟,招呼那几个在巷望风的,“他妈的,一起上!”
被推倒墙角,喻繁抽空『舔』了一下嘴角的血,准备见缝『插』针地跑。
十几个人,就是拳王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不傻。
但巷有人守着,他得把人引来了才能跑。
又被拎到巷间,喻繁刚用肘把抓着他衣服的人顶开,忽然听到耳后传来一阵风声——棍扬起的声音。
完了。
喻繁咬牙,已经做好了迎接闷棍的准备。
下一秒,棍没落下来,倒是一声刺耳的惨叫:
“啊!!!!”
喻繁一愣。
怎么?棍挥到自己人身上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衣领忽然被人用力一扯,紧跟着耳边倏地刮过一阵风,一个熟悉的书包出在他视线当,在空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砸到了平头哥的脸上。
喻繁:“???”
平头哥:“我草!!!”
喻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那只用力地往后拽了两步。
这他妈什么力……
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薄荷香。
喻繁神经一紧,转头一。
陈景深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
陈景深怎么会在这?
考试呢???
喻繁:“你……”
“跑。”
陈景深说完,一脚把还想冲上来的人踹开。喻繁睁睁着那个兄弟双脚离地,再砸到平头男身上,随即两人一起发出惨叫。
喻繁:“???”
他下巴沾着血,一脸懵『逼』地站在那,还想再问,就被人抓住了腕,拽着朝巷跑去。
下午三点,学校附近冷冷清清,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周围的店铺里也没几个人。
『奶』茶店的老板娘坐在门跟人聊天,正好聊到最近常来他们店里的那位学霸。
“起来挺乖的一个男生,总是跟那些不爱学习的混在一起,倒也不是说那些人不好,但总归不是一个路上的人嘛,我觉得——”
她戛然而止。
她到,那个她嘴里很乖的男生,冷着脸强制地拽着她平日里觉得最混的那一位,一阵风似的从她店面前掠了过去。
老板娘:“…………?”
喻繁不知道自己被抓着跑了多久。
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在喘不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缺氧而死。
在他死掉之前,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一个公园里空『荡』的沙地上。
喻繁瘫倒在地,张开嘴大大的呼吸,肩膀用力地上下起伏,跳快得犹如擂鼓。
什么东西陷进了他的头发里,冰凉凉的贴在他头皮上。喻繁还没回过神来,指倏地收拢,抓住他的头发,抬起他的头。
陈景深蹲着,居临下的过来。
他皮很冷漠地绷着,他的神就像一只待宰的狗崽。
“喻繁,你不乖是吧?”
喻繁脏一紧,无法动弹。
下一秒,陈景深抬起另只,直直朝他的脸上靠过来。
喻繁打架惯了,别人一声不吭地抬靠近他,那不是拳头就是巴掌。
所他下意识闭——
嘴角一凉。
陈景深指一划,擦掉那里的血。
然后往上面怼了一个创可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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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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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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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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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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